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饑渴難耐的權欲

第十章 饑渴難耐的權欲

第十章饑渴難耐的權欲

宣政殿,早朝。

“丞相一職,空缺得有些時候了,陛下不如欽點一人,以填此位。”【陳歇字子安,戶部尚書】說道。

皇帝平遷(10)剛要開口,艾臻就說了:“丞相任免,豈能魯莽,必需考察,再做決斷。”小皇帝聽后,連忙點了點頭:“姐夫說的對,就按姐夫說的做。”

陳歇面露難看之色,又對皇帝說道:“陛下龍齡漸長,也應當要學習治世之術了,臣請求陛下擇一倆位老師,來教陛下。”

皇帝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看向艾臻,艾臻沒有理會,皇帝又看向另一頭的平謙,平謙遂出列言:“陳大人說得極是,陛下,請擇良師吧。”

皇帝不知所措地掃視了群臣,最後又把目光落在平謙身上:“還請王兄和姐夫幫朕擇之。”

眾臣聽后,底下竊竊私語,平謙咳嗽了一聲,頓時安靜下來,又恭敬地對皇帝言:“臣遵旨。”

下朝的路上,群臣們倆倆結隊,議論紛紛,陳歇對旁邊的官員【顧敬,禮部尚書】說:“皇上年幼,朝中大事俱由楚王和諾侯決斷,皇上更是對二人聽之任之,我怕日後,恐生禍端。”

顧敬說道:“你就安心吧,這二人可是先帝的功臣,沒有這二人,大平江山早就沒了。”說完,便笑着走開了。

陳歇思之,又搖了搖頭。

宣室

“虎狼軍、迅林軍等五支軍隊的統帥均是酒囊飯袋,臣請求陛下將其統帥一一撤換,再選朝中有能力之人補之。”艾臻站在皇帝面前,一臉的嚴肅,那雙劍眉似乎能刺穿面前任何人。

“姐……姐夫自行處置便是,全由姐夫做主。”皇帝似乎被這氣勢嚇到了,說話都開始打結巴。

平謙見狀,拍了下艾臻的肩膀,又恭敬地對皇帝說:“陛下,公主流產,諾侯心情不悅,故而如此,請陛下不必見怪。”

“哦,哦。”皇帝點了點頭。

艾臻朝皇帝半鞠躬,轉身便走了。

見艾臻走了,小皇帝背彎了下來,鬆了口氣,調皮地對平謙說:“王兄,你能不能和姐夫說說,讓我去看看姐姐。”

平謙笑道:“陛下為何要親自去,何不召長公主進宮呢?”

皇帝噘起了嘴,沮喪說道:“姐夫這幾天好凶,弄得我都不敢和他說話,更別說讓姐姐進宮了,再說姐姐現在身體不是不好么,我又怎麼能讓她來呢。”

“陛下考慮真周到。”平謙贊道,又繼續對皇帝說,“不過陛下身為人君,要擺出帝王的氣質,以後就直接召喚想見的人來就行了。陛下放心,臣稍後就去和諾侯說。”

“恩!”小皇帝開心地點了點頭。

下午,侯府。

“虎狼軍統帥,就由你去擔任吧。”艾臻面朝窗背對着何六說道。

“侯爺……”何六聽到這句話,有些不敢相信。

“反正你也在那軍中做過副統領,武藝人品,一樣不差,明日我就向皇上奏明,你即刻上任。”艾臻的語氣冰冷無味但卻讓何六頓感溫暖,熱淚盈眶的他馬上跪下:“侯爺再造之恩,何六沒齒難忘!在下當粉身碎骨,以報侯爺!”說完,叩了三個響頭。

艾臻轉身,微微一笑:“何六這名字,太過俗氣,你又是丞相舊黨,不如你改一個名字吧。”

“願侯爺賜名!”何六說道。

艾臻略思:“恩……我希望你一直能夠忠心於我,就叫何忠吧。”

“何忠謝侯爺!”何六再次叩拜,艾臻嘴角一勾,又馬上放下。

傍晚,平謙來艾臻府里吃飯。

“陛下說明日想來看望長公主。”平謙邊夾菜邊說道。

艾臻看了眼平謙,隨意說道:“遵旨。”又繼續吃飯。

“五大軍隊的統帥,你安排的怎麼樣了。”平謙問道。

艾臻抬起頭,嚴肅地說:“與其交付於賢能之人,不如授之於忠心於你我之人。”

平謙驚訝地抬起頭:“這樣好嗎?”

“君不見前丞相之事乎?如果沒有忠心有力的軍隊,樹大必招風,君是要慕虛名,還是要全身而退?”艾臻直直地看着平謙。

平謙咬了咬牙,一心只願匡扶皇室做忠臣的他不知這樣做是否太過。

“我等可輔佐陛下直至陛下親政,大業已成之時,交出兵權,衣錦還鄉,也不負丈夫之志,留得一生美名,豈不快哉?”艾臻邊倒酒邊言。

平謙眼前一亮:“好!就依天珉所言!來,干!”

二人碰杯,艾臻飲酒,繼續言:“如今逆賊方平,百廢待興,此時此刻,臻正缺人手,欲從楚地召回天弘,殿下覺得呢?”

平謙點了點頭:“此次進京來得匆忙,安排好一切后,竟已經過了年,我早就想回楚地整理一番,正好,過幾日,我便回楚地,順便給天弘捎你口信。”

“那麼,就多謝殿下了!”艾臻笑言。

“誒,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平謙亦笑。

夜,艾臻心神不寧,在走廊邊踱步,最後還是去了公主房間。

一進房門,艾臻就讓侍從都退下,雙手插在身後的他慢慢地走到公主床前,雙眉緊鎖,一句話也沒有說。公主早已醒來,躺在床上,見艾臻來了,欲言又止,抿了抿嘴,把頭緊緊地貼着枕頭。

艾臻嘆了口氣,拿張凳子在公主床前坐了下來,溫柔地說道:“好些了嗎?”

