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章·【詭 異】

3章·【詭 異】

夜漸漸的深了,黑暗將天地之間的一切都吞噬。

星月雖然璀璨,但是卻始終抹不去黑夜的陰影。

整個揚州城只在黑暗中帶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只見一家家的燈火亮了起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這處在黑暗中的揚州城又被明亮的燈火照亮。

蘇家院落中各種人發出來的笑聲也漸漸的消失了,只見一個個錦衣華服的人都腳步蹣跚的走出了蘇家大門,再走的時候,他們言語有些不清的和蘇家的人告辭,然後有車的乘車,有馬的坐馬,而既沒有車有沒有馬的人則成群結隊相互攙扶着向街道的深處走去。

一股股刺鼻的酒味兒從這些人的身上傳來,風吹來,酒味隨風散,瞬間瀰漫了整個街道,端得是難聞之極。

蘇家的人送走了酒醉的客人,不管是丫鬟還是男僕都忙活了起來,只見丫鬟將凌亂的酒桌一一收拾了起來,而男僕則拿着笤帚將酒水和飯菜灑的哪兒都是的地面上掃了起來。

數十個下人一起收拾被數百丈桌子佔據的庭院,由於今天來的客人很多,所以這數十個下人收拾了好大一會兒,才將這個待客的庭院中的場景收拾乾淨。

一切收拾完畢,不過濃濃的酒香還是瀰漫在這個庭院之中,恐怕這味道非得在這裏逗留幾天了。

一襲赤色新郎衣的蘇家二公子蘇文宇此時送走了最後一批很重要的客人,他腳步有些輕浮的回到蘇府,再走的途中前胸微微突了一下,然後他打了一個聲音不小的酒嗝,雖然他四顧了正在忙忙碌碌的手下,見沒有人在意,略微輸了口氣,這才又抬起已經輕飄飄的雙腿向蘇府的內院行去。

這時有兩個丫鬟捧着碟碗就要走向柴房,蘇文宇忙將她們叫住,問道:“我大哥從林府還沒有回來嗎?”

蘇武宣和林風趕走了林驚雪之後就隨林風回到了林府,是以蘇文宇知道蘇武宣去了哪裏,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那兩個丫鬟一見是自家的二公子問話,忙捧着