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危機

清水一直琢磨風月和按摩有什麼不一樣，按摩他知道，風月他不知道。

走進客棧。

客棧里暗木沉香，點着光芒微弱的紅蠟燭，桌子椅子已經被搭在一起，地面很是整齊，除了收銀台的掌柜外，這裏還有一個白裙少女，坐在唯一一個沒有收拾的桌椅。

她秀氣的眉頭下，漂亮又靈氣的眼睛，帶着人認真的神色，微弱的燈光下，她精緻的小臉說不出的美麗動人。

伊輕瑤沒有看向清水，在她的手上那張皺巴巴的白紙仍然在她的手裏。

清水走了過去，很平常的問道：“還沒有睡啊！”

伊輕瑤尖尖的小下巴微微一點。

清水一時想不到有什麼話可以說。

看向她最近幾天一直看的白紙，有些不解，但是他沒有問。

伊輕瑤發現他的不解，卻不給予解釋。平和的問道：“怎麼不急走了？我看你不像那麼容易想通的人。”

清水風輕雲淡的攤攤手。“某人不走，我急什麼？”

伊輕瑤微微一笑。不咸不淡的說道：“這話還真有點假。”

“假？”清水看向伊輕瑤。

伊輕瑤拿起一個小甜品，細細的咬上一口，一臉滿足的樣子。

“就算我不走，你也一定會走。畢竟我們沒有那麼熟。”伊輕瑤神色平淡，讓人感覺有些距離。

清水沒有反對。“的確，我們不熟。”

熟不熟不是時間處久了就算熟，熟人自然懂的彼此，而他們很少互知互透。你不問我不問你，就像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有些距離。

而距離在進城后比較明顯。

原因可能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兩個人彼此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掌柜這個大男人看不下去了，覺得這小兩口大晚上不睡覺，在他面前秀恩愛。

掌柜道：“你們小兩口有什麼事回房說，我要關門熄燈了。”

掌柜走進清水，拍了拍清水白靜整齊的白衣，輕聲細語的道：“小兄弟，你這身上女人味太重了，都有一個這麼好看的對象，這是我活這麼久見過最好看的，不知道珍惜，去什麼青樓這種風月之地。且行且珍惜啊！”

清水眼睛一亮。拉住掌柜。“你知道風月？”

伊輕瑤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臉上平和，向樓上走去。黑紗依舊戴在臉上，耳墜也微微搖擺。

掌柜搖搖頭，“唉！你這年輕人，不知道自己的福氣，你這激誰啊！”

清水一頭霧水。我幹什麼了！一臉茫然。

“我只是想問風月是什麼！你在說什麼呢？”

掌柜嘆了一口氣。“自己去過那裏？”

清水老實回答。“一笑方情樓！”

“那就是風月之地唄。怎麼感覺你是在耍我，看你一定是貴家公子，怎麼會不知道風月是什麼？”

清水傻傻的問：“我怎麼會知道？是人都會知道風月是什麼嗎？”

掌柜懶的解釋，嫌棄某人，抱得美人歸，不懂眼下興奮。

清水覺得掌柜莫名其妙。自語道：“姓伊的那丫頭一定知道！”

他點點頭。“一定知道，問她去！”

掌柜差點沒吐血。

“小兄弟何必呢？”

清水一臉執着。“你不告訴我，說什麼風涼話。”

掌柜無語的嘆口氣。“男女行房的場所。”

清水臉上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自語道：“那個叫蝶兒的是做這個的啊！難怪做人比較自卑，有時間開導他。”

至於清水為什麼現在不急去武陵郡是因為，組織上靠通訊戒指傳遞迴來的信息是。任務推遲，全體靜止。

掌柜八卦的想道：“能告訴叔自己這麼漂亮的對象不處，去什麼春樓？”

清水剛要回答。

掌柜邪惡的說道：“她不喜歡吧！”

清水這個單純小弟弟遇見老司機，說話簡單明了。“我們沒有關係，她不過跟我有利益關係，我幫她做一件事，她幫我做一件事。”

掌柜搖搖頭，不知道他到底搖什麼頭。於是他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先行一步的上樓，頭也不回的說道：“小兄弟，你還是太年輕了，太年輕了。”

清水沒聽明白。愣愣的自語道：“我都幾百歲了，比你，我可比你大多了。”

修行者跟人終究是不一樣的。清水這個年齡的確跟他的臉一樣，很年輕。

年輕看事情的眼光也就比較年輕，年輕的目光，所見的都比較淺。這可能就是掌柜的想表達的吧。

清水拿着紅蠟燭直接吹掉，就算沒有光他也看的見。

看着二樓最後一間的燈已經熄滅了。清水沒有進屋，他接着樓道敞開的窗戶，化成一道光，下一刻他飛到了客棧上的房瓦上。清風徐來，月光皎潔，家家戶戶的燈已經熄滅了，留下的只有靜靜的城。

清水抽劍，快如閃電，每一劍都有大意境，劍快而平穩，穩而夠快。攻防轉換自然，劍道自然。

在量城的城頭一個年輕的面孔，一席淡青色的衣服，眼睛裏說不出的憂愁，儘管他臉上平和無波。

他坐在城頭，喝了一口涼酒，微微一笑。他看見天空下最明亮的光，那光來自少年手裏的劍，亦是來自與那個少年。

“真是一個為劍道而生的人啊！”

