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夜談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們是好朋友。”控制性的腦電波通過男子的視覺通路侵入到他的大腦皮層，將他完全催眠。

男人痴獃的笑了一聲。

“你為誰工作？”白子文問道。

“勒雷公司。”

傑拉德上校與明矢渡一對視一眼，朝白子文點點頭。

白子文接着問：“你來這裏有什麼目的？”

“我們剛剛截獲消息，法老之棺在凱羅大學第三辦公大樓的秘密實驗室里。我要把斯奈夫魯軍閥特工部門的具體佈防情況告訴異獸軍團。”

聽到了法老之棺白子文恍然大悟，原來這伙特工是來盜取國寶的，不過異獸軍團是什麼？

白子文疑惑地看了傑拉德中校一眼，傑拉德中校顯得有點激動，又有點焦慮。

“異獸軍團，情報是真的，勒雷的精銳異獸被調到了埃爾共和國戰場。”馬哈茂德喃喃道，神色有點緊張。

“告訴我，你們派了多少異獸來埃爾共和國？”傑拉德中校直接問那個被催眠了的男人。

男人愣愣地看着前方，毫無反應。

傑拉德中校有些尷尬，哂笑幾聲。

白子文向男人重複了一遍：“告訴我，勒雷公司派了多少異獸來埃爾共和國？”

男人搖搖頭。

“怎麼，你不說嗎？”克里斯汀娜面露寒光。

“別為難他，他搖頭就表示不知道。”白子文對克里斯汀娜說。克里斯汀娜頓時臉紅了。

怎麼搞的，好像一提到那個什麼異獸軍團，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白子文心想。

“那麼，你要把消息告訴誰？”白子文對男人說。

“雷獸查理和蛛巢伊里斯。”

“喔，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明矢渡一咂咂嘴。

“他們很強？和那兩個風系能力者想比怎麼樣？”

“那兩個操縱氣流的傻瓜和他們一比，就是人畜無傷的采蘑菇小女孩了。”明矢渡一聳聳肩道。

“好了，不管願不願意，這一仗必須要打。白子文，問問他斯奈夫魯軍閥特工部門的佈防，我們稍作休息，然後立刻出發去凱羅。”傑拉德中校不容置否地說。

“行，不過你們能先幫我把這條狗鏈子解開嗎？”白子文試探着問，指了指脖子上的通訊器。“要是讓禿鷲總部發現我逃跑了，他們會直接引爆裝在通訊器里的納米炸彈。”

“當然了，這是合理要求。”傑拉德中校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

深夜，白日的炎熱已經徹底退去，空氣中流動着刺骨的冰寒。

一百年前的維多利亞戰役大規模使用了核武器，因此給全球的氣候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很多低緯度的地區常常出現寒流，而高緯度的地區又偶爾會有極度炎熱的時候。

白子文坐在距離篝火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獃獃的，似乎在想着什麼。

“不抓緊時間睡一會嗎？天亮后我們就要行動了。”傑拉德中校溫暖的大手搭在白子文的肩上。

馬哈茂德隆隆的鼾聲極有節律地從篝火旁傳來，和他睡在一塊的明矢渡一卻好似完全習慣了一般，緊緊裹着睡袋，睡得香甜。

篝火忽閃的火光將傑拉德中校的臉隱藏在一片淡淡的陰影之中，但白子文似乎能看到這個男人溫和的表情。

“我睡不着，脖子上的狗鏈子被摘掉了，居然反而有些不習慣。”白子文苦笑道。

禿鷲軍團配發的通訊器在傑拉德他們看來簡直是小兒科。

儘管白子文很不放心地一再強調通訊器里填裝了納米炸彈，可是明矢渡一還是哼着小調不到一分鐘就把這種俗稱“狗鏈子”的通訊器拆卸掉了。

連工具都沒用，只是用能力在指尖上製造出寸許長的激光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通訊器的高強度合成金屬外殼割開了。這讓白子文有些羨慕明矢渡一的光線操控能力。

“是啊，突然得到的東西，哪怕是自由，也免不了令人困惑。”

傑拉德中校在白子文身邊坐下。

“像你這種想通過我們去新界的能力者很多，他們大多也是軍閥控制下的士兵甚至恐怖分子，在新界中常常要花一段時間才能適應那裏的生活。”

“有很多嗎？最終都去了新界？”白子文的表情有些不安。

傑拉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放心吧孩子，我們不會失信的。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很多，如果他們不敢和我們做生意，我們的活動可就沒法在這裏進行下去了。畢竟單純從實力上來講，我們與勒雷公司還有不小的差距。”

白子文點點頭，覺得自己心安了不少。

“那李林濤呢，他也會去新界嗎？”

傑拉德中校點點頭：“是的，等他這一陣的工作做完，我們就會把他送去新界，作為對他的酬勞。不過他掌握的機密情報比較多，我們會安排他進新界安全局工作。”

“不過，其實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傑拉德中校說，“雖然李林濤提到過你具有精神系能力，並且可以催眠他人，但是並沒有提到你的能力等級。冒昧問一句，你知道自己的能力等級和具體的能力實質嗎？”

“大概在lv4左右，李林濤給我發過一些判斷能力的標準。”白子文說，“至於能力的實質，大概是感知以及修改生物大腦的腦電波，達到干擾、利用或者破壞等等一系列的目的。”

