25 虛驚一場
龍孩孩飈的不是車,飈的是命。
將返程的時間硬生生縮到來時的三分之一,窗外的景色看都沒看清就掠到身後去了,這讓望着窗外望久的歐陽米粒成功癱在了座椅上,達到目的地的時候也沒有回過神來。
謝尋燕有過一次經驗,於是老老實實的繫上安全帶閉上眼養神,努力放鬆繃緊的神經,讓自己忽視窗外閃過的一次次驚心動魄的場面。
當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下來后,燕子同學已經面色慘白,比起歐陽米粒來好不到哪裏去,緊閉的眼睛因為緊張的原因,眼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起來,一副被欺凌的很慘的模樣。
龍孩孩解開安全帶下車,斜倚在車門上衝車內的帝矜和高陳青謀微笑:“幸不辱命。”
帝矜甩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就隨着高陳青謀下了車,這才看清楚面前一片狼藉的花海。
生機與美麗已經被摧殘,入眼處零落焦黑,帶着硝煙的味道,刺鼻的硫磺氣味隱隱刺激着人的鼻腔,鼓動着體內奔騰的血液,慫恿着人發狂戰鬥。
但高陳青謀沒有被眼前狼藉的花海引去注意力,他從下車起的目的地便是和水居,所以沒有停留的,大步跑過被糟蹋的徹底的花海,朝着遠處的和水居奔去,速度快到讓帝矜清晰的感受他心中的急切。
帝矜飛快環視了一圈四周,除了花海零落一片遍地焦土,和水居從遠處看完全沒有損壞,四周也靜悄悄的聽不見任何打鬥的聲音,他眯了眯眼,看着高陳青謀遠去了,也不着急似的,扭頭去看車內的安倍有世:“你說安倍明澈來這邊了?”
不過他看見安倍有世的模樣后就無奈的放棄了得到答案,身體本身很虛弱的安倍有世在副駕駛位上享受了一次生死極速的旅程,此刻面色只是稍稍比起燕子和米粒好了一點。
龍孩孩有時候真是個人形兇器。
帝矜瞥了一眼興奮的追着高陳青謀去了的龍孩孩,再看看站到身畔的花田:“不跟去么?”
“你不也是不急?”花田狡猾的勾勾細長的桃花眼。
“沒事了。”帝矜呼出一口氣,覺得緊張的心情逐漸舒緩下來,身子也一陣輕鬆。擔心別人的滋味,他總算是好生體會了一次,不過感覺不賴,尤其是當擔憂煙消雲散的瞬間,全身都像是輕飄飄的。
“是啊,只有槍械的味道,沒有靈力波動的痕迹,只是一群普通人的圍攻而已。”花田也舒了口氣,靠在車身上抬頭望向天空,“光是和水居的結界就足夠擋下他們了,小玲兒再不濟也不會被一群普通人得手。”
“小玲兒大概還在和水居里盼着青謀吧?”花田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哥哥妹妹上演親情劇了,難得青謀今天也被嚇到了。我們在一旁,那座悶騷冰山會持續面癱吧?好歹也要對妹妹真情流露一回,免得小玲兒覺得哥哥不疼她了。”
想到那畫面,帝矜好心情的彎着唇低笑出來:“真是知情識趣呢。”
“那是自然。”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眯起,絲絲的雨絲飄到在他的睫毛上,濕濕潤潤,千索七戒靜靜的看着,好似被觸動了似的,悄無聲息的伸出手來拂過他密密長長的睫毛,掛在睫毛尖的雨滴落在指尖上冰冰涼涼。
千索七戒覺得,他現在觸摸到的花田或許才是真的花田。
或許是覺得累了懶了,花田斜了千索七戒一眼,仍然半靠着車身一動不動,像是不在意這種行為也像是默許。
“誒,你們竟然趕回來了?真是快!”
迎面從和水居中走出一人,湛藍狩衣,眉目親切帶笑,不就是安倍明澈么。
看到安倍明澈,幾人心底更是穩妥了,等人走近了,才開口詢問怎麼回事。
“不就是半夜的時候和水居的結界被觸動,家僕直接通知了我。”安倍明澈抱歉的一笑,“當時得到消息后一時亂了手腳,認為敢冒犯高陳青謀的必定是能力高強的妖魔,一時情急就讓有世趕緊接你們回來。”
“畢竟,有膽子對上青謀大人的妖魔可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他用一種你們都懂的眼神無奈的道,“可是……沒想到趕到現場的時候,才發現……”
帝矜似笑非笑:“發現敢挑戰青謀權威的不僅不是厲害的妖魔,還是普通人類而已?”