伊輕瑤沒有睡，他睜着的眼睛，很快閉上了。

城裏很多人驚醒，量城很大，有很多家族，家族裏高手如雲，此刻同時半夜驚醒。騰空而起。

“好漂亮的一劍。”

有些沒看見的人，只是感覺道劍氣的凌厲。

暗道：“百劍的人已經形成包圍圈了，量城離武陵郡不過七千里，一場大戰啊！”

七千里在修鏡者眼中不遠。

清水不知道他這一時興起的舞劍行為遭到很多勢力中的高手窺視。

甚至清水還越打越來勁，揮的玲離盡致，暢爽無礙。

突然間，量城裏一股至強的氣息橫貫量城上空，月光變得有些紅，白雲也變得有些黑，這片天空看起來有些壓抑，隱隱有什麼人在窺視。

城頭上的量小王冠希，臉色大變。把目光看向天空。

清水也是一驚，他不知道這股力量來自與何處，至少他知道這道強大無比的力量是來窺視他的。

清水目光凝聚在天空，臉色認真專註。

量城裏很多高手本來是窺視這月夜一劍，後來也被這突發而來的力量一驚。

富三的富家坐落量城的最北，寧靜的富家裏，一處有假山有泉眼的一地美地，一個老人睜開了眼睛，混濁的眼睛像是很久沒有睜開的一樣。他灰色麻衣簡陋，目光炯炯。看着天空喃喃道：“沒想到有老傢伙想動那陽的孫子，這個少年怕是凶多吉少啊！”

富家很快有歸於平靜，富三翹着二郎腿，不知道他為什麼睡姿這麼奇特。

不過他沒有一點察覺，睡到死死的。

清水看着天空，臉上變的很凝重。

伊輕瑤下一刻出現在他身邊。

冷聲道：“還不走！你想死嗎？”

清水沉默了片刻。“你走吧！”

伊輕瑤目光有些認真的看着清水，看着他俊氣且秀氣的臉上，變成平靜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他這樣很好看。

清水道：“還不走嗎？”

這句話是伊輕瑤跟清水說的，現在選擇的人變了。

清水知道他走不了，但是伊輕瑤走的了。可是她為什麼還在猶豫。

他倆本身就是因為各自的目的走到了一起。所以他們搭檔的關係也是不牢固的。

伊輕瑤的沉默，這讓清水知道她的猶豫。

清水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現在你怕是走不了了，不過還有機會。”

天空的濃雲聚在一起，一個老道人，舊舊的道袍有些臟，還有些破。

老道人的頭髮扎的也是很亂，笑起來很是冷。“你那裏可能還有機會！”

城頭上的量小王沒有動，他也沉默了，他能感覺到，自己就算去了也是白搭，何況自己為什麼要去，他跟他們也只是一個還未達成的目的走到了一起。一切只有值或者不值。

量小王冠希沒有動。

老道人的目光看的清水很難受，一股無形的壓力。

清水道：“你是誰？我們並不認識！”

老道人冷哼一聲，“你我是不認識，可是我認識你的爺爺。”

清水笑了起來，“既然你認識我爺爺，卻敢來殺我，這就說明你很有膽子。”

老道人冷笑。“膽子我是沒有的，狠卻讓我不得不做。”

伊輕瑤一語不發，她甚至沒有聽他們說什麼，只有在想為什麼自己剛才不走。

清水驕傲的道：“你也是我爺爺的手下敗將？可我爺爺說他那個時代的對手都死了。”

老道人哼了一聲，臉上都是恨意。神色有些瘋狂。“要不是陽，我早就是鏡成神者，而永生不能達到那個鏡界，卻多活了好多年，今日我就要他受死孫之痛。”

老道人鏡界非凡，跟鏡大能也不過一步之遙，因為不能突破鏡澈達到鏡大能，他就無法登臨鏡成神者，一切都是陽的原因。

老道人鏡澈巔峰的實力一覽無餘，而清水區區一個鏡四化四重第五重都沒有到的傢伙何懼之有。

老道人雙手向前一壓，清水唯有退，螳臂擋車是自尋死路。

清水的劍防守極為輕巧，他沒有用速度躲開是因為他根本躲不了。

劍一橫，劍身發出鏘鏘鏘的聲音。

老道人平淡無奇的一手，卻讓清水出了五十劍，才勉強擋住。

清水臉色蒼白。

他回頭看着伊輕瑤道：“快走！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但是我很全力擋住他的。”

伊輕瑤沒有回頭。只有一個背影，是那麼漂亮。清水有些失神。

她回眸一笑，“你好是考慮考慮自己吧！”

老道人才發現這個長相極美的姑娘，實在是他看見清水這個仇人的孫子太開心了。

“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比這個小子厲害些啊！”

伊輕瑤笑笑“不巧，我比他修行長上一些。”

量小王驚嘆道：“沒想到不僅我自己藏了一手，她也藏了一手。”

清水最為吃驚，他沒想到伊輕瑤已經突破鏡澈了。

然而這也沒有什麼轉機，老道人畢竟在鏡澈一道上走到很遠很遠，甚至他已經到了一個無法在走的地步，但是他無法突破成為一個鏡成神者。

而罪魁禍首就是陽，而罪只有清水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