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 他是誰
“喲!素素醒了啊,聽說失憶了,原本還以為是假的,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了。”
說話者是一位與母親年紀相當的女子,也是濃妝艷抹,畫得跟個鬼一樣。聽她那說話的語氣,明顯就是在挑釁。我瞪着一雙眼睛,望着眼前的女人,真想撲上去扇她幾巴掌。
可是我不能,就算我快嫁出去了,可是我的母親卻還在這裏,如今我得罪了她們,將來受苦的便是我的母親了。
雖然嚴格來講,她只是這副軀殼的母親,可是在這裏除了她,我真的再也感受不到那份被人關懷的親情了。我朝着四位夫人淺淺一笑,忙像她們做了一個福。
“素素見過幾位娘!”她們幾位很顯然不知道我會如此客氣,皆是有些驚訝的望着我。想來以前的素素脾氣鐵定不好了,不然她們也不會說那些話刺激我,從而達到整我和娘親的目的。
瞪了我和娘親半晌之後,見目的不能達到,皆甩袖從我們身邊走了過去。待她們走後,我見娘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走出院子上到街上,我真是如鄉下人進城一般,望着滿街的東西,真是目不暇接。原本我就是一個現代人,就算見到古代的東西,那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哪裏有這般親身體會的時候。
且不說他們的東西有多好,而是這些東西比之現代的那些,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那便是千奇百怪。
琳琅滿目的小東西看得我是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母親在我的身旁,任憑我勾着她的胳膊,對我如此異樣的神色,完全沒覺得有何不妥。仍是微笑着一張臉,雖然左臉仍有些紅腫,卻不能減少她笑時的美麗。
當走到一個小攤旁,我望着那櫃枱上的朱釵時,猛然有種要跟她買一個戴在頭上的衝動。
我的母親一直那麼素着,不但衣服素色,連頭上的朱釵也沒見幾個。可剛才那四位夫人,我可是見到了,衣裳華麗不說,那滿頭的朱釵又是在顯示着什麼。我的母親不比她們任何一個丑,憑什麼就要比她們低了一個檔次。
想到此,我忙拿起櫃枱上一個精緻而華麗的朱釵戴在母親的頭上,母親先前還有些抵觸,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也只好作罷。
我望着戴上了華麗朱釵的母親后,越發的覺得,她的容貌清秀脫俗,美麗異常。
既然如此配,我便二話沒說,給母親買了下來。母親的臉上閃現一朵幸福的紅暈,眼中淚光點點,我忙朝母親微微一笑。可我心裏卻百感交集,如今我沒錢,只能買個地攤貨,等我有錢了,我一定買個最好的,絕對不讓你低於府中任何人。
母親帶我走進一個藥鋪,藥鋪老頭抬頭望了母親一眼之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來。
“原來是五夫人過來了,不知…”老頭說到此,立馬沒了下文,我瞟向老頭,他正望着娘親的左臉頰。母親忙抬手輕撫了一下,他可能自知有些失禮,忙岔開話題道。
“夫人這是傷了臉吧,我這裏有種藥材,專治淤血腫痛,喝了之後,保證藥到病除。”
老頭說到此,往裏間抓藥去了,我向小鋪四周望了望。簡樸的鋪子,不過打掃的卻是很乾凈,想來老闆也是一位愛乾淨之人。
不消多時,老頭便拿着一劑藥材走了出來。
“此葯拿回家煎服,每日早中晚各一次,不出兩日,保證病好。”
娘親接過葯,朝他微微一笑,給了錢之後,便與我出了藥材店。我好不容易出一趟府,自然是不想這麼早就回去。而我的娘親,如今半邊臉還是紅腫的,叫她頂着這麼半張腫臉與我逛街,我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而剛才出府之時,我也已經暗暗把路線記了一遍,雖然此處我不甚熟悉,但是回府之路自是知道了。
我與娘親說了一下我的想法之後,居然很順利的得到了她的同意,只是她千叮萬囑的,叫我一定要小心。許是上次撞頭之事,讓她有些擔憂。我朝她一再保證不會有事,她這才轉身回家。
我站在鬧市中心,望着娘親單瘦的背影,我頭一次覺得她是多麼的需要一個人去照顧一番。在前世我也有一位這樣的娘親,可是我卻沒能好好盡到孝道,便來到了這裏。她的背影與前世娘親的背影交疊在一起,竟然成了一個人。心中百感交集,感觸頗多,眼中淚光點點。
茫然轉身,卻被不遠處那襲青衫給吸引住。
青衫樸素無華,身形單瘦,還顯得有些病懨懨的姿態。一頭青絲整齊的盤於頭上,抬眸望去,從我的角度根本看不到他的正面,只能勉強望見一個側臉。但僅僅一個側臉,也是那般的引人注目。
肌膚勝雪,光滑而剔透,鼻子高挺而小巧,一張紅唇緊緊閉着,那雙美目正望着不知名的前方。
如此一位男子非常普通,卻又不普通,普通的是他的裝扮,在這個時代,是非常多見的。而不普通的是,他雖然是在如此普通的打扮下,卻仍是散發著一種與世隔絕的傲然氣質。
青衫穿在他的身上,卻是那般的讓人遐想連篇,那般的讓人銷魂。窄腰處繫着一條寶石藍的腰帶,而腰帶上掛着的那枚月牙白的玉佩,卻是非常的吸人眼球。許在前世,我也會喜歡他腰間的那枚玉佩,因為與他的氣質,真是非常相符合。
興許他感受到了我從不遠處望向的目光,原本還側身望着不遠處的他,猛然轉身,望向我這邊。
四目相對之處,我竟然覺得眼前的這張臉是那般的熟悉,剛才雖然只見到了一個側面,卻仍是那般的吸人眼球,卻不知他的正面,更讓人難以挪開視線。
眉如刀劍,目若星光,鼻如懸膽,嘴似櫻桃。可是如此一雙眼中,我卻看到了無邊的孤寂與漠然,他竟然似看破紅塵的居士,顯得那般脫俗。
可是就在剛才,我明明從那雙漠然的眸子中看到了一閃即逝的亮光,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也被我抓個正着。
他認識我,或者說他認識以前的我?
我意識到這點之後,忙向他走了過去,卻在抬步之時,碰上他轉身離去的冰冷背影。
提起的步子瞬間僵硬在當場,莫名、氣憤、疑惑統統從我的心裏冒了出來。而這些感覺的始作俑者,卻是剛才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青衫男子。可望着他清瘦的背影,望着他孤寂的身影,我竟然沒有半點怒火。
他到底是誰,為何我竟然對他如此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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