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煙 雨】

5章·【煙 雨】

揚州的天還沒有晴幾天,此時又被墨色的烏雲覆蓋。

天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這個時候的江南是最美的,也是最讓人討厭的,美得是它那唯美的雨景,而讓人討厭的則是那下了就很難停歇的纏綿。

一場處處透着涼意的煙雨。

一片規模不算小的青竹林。

一陣送葉化蝶的清風。

一條泥濘不堪的且又窄又荒蕪的小道。

小道從竹林的中間貫穿而過,好似猶如一條裂縫將這片青竹林劈成了兩半兒。

此時一輛用四匹都為純黑色的駿馬拉着的馬車在這泥濘的小道上飛馳,這輛馬車很是豪華,猶如貴族的車騎一樣,車的四檐不僅掛着四盞琉璃燈,而且其四周的簾幔也是非常華麗,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達官顯貴的車子。

飛馳的馬車寬約一丈,其飛馳起來猶如一座會移動的閣樓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整個小道被它給佔得滿滿的,隨時都有撞到路邊青竹的危險,也不知這趕車的人到底有多大的急事兒,好好的官道不走,竟然駕着如此寬闊的馬車行走在這樣的小道之上,也不怕出事兒。

由於小道泥濘不堪,是以這輛馬車在其上以如此的速度行走當真是顛兒的不行,只聽一聲聲吱呀聲從馬車上傳來,好似一不小心這輛馬車就要被顛的散了架子。

細雨婆娑。

滴滴的雨水猶如白色的霧氣一樣將世間的一切都籠罩了起來,此時的天氣大約在中午,只不過在雨氣的影響之下,本該明朗的天卻灰濛濛的,處處透着一種讓人很不舒服的氣息。

林邊風景朦朧,這疾馳的豪華買車在這寂靜且朦朧的風景中劃出一道紊亂的波痕。

車前有一名披着寬大蓑衣的人正不停的揚着馬鞭催促着前面疾馳的三匹駿馬,由於其頭上的斗笠太大,將此人的容貌全部遮在了下面,只見此人雙手不停的抖動馬鞭,口中不停的吆喝着,其粗豪的嗓音和車子哐當的聲音糅合在一起響徹這片寂靜的山林,讓這片不知寂靜多久的山林有了一點兒熱鬧的氣息。

雨越下越大,先前成霧色,現在竟真真兒的顆顆都見,彷彿老天正在和趕車的人過不去,想要憑雨水阻住繼續疾馳的馬車。

然而車的主人並沒有被這大雨壓了氣勢,仍然疾抖長鞭,將飛馳的駿馬催的更急,馬車走的急了,顛簸的更加厲害,猶如水中的輕舟一樣,一不小心就要翻了過去。

就在馬車疾馳而過之後,在其後留下了兩道很深的車印,當這車印還未被雨水沖洗而去之時,此時又見數十匹鐵騎從遠處疾馳而來,這數十鐵騎其中只有一匹是純白色,而其餘的則都為黑色,白色馬匹上的人身着紫衣,其餘黑色馬匹上的人則一襲黑衣,不過是紫衣人,還是黑衣人,他們此時都矇著面。

不用猜!

從這些人的裝飾上可以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善茬兒,而且在這種天氣,且又在這種時間出現,那麼他們的目標就可想而知了。

這時身着一襲紫色,胯騎白馬的男子將僅露在外面的眼眸冷冷的盯着前方,然後語言陰狠的道:“王仁!你帶幾個人抄近路,從道路的那一端截住馬車。”

紫衣男子道完,只聽身後有一男子在馬上向紫衣男子拱了拱手,道:“是!府主!”

那名男子然後右手一揮,隨即帶領了二十多人下的馬來,然後都一股腦兒的鑽進了林中消失不見。

紫衣男子將馬鞍上的一柄勁弓搭了起來,然後用那大的猶如蒲扇一般的大手握住箭袋中的三支飛箭,在馬上沉腰擰臂將那張模樣不小的勁弓拉成滿月,只聽”嗖”的一聲,那三支飛箭猶如一支一樣同時快速的脫弦而起,其飛快的速度瞬間將周圍的雨幕撕碎,只聽一聲綿長且急促刺耳的聲音響徹了這片山林。

三支飛箭撕裂雨幕,分三個方向射向在遠處疾馳的馬車,此時那輛馬車正好到了小道的拐角之處,而紫衣男子的三支箭由於速度的飛快,在那輛馬車將要拐彎時正好追了上來。

三聲不同的聲音在遠處響了起來。

三支箭有兩支將路旁的有兒臂粗細的青竹給當場射斷,而另一支則射中了拉馬車的其中一匹駿馬。

此時只聽一聲刺耳的馬嘶聲從馬車之處傳了過來,然後其中一匹駿馬的脖頸之處瞬間噴出一道血泉,隨後那匹馬向前沖了幾步,前面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趕車的車夫一見這種情景,忙呵斥前面仍在奔跑的兩匹馬停下來。

