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預謀
一間房間裏沒有開燈，昏暗的光線下勉強能模糊看清楚一個人影靜靜坐在電腦桌前，默默注視電腦屏幕上的文件，準確來說是一段音頻，時間不長不短的倆分鐘。想到這裏面的內容，面前一直坐着的人微微勾起唇角，精光在眼底閃過。
借過電腦屏幕的亮度，照射顯現的一張明艷的臉孔正是剛剛勝任陸沉秘書的徐婉婉，她正意味深長地用鼠標在電腦上剛剛傳上來的文件上滑動，手無意識地敲擊起桌面，徐婉婉眼睛轉了轉，好像下定什麼決心一樣眯起眼睛。
徐婉婉從座位上起身，換了套乾淨的衣服重新走到桌子前，伸手拔出USB，猶豫地在手裏摩挲了一下，步子重新堅定地朝門口走去。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徑直來到公司走到上班的辦公室，單秘書見到她客氣地打了招呼，徐婉婉敷衍點點頭。隨即她來到陸沉的辦公室外，從敞開的門看見裏面的顧七七，陸沉正低頭和她耳語，好像說到什麼私密的話，顧七七臉色頓時紅如霞光，沒好氣給了陸沉一個白眼，陸沉薄唇勾起柔柔的暖笑，握住顧七七的手道:“晚上有事嗎？”
“有。”顧七七想也沒想就拒絕他，順道從他掌心抽掉自己的手:“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了。”
她心裏還記恨陸沉和那個叫徐婉婉的破事，所以也不想多待，要不是陸沉非說有事讓她來公司，她才不會來，沒想到被戲謔一番。
“生氣了？”陸沉玩味地掛起笑容，剛要再調戲幾句，門口咚咚咚傳來敲門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徐婉婉一身剪貼妥當的職業裝勾勒出她嬌好的身形，萬種風情立在門口沖陸沉笑語:“總裁，您要的資料我拿過來了。剛剛線下客戶打招呼等會過來拜訪您。”
“我走了。”顧七七的臉色在看見徐婉婉時白了白，轉頭怒氣沖沖地瞪了陸沉一眼快速離開，也不管陸沉的反應，幾步就消失在辦公室門外。
太不給他面子了吧！陸沉擰起眉頭，眼裏閃過煩躁，對徐婉婉說話時語氣頗為惱火:“這些事用直接敲門彙報么？你會不會用電話通知一下？辦事概率怎麼這麼差？你是怎麼進公司的？”
“總裁……”徐婉婉被陸沉一通斥責，眼眶立刻紅了起來，垂下頭楚楚可憐地沉默不語，陸沉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不想再和她多廢話，揉揉眉心讓她離開，徐婉婉瑟瑟走出辦公室，為陸沉關上門，在門合閉那刻間她飛快抬頭，透過門縫看見陸沉轉身的背影，眼裏閃過惡毒的光。
等着吧！顧七七，好戲剛剛開始啊。
顧七七出了公司，去超市買了一些日常用品，回去時路過一家婚紗店，裏面正有幾對新人在試穿着潔白美麗的婚紗，談笑間洋溢的幸福快樂讓站在櫥窗前的顧七七表情落寞。
曾經多少次，她夢見到過這樣的場景，穿上潔白的婚紗，站在佈滿花圃裝飾出的鵲橋上，她最愛的人站在另一邊，她會緩緩走到他最愛的人身邊，他會挽起自己的手貼在掌心，彎着的眉眼是千萬的風景，對她說:“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
可惜……手指停頓在明亮的櫥窗里那件被擺在最顯眼位置的服裝，模特支撐出它每絲好看至極的紋飾，暖光也夾帶最寧靜的氣息，好像那是一個不小心就會醒過來的夢。
“叮鈴鈴。”
顧七七回過神，收回玻璃上的手，慌張地左右看了看才走到旁邊，拿出包里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居然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心裏奇怪地嘀咕，誰會給她打電話呢？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號碼？
猶豫地想了想，顧七七害怕是家裏人真的有事通過別人的電話打給自己，那就麻煩了。於是她按下接聽鍵，輕輕地開口:“喂！你好哪位。”
“你好，是顧小姐么？”對方是一個粗獷的男音，出口就問顧七七的身份。
“是。您是？”
“你好，顧小姐，您有份快遞，麻煩您到中心區附近來一趟，簽收一下。”
“好的。”顧七七覺得奇怪誰會給她寄快遞，忍不住多問一句:“那請問對方是誰啊？”
“不好意思，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對方沒有留名字。”
顧七七點點頭，當即掛斷電話直接去了快遞點，拿了快遞后的顧七七把快遞打量了半天也找不出有價值的消息，拆開裏面就簡簡單單一船鉛字數字，顧七七猜測似乎是什麼東西的密碼或者編號什麼的。
等到她回到家用電腦輸入其中查找，卻發現了自己郵箱裏出現了一個匿名郵件，郵件也是找不到發送者就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電腦郵件箱裏，上面還出現解碼設置。
這都是什麼啊？
顧七七被這些怪異的事情弄得越發好奇，於是又嘗試把數字輸入了密碼框，結果順利解開了。