“是啊。”安倍明澈啼笑皆非,“普通人類而已,不調查清楚對手的分量就貿然出手。我安倍家精銳全出,結果竟然是殺雞用牛刀的結果。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們連和水居外的結界都沒能突破。”
“麻煩你們了。”帝矜知道安倍明澈他們在當時不知道具體情況時一定調動了家族的大部分力量,盡心儘力了。
“又不是外人。”安倍明澈說的很自然,“不過當時得知具體情況后,我一直試圖聯絡有世,不過卻沒能成功,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只好陪着小玲兒在和水居里等待,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快。”
“走得太急,沒帶手機。”安倍有世也暫時能從車裏爬出來了,扶了扶鼻樑上鬆鬆垮垮的眼鏡,他嚴肅的臉有些羞赧的紅,頓了頓,又恢復了氣勢,“大哥,你就不會用陰陽師的手段通知我嗎?”
“誒?”安倍明澈獃滯的眨眨眼,喉中溢出呻吟,“我忘了……”
“都說了陰陽師不要太依靠普通人的工具,大哥你真是!”安倍有世恨鐵不成鋼,一時間氣場全開,倒像是他是安倍明澈的哥哥了。
安倍明澈有錯在先,乖乖點頭認錯反省。
“我也有錯,沒帶大哥你最常用來聯絡的手機——明知道你是個捨本逐末的傢伙!讓青謀白白擔心了這麼長時間。”安倍有世也在認真的自我反省,“下次我會注意。”
安倍明澈笑彎了眼,他的弟弟也不錯么。
“我覺得,我們可以進去了。”花田指了指和水居,語氣揶揄,“青謀的感情流露花不了多長時間的。”
帝矜忍住想笑的唇角,花田這話帶着真相的味道。
“差不多了吧。”安倍明澈聳了聳肩,“我可是為了給他們兄妹留下空間才出來的……呀,不知道青謀大人會不會激動到哭呢?”
他說完,自己就先僵硬了,算了算了,那場面過於駭人,還是不去想像了。
“查出來是哪個組織的人乾的么?”幾個大人把暈車的兩小孩扔在車裏不聞不問的就朝和水居走去,花田對他們得罪了誰很好奇。
“除了當場擊斃的,剩下的活口都自我了斷了。屍體很乾凈,武器衣服都是黑市上能買到的貨色,沒有絲毫來歷的線索。”說到這個,安倍明澈也很無奈,“我已經試過了招魂問話,不過詭異的招不來,不是有人阻止我招魂,就是有人已經讓那些死人的魂魄魂飛魄散了。”
“也就是說,幕後還是有妖魔的插手干預?”帝矜若有所思的眯起殷紅的眸子,“不過既然背後有懂這些的人,那為什麼不提醒來襲的普通人結界的問題呢?若是幕後的人出手,小玲兒說不定就真的凶多吉少了吧?”
“所以我想不明白。”安倍明澈很乾脆的承認了這點。
“陷入死胡同了嗎?”隨着高陳青謀一起離開的龍孩孩此刻踩着斷梗殘花腳步輕快的走了過來,幽暗的眸子裏似是閃爍着綠幽幽的光芒,宛如盯住獵物的野獸,危險而致命。
“孩孩有何高見?”帝矜慢悠悠的問,像是拿定主意了龍孩孩還有后話。
龍孩孩沒有讓他失望,掀起唇薄涼的笑:“我說是黑十字乾的,你們信嗎?”
帝矜按上被雨絲潤的冰冷的唇瓣,偏頭低笑:“原來是黑十字呀。”
安倍明澈一臉黑線,他說什麼你就信了?證據呢?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龍孩孩揚起燦爛的笑:“因為我曾經也是黑十字的一員吶……而且,我找到了這個。”他攤開手,掌心擺着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十字金屬掛件,“領隊的人有的,有這個才能指揮其他殺手。畢竟殺手總是單獨行動的多,偶爾集體出動,這個必不可少呢。”
除了帝矜挑高了眉,其餘的人都囧囧有神的望着龍孩孩,這傢伙是怎麼在狼藉一團的花海焦土中找出這麼小的玩意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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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好轉了昂,感謝白白的西藥君,謝謝親的關心o(∩_∩)o~~話說這是半年不吃藥,吃藥就見效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