由於馬車的速度太快,此時那三匹仍在奔跑的馬好似停不下來步子,個個腳下亂蹬泥濘不堪的路面,帶着仍在前跑的車廂向前面衝去。

而剛才被飛箭射中的馬匹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其拉車廂的韁繩仍在其身上拉着,此時仍在往前沖的車廂快速的從這匹倒地的馬身上壓了過去,瞬間將倒在地上還有些氣息的馬給壓的徹底沒有了聲息。

三匹馬死了一匹,另外兩匹馬的腳步亂了,本來就顛簸的馬車此時顛的更加厲害。

馬車前面趕車的車夫此時瞬間被馬車上的力道給甩飛,只聽他慘叫了一聲一頭扎在路旁的泥坑之中,坑中的泥水從坑中四濺而出,將車夫全身濺了個滿身泥濘。

馬車此時還未停下,仍然向前面衝去,此時後面先前被弓箭射斷的幾棵有人大腿粗細的青竹向這邊倒了過來,它們狠狠的抽在了仍然活着的兩匹馬身上,只聽幾聲馬嘶聲從這兩匹馬嘴中響起,然後就見它們奮力一等後腿發了瘋的向前衝去。

可是那匹死了的馬此時已被馬車死死的壓着,再加上前面的兩匹馬受驚,這個馬車跟本無法停下,眼看着馬車就要在這當口傾翻,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越綿長的蜂鳴聲從馬車車廂之中響起,然後只見遮住車廂的兩扇門瞬間被那聲蜂鳴聲給崩的四分五裂,化成碎木的車門猶如一張被撕得粉碎的紙一樣化成一個個蝶兒從馬車上向四處飛濺。

蜂鳴聲剛落,這時拉着馬車的那幾根韁繩被一道肉眼可見的水色氣刃斬斷。

可能是水色氣刃太過的霸道吧!等它將那幾根韁繩斬斷之後,仍然向前飛去,只見路旁的數十株有兒臂般的青竹瞬間被那抹水色的氣刃跟齊刷刷的削斷,也虧前面那兩匹馬跑的快,否則被這抹水色氣刃給削了不可。

兩匹馬此時沒了韁繩的牽着,它們各自嘶鳴一聲,停也不停的向前衝去,轉眼間就消失在遠處,只有幾聲驚嚇過後而發出的馬鳴聲響徹在這茫茫的雨幕之中。

馬車沒了馬匹的拉扯,此時的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由於剛才的速度馬車跑的實在太快,再加上此時沒了馬韁的牽引,它瞬間失去了忙向,就這樣迅速的晃晃悠悠的像路旁的竹林撞去。

就在馬車將要撞在路旁的青竹之時,只見一抹雪色的煙影融進了這煙雨之中,那抹雪影猶如穿檐而過的飛燕一樣迅速,它從車廂之中衝出,平行着地面來了一個倒翻,然後向空中射去。

等雪色的煙影越過馬車車頂之後,瞬間出現在了馬車的後面,當它在地面站定之時,向前急沖的馬車瞬間靜止,穩穩的停在了路旁。

馬車停了,不過它的兩個輪子仍然在泥水中轉着,只見它們將坑中的泥水扒到了車后,這些泥水混合物都向車后的雪色煙影射去。

然而,當那些泥水混合物將要射到雪色煙影上時,這是一股水色的煙氣瞬間籠罩那抹煙影,而那些泥水混合物也隨着煙氣的出現而被彈飛。

一切都靜了下來,此時唯有隻有雨聲在天地之間響徹。

那抹雪影也靜了下來,它是一個女子,一個身着雪衣面蒙雪色紗巾的年輕女子。

此時雪衣女子單手將馬車後面的車轅緊緊的握着,用梨木做成的車轅此時猶如豆腐一般被雪衣女子那猶如青蔥般的五指穿透,可想而知雪衣女子的內勁是多麼的霸道。

不一會兒的時間,紫衣人帶着十多鐵騎從後面,而小道的另一端夜湧來了二十多個黑衣人,此時寂靜的林間小道被數十黑衣人圍的水泄不通,本來就不寬闊的笑道看起來更加的狹窄了。

雪衣女子好似沒有看到圍着自己的黑衣人,她輕輕的慢慢的將握在右手中的車轅鬆開,然後繞過車廂,走到了車廂的正面,一雙淡漠的雙眸被一抹溫柔之色代替,她向車廂中瞧了瞧,待見到車廂中的人仍在沉睡之時,本來冷漠的容顏此時泛起了一抹微笑。

此時雨一點兒也沒有停歇的意思,冷冷的雨水不一會兒將雪衣女子的衣衫淋了個通透。

雪衣女子對拍打在身上的雨水一點兒也沒有在意,任憑清冷的雨水將她的衣衫染濕,濕了的衣衫緊緊的貼在雪衣女子的肌膚之上,雪衣女子那能夠顛倒眾生的妖嬈身段兒在眾人的眼中顯露無疑,這是能夠顛倒眾生的尤物,儘管圍着她的眾人一直抱着殺她的心思,不過此時大多的都心生軟意,沒人能夠對如此絕艷的女子而心生殺意,那是褻瀆這種一笑傾城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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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滅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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