裏面有一段音頻文件，別的什麼也沒有。乾淨得讓顧七七點擊音頻時猶豫好長時間，害怕裏面是什麼惡作劇的東西，故意有人來整蠱的。
不過想想自己應該沒有得罪什麼人，或許就是她的疑神疑鬼，給心裏安慰安慰，顧七七帶上耳機慢慢點開語音，裏面傳來陸沉聲音的那一秒，顧七七的臉色以可見的速度褪去了血色。
僅僅是倆分鐘的音頻，顧七七在聽到一半時擱在鼠標上的手已經在無形中微微顫抖起來，等最後一個字定格在最後一秒的線格上，屏幕前的顧七七白着臉毫無動作地呆坐着。她的胸口起伏強烈，良久她垂下眼帘，慢慢拿掉耳朵上的耳機，腦子裏還在迴響剛剛那些隱晦充滿殺意的話語。
無法明白陸沉平靜的另一面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口中的人，好像就如同螻蟻一般活着毫無價值。到底是什麼做的心才可以這樣平靜說出同冰棱般鋒利的話語。
“陸沉。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輕飄飄的話語破碎在空氣里，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這時，陸沉利索簽完最後本合同，啪地合上遞給等候的單秘書，自己也起身拿起西裝準備回去。單秘書遲疑地望着陸沉的後身開口:“陸總裁，晚上還有晚宴，需要您到場……”
“讓副總裁處理。”淡淡回答完，陸沉打好領結已經邁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門口迎上來的徐婉婉快速地躬身喊道:“總裁。”
“嗯！”聲音平平地點點頭，陸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司。辦公室里的單秘書苦惱地撓撓頭，看來他又得去樓下跑個來回了。單秘書沒看見，直起身體的徐婉婉眼角的冷意。
“喂！今天晚上我回去吃飯。”陸沉吩咐完，又順便問道:“顧小姐在幹嘛？”
電話那頭立刻回道:“顧小姐從回來就一直在房間沒有出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好像休息了，需要叫小姐來聽電話么？。”
“不用。等我回去再叫醒她。”陸沉穩穩打着方向，心裏浮現她的模樣臉上漾起溫柔，不經意地視線落在前車鏡上，鏡子裏男人總是平淡無奇的面容上出現的奇異神色，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那樣的表情讓他一滯隨即正正神色，平復心裏的波瀾。
陸沉明白他已經變得不一樣，沒想到自己會和她用這樣的方式走到一起，而以為置身事外的人卻在世事傾倒的漩渦里身不由己地陷入愛裏面。讓他再無法停下靠近她的腳步。
“陸先生。晚飯準備好了。”僕人為他開門，恭敬地說道:“顧小姐在樓上。”
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陸沉把外套遞給她，腳步匆匆地走到樓上，敲敲門才開口說:“飯好了。出來吃飯。”
門打開，顧七七面無表情地注視他，聲音冷淡:“不用了，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這讓陸沉心中也很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陸沉還是耐着性子問:“怎麼了？為什麼不吃。”
說話間眼角瞥到她桌子上亮着的屏幕顯示一個音頻，陸沉心裏奇怪動了動，直覺告訴他問題出在那裏。
嘴角微微抿着。
腦海出現這個念頭，他沒有猶豫直接進入房間來到電腦前，在打開聽見裏面的內容時，眼神呼地陰沉下來。
“你幹什麼？”顧七七沒想到他的突然動作，趕緊上前關上電腦，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麻煩你出去，我要休息。”
“你……”
“麻煩你出去！”顧七七拔高聲音。
音頻只放了幾十秒，沒有全部聽完，但足夠陸沉猜測裏面是什麼鬼，陸沉擰着眉沉着臉，想說什麼但又止住了話，寒着臉退出了顧七七的卧室。
到底是誰幹的？！他一定要查出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刻就撥通了單秘書的電話。
本來此刻單秘書正在享受着自己的個人娛樂時光，突然之間就被這個電話給打斷了。這讓單秘書實在是不能繼續下去了。
也只能正襟危坐着，拿起電話回答：“喂，陸總，有什麼安排嗎？”
單秘書非常小心的問着陸沉，因為他總感覺今天有一些不同尋常。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總裁，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陸沉臉黑如鍋底，給單秘書吩咐過去:“你給我給個黑客查一下編碼……的音頻是怎麼出現在顧七七的郵箱裏。我等會會把連結發你……”
“好的。總裁。”單秘書聽完所有詳細信息，在幾分鐘后收到陸沉的連結，立刻着手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