公主流下了一滴眼淚:“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艾臻沒有生氣,也沒有悲傷,用手輕輕地擦掉公主臉上的眼淚,然後他坐到床上,將公主抱在懷裏:“我不希望再看到公主哭了。”

朵珏聽了這句話,大為感動,咬着嘴唇,噙着眼淚,儘力不讓它掉下來,而艾臻,則是對公主一臉的憐愛。

三日後皇帝來到侯府,而艾臻正好去送平謙回楚地。

“水路回城,未曾嘗試,如今偶得空閑,不妨一試。”平謙看着江面,有感說道。

艾臻低頭笑了一下,又轉對平謙說:“路途遙遠,盼君早歸,昨夜思君將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平謙笑了:“不過幾日之事,去去就回,朝中事務,有勞天珉了。”平謙將右臂彎曲示意艾臻,艾臻會意,將自己的左臂彎曲,撞擊其右臂,行成了一個叉形,這是這個年齡段,大男孩特有的離別方式。

“故人匆匆將離去,某琴裊裊不自曲。思君切切如春水,盼君早早歸來敘。”艾臻吟道。

“告辭了!”“一路順風!”

此時,侯府。

“參見皇上。”朵珏欲行禮,小皇帝馬上跑過去,扶起她:“姐姐身體剛剛好,急着下床幹什麼。”

朵珏看到自己的親弟弟,很是開心,皇帝當然也很開心,先是讓別人都出去,然後乾脆一頭扎進朵珏懷裏,“遷兒好想姐姐哦。”撒嬌的皇帝是那麼可愛,朵珏笑道:“多大啦,還這樣。”

等小皇帝撒夠了嬌,又調皮地說:“我要看小侄子,所以姐姐你要和姐夫抓緊生一個!”

這話一說,讓朵珏的臉頓時紅了,一把推開小皇帝:“瞎說什麼呢!”

“嘻嘻嘻嘻。”皇帝開心地笑了,似乎還很得意。

於是,二人從下午聊到了傍晚,皇帝便乾脆在侯府里用膳。

“陛下身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可不能在臣府里耗費時間啊。”飯桌上,艾臻說道。

“哦。”皇帝在艾臻面前,完全不像個皇帝,甚至有些怕他,弱弱地哦了一下。

朵珏見狀,責怪艾臻道:“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幹嘛還聊這些事。”

“就是。”皇帝忍不住插了一句。

艾臻笑而不語,皇帝見艾臻笑了,便又開心了,和朵珏有說有笑地吃了這頓飯。

興統元年,秋。

艾臻推薦其弟艾瞻(19)為“迅林軍統帥”,年近七旬的何思賢為“吏部尚書”,皇帝應允。

這日,艾臻來到皇家馬廄,自艾臻定居京城以來,那位馴馬少年程成便又可以在皇家馬廄里馴馬了。

“你能訓練多少匹馬?”艾臻問道。

“侯爺給我幾匹,我就能訓練幾匹。”說話的少年正是程成(16),跟隨艾臻的時間越長,也讓這位原先低聲下氣的少年,越來越有活力了。

“好,你就訓練着,多練練它們趴下裝死的技能,我喜歡看。”

“是!”

上午還是風和日麗,吃了午飯,就風雲突變,大雨滂沱。

“戶部尚書……陳歇是吧?”侯府內,艾臻悠然得坐在書房正中圓椅上,背靠椅背,一手放在扶手上,一隻手不屑地翻看着一本起草完畢、尚未呈交的奏摺。

“侯爺,他經常私下說侯爺的壞話,您手上這本,是我等聯名欲上呈皇上參他的奏摺。”底下畢恭畢敬地站着三個身着官服的人,【鄭率字子統,戶部侍郎】正在說話。

“是啊是啊,他怎麼敢這麼說您呢,您是皇親國戚,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那……”“對,對,他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另外倆個人也紛紛附和。

艾臻用小指摳了摳耳朵,將奏摺扔到了桌上,三人頓時鴉雀無聲。

“去吧,去參他吧。如果我滿意的話,就讓皇上封你為新的戶部尚書。”艾臻歪着頭,微微抖着腿,隨意地說道。

“啊,謝侯爺!”鄭率一聽艾臻這麼說,馬上叩拜。

待那三人退去后,何思賢進來,對艾臻說道:“如此鼠輩,君侯還要用么?”

艾臻站起來,面容頓肅:“我只不過以毒攻毒而已,什麼時候我不想要他們了,頃刻間的事。”

何思賢走到艾臻身旁:“君侯身居高位、手握重兵,要小心行事,不能讓小流暗積,匯成江河啊。”

艾臻點頭:“這是自然,我定當善待那些忠於我的人,廣納賢才,少施刑罰;至於那些唯利是圖的小人,我用骨頭餵飽他們就可以了。”

何思賢笑着捋了捋鬍鬚。

接近傍晚的時候,天晴了,開雲萬里,陽光普照,隨之而然帶給艾臻的,是郡主懷孕的喜訊,但這次的艾臻,卻難以找到初次的興奮。

這年秋冬,艾臻取出一些家財,發放給貧民,每月施粥,引得百姓一片好評。

通往權力的道路是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身敗名裂,但是很顯然,艾臻在享受這份特別的愉悅,他正在肆意地綻放他與生俱來的能力。這份權欲,將帶給他什麼,又有誰會來阻擋這份饑渴難耐的權欲。

《草乂紀之天命》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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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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