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煉器之道(中)
空間裂縫背後,是另外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有着紅色大地,大地上到處火焰噴射,其熾熱高溫,連虛空都能扭曲。
不過,這火焰雖可怕,卻完全不對朱雀構成威脅,來到這個空間后,朱雀發出歡快的嘶鳴,不用少年吩咐,揮動着羽翼疾馳而去。
沒有多久,他們前面,出現一座駭人高峰,這山峰高不見頂,遠遠看去,仿若一個巨人,用他魁梧的身軀,支撐起這片天地。
看到這座山峰,朱雀歡鳴更甚,其速度,也是快了幾分。很快,朱雀出現在山腳下,振動着羽翼,朝山上疾飛而去。
這座山峰,所瀰漫強大引力,似乎對其不起絲毫作用,還有其上,存在無數火獸,不要說見到朱雀,哪怕是聽到這嘶鳴聲,也是顫抖着匍匐在地。
一路往上,也不知過去多久,他們那可怕視力,隱隱能夠看到頂峰,甚至於,還能夠看到,其上隱約可見的殿堂。
但就在這時,朱雀一聲哀鳴,身子墜落地面,連帶着其上那名少年,也是滿臉苦澀,在這無比恐怖的引力下,即便是他,也走不到頂峰,更不要說,在接下來路途,還有着連他都感到可怖的存在……
火海空間!
林羽靜靜盤坐着,其身上,似在醞釀著什麼,隱隱間,有種暴風雨前的平靜。徒然,一股強大氣息轟然爆發,化作無形風罡,捲動八方。
雙眼睜開,迸射出兩道璀璨亮光,站立而起,渾身衣裳無風自動,周身強大氣息,如同大海浪潮,倒涌而回,轉眼消失於體內。
“將階四段!”林羽喃喃,眼中掠過一抹喜色。
想着進入這裏,已經過去很長時間,林羽腳步隨意邁出,瞬間消失原地。但沒有多久,其身影再次出現。
“距離沙赤島,還有近十天,這段時間,不可浪費。”林羽喃喃,旋即抬眼望去,所看方向,正是神秘空間入口。
抬腳邁出,可還沒走出多遠,他又停了下來,沉吟中,手上出現一本書籍,這書籍通體火紅,拿在手上,感覺有種熱氣湧入。其封面上,有着兩個字體,似有火焰在燃燒,眼神落在上面,有種被灼燒之感,正是《器道》。
這本《器道》,為中冊,記載着四品以上法寶,所煉製方法,在以前,由於受到種種限制,他沒有打開過,等到有能力打開,卻因為時間原因,一直拖了下來,直到現在。
沉默中,他緩緩抬起手,放在書籍上,隨着緩慢而堅定打開,一道熟悉的強烈紅光閃過,當再次睜開眼時,周圍環境,卻有了變化。
這裏,不再是火海空間,而是某處寬敞的房間裏,目光移轉,熟悉的邋遢老頭,熟悉的那口銅鼎,還有無數熟悉以及陌生的煉器材料,清晰映入眼帘。
有過幾次經歷,林羽不再有驚異,神色平靜,凝視着距離不遠,那全身心投入煉器中的邋遢老頭。
最開始觀看,林羽只覺得,邋遢老頭動作如行雲流水,很快就煉製出一件兵器,但直到自己煉製,這才發覺,煉製兵器,其實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這次觀看,與最開始那次,卻有着天壤之別。如果說,最開始那次,是外行看內行,純粹是看熱鬧,那麼現在,就是一名學徒,在接受大師的教導。
一名煉丹師,最為吸引他,無異就是更為高級的煉丹師煉丹,同樣,最為吸引煉器師,就是更為高級的煉器師煉器,邋遢老頭剛開始,那種帶有某種奇異規律的舉動,便深深吸引了他,如果是在最開始,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
此次,在全身心觀看下,他也發現到了,以前數次觀看,曾不能發現到的東西。就比如,銅鼎內液體融合度,材料放置順序以及規律,還有銅鼎下方火焰,其強大控制手法,連他這個身懷兩種頂極火焰,都感受到了震驚……
前面大半部分,跟煉製兵器差不多,結合自身,林羽也很容易理解,但在兵器將要成型時,邋遢老頭所使用手法,卻讓他睜大着雙目,露出了驚異。在邋遢老頭身前,不時什麼時候,多了一片殘影,這是由雙手十指,動作太快所形成。
如果僅是這樣,林羽還不置於露出驚異,他是從這片殘影中,感受到了某種熟悉。十指所形成殘影,他每次在締結手印時,也同樣會出現,只不過,他締結手印,是在修鍊生靈的根本——靈魂。