“直接操縱腦電波？這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能力呢。”傑拉德中校露出詫異的表情，“而且已經達到大能力者的程度了啊。”

“有什麼問題嗎？”白子文感覺到傑拉德中校的欲言又止。

“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吧，能力的運作包括’機理’與’表象’兩個方面。打個比方，兩個能力者同樣可以產生爆炸的效果，但他們能力運作的機理可能截然不同，譬如一個是原子裂變，一個是氣流操縱。”傑拉德中校緩緩地說。

“這個我知道。”白子文點點頭。

“所以說，每個人的能力在覺醒的那一刻就是有優劣之分的。越是那種可以操縱物理本質的能力，成長的空間就越大。”

傑拉德中校用手比劃着說：“比如操縱分子間作用力的能力者，也許一開始只能製造出細微的氣流，可是隨着他能力的進化，會表現出’暴風’，’怪力’，’控水’，等等多方面的’表象’。如果是那種物理本質不明的能力，比如某些類型的火焰能力，流體控制，機體強化等等，由於不明確其能力運作的本質機理，所以無論怎麼進化都只有一種’表象’——

能力要想進化，就要不停地去運用，尋找新的運用方法和途徑，在運用的過程中逐步擴大自己的大腦運算力以及發展能力的’表象’，這樣才能提高能力等級。”

傑拉德中校看了白子文一眼，繼續說：“精神系能力，只是一個籠統的劃分。其實，具體說來可以把它規劃為’催眠類’，’記憶讀取類’，’幻象製造類’，’肢體控制類’等等更為精確的門類，但是你的能力——腦電波控制，只要——”

“只要足夠強的話，這些都可以做到。”白子文明白了傑拉德中校的意思。

“沒錯，如此符合最基本物理法則的能力，我是第一次聽聞。相信新界內部的很多組織都會對你感興趣。”傑拉德中校平靜地說。

此話一出，白子文心裏卻平靜不下來了。他明白傑拉德中校的意思，如果自己的能力曝光的話，很多實驗室、科研組織會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當成小白鼠去研究。

“而且……”傑拉德中校的語氣有些猶豫，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他沉吟了一陣，最終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似的，對白子文說道：“你從那個俘虜口中問出了如此重要的情報，確實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既然如此，有些事情我也就不隱瞞了。其實，新界內部對精神系能力者的管制很嚴格的。”

“怎麼講？”白子文問道。

“你知道，精神系能力如果想犯罪的話，警察系統基本就是擺設。你是擁有催眠能力的精神系能力者，可以說他人的私隱在你的面前基本是透明的，而且如果你想問出某個人的銀行賬戶密碼，甚至讓他’自願’把財產轉讓給你，或者由你操控他去進行恐怖活動等等，警察都無法找出充分的證據去證明是你乾的……所以，新界內部針對精神系能力者的管制非常嚴格，lv3等級以下的也就算了，像你這種達到lv4大能力者等級的，估計會排出督警24小時監視你的生活。”

白子文看着傑拉德中校認真的表情，心中一沉。

全天被監視？那和現在的生活又有什麼區別呢？

“當然，你還有另外一條途徑可走。”傑拉德中校說，“高等階的精神能力者是很珍貴的，而且，看了李林濤發給我的資料之後，我覺得你的能力在本質上要優於所有新界已知的精神能力者。新界安全局有一個下轄的神秘組織叫做冥河，隸屬於新界境內安防系統——夜行者。冥河是完全由精神系能力者組成的特殊組織，有關這個組織的一切事項都是國家機密，所以我也不能給你透露太多，但是今後可能要考慮考慮要不要加入這個組織，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私生活被完全監視的話。”

“冥河？夜行者？你們起名字還挺魔幻的。”白子文不禁吐槽道。

傑拉德中校哈哈大笑道：“新界安全局內部分為兩個大型的作戰系統，對外作戰的特工組織’獵人’和維護內部安防的’夜行者’，我們屬於獵人，但真正的精銳其實是夜行者。”

“這是為什麼？新界的領地不過是小小一個檀香島，內部安防組織居然比活躍在全球的外務部門還要精銳？”白子文不解道。

“到了新界你就明白了，在那個城市的黑暗之中，活躍着不知多少的神秘力量。”傑拉德中校苦笑道。

白子文點點頭，不再多問。

雖然他內心還是覺得很不公平，但如果站在新界執政者的角度來看，精神系能力者確實是個相當大的潛在威脅。

“話說，精神系能力者很稀少嗎？”白子文問道，他心裏開始盤算着以後是否要加入那個名為’冥河’的組織，既然它隸屬於夜行者，也就是說不用出境作戰吧，這倒是安逸不少。而且不可否認，傑拉德中校剛才賣的那個關子確實勾起了白子文的好奇心，新界的黑暗面到底有什麼呢。

“相當稀有。”傑拉德中校點點頭，“在新界裏集中了大約一百九十五萬能力者，佔到了世界上全部能力者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可是登記在冊的精神系能力者不過一百多人而已，能達到lv3以上的更是只有寥寥幾十人。”

幾十萬分之一？白子文心中的自豪油然而生。

“冒昧問一句，冥河組織是負責什麼工作的呢？”白子文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冥河啊，負責開啟某個神秘的’領域’。”傑拉德中校神秘地一笑，“別想那麼多了，快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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