然而,眼前這一幕,卻真實地告訴他,手印並不是靈魂功法專利,在某些他不懂的領域中,同樣擁有不可思議的作用。
就比如,眼前這一切。
隨着邋遢老頭,身前手印迅速締結,他幾乎能夠感受到,虛空有着某種奇異能量,正從手印上溢出,湧入銅鼎內部,那不斷在蠕動的液體。
而且,林羽目光落在手印上,莫名地,其腦海之中,浮現出這手印締結方法,還是以無數倍放慢,在腦海中清晰顯現。
林羽自然知道,這是邋遢老頭,通過某種他不了解的方法,傳遞這種奇異手印,所以沒有驚異過後,便凝起全部心神,感受這奇異的手印。
儘管,邋遢老頭雙手十指,動作快得形成殘影,但在腦海無數倍放慢中,卻是驚奇地發現,邋遢老頭所締結手印,來來去去,只有很少十個。
也即是說,別看邋遢老頭身前指影無數,但是其中近九成九,全都是重複動作,且他也看出來了,這手印真正精華,正是這十個沒有重複的手印。
也在這時,邋遢老頭停下手印,林羽連忙凝目看去,在銅鼎內部,原本還在不斷蠕動的液體,竟在不知什麼時候,形成一把狹長的刀,為三品。
“這,就是煉製法寶,與煉製兵器不同之處。”林羽若有所思。腦海中,那十個手印不斷浮現,從慢到快,又從快到慢,不斷演煉,當達到數十次后,四周環境徒然一變,當再次掃去,已不再房間內,而是處於高山之巔。
邋遢老頭每次煉器完全,周圍環境都會出現變化,這一點,林羽早已所知,內心也不在驚訝,略微掃視后,便將目光凝聚在邋遢老頭身上,接下來,是第二次煉器。
這次煉器,過程大同小異,但在最後手印上,卻有了些不同,上次手印有十個,但是這次,卻有着三十個。不過,在手印增加的同時,所煉製出來的法寶,也同樣比上次強大,品級也達到四品中級之列。
剛剛記住這三十個手印,眼前環境再次變化,這次,他全身心放在邋遢老頭身上,哪怕還剩下少許心神,也是在腦海回憶四十個手印,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觀望周圍到底是什麼環境。
這次煉器,到最後締結手印,又有了很大變化,原先還只是十個,三十個,但是這次,卻直接漲到六十個。
六十個手印,且還要在極短時間,將之印在腦海之中,就算他有紮實的根底,也感覺到有些吃力,當周圍環境再次變化,邋遢老頭出手煉器,這才勉強將其記住。不過,他也注意到了,六十個手印,最後煉製出來的法寶,達到四品高級之列。
輕吐了口濁氣,但很快,林羽又繃緊神經,全神貫注地盯着,邋遢老頭接下來,將會煉製何種品級的法寶。是五品?還是繼續以不同手法,煉製四品法寶?
答案很快揭曉,此次煉器,仍然是四品法寶,這從僅有十個手印,可以看得出來。只不過,這次締結手印,卻有了很大不同,如果說,上次締結十個手印,是從一到十,按照某種規律締結,那麼此次,就是無序締結。
也就是說,這次締結手印,根本就沒有規律,或者有規律,但是以林羽此時認知,根本看不出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凝起心神,目不轉睛地盯着,牢牢記住這手印變化,或者準確地說,是記住這十個手印,所蘊含的規律變化。
如此這般,林羽全身心投入,邋遢老頭則是換着方法,煉製着各種各樣的法寶,其煉製過程中,不但在十個手印間,打亂次序締結手印,就連三十個手印,還有六十個手印,也都全部打亂,然後重新組合。
也不知過了多久,全身心沉浸於煉器中,林羽根本感覺不到時間流逝,甚至於,連周圍不斷變化的環境,也仿若未覺,漆黑瞳孔中,唯有倒映着,那邋遢老頭的身影。
終於,邋遢老頭,煉器結束了。林羽還沒回過神來,眼前開始模糊,當再次清晰,重新回到熟悉的火海空間。
眼神深處,掠過一抹亮光,旋即雙眼微閉,就這麼靜靜地站着,似在沉思,又似在回憶着什麼,直過去好半天,這才睜開雙眼。
“這煉器之術,果然非常人所能理解,尤其是這奇異手印,正是煉製法寶精髓所在,如若得不到傳承,任憑別人如何鑽研,也不可能憑空創造出這般手印,特別是,還在這大陸,基本看不到手印留存的情況下。”林羽喃喃,心中對於煉器師,數量為何這般稀少,也有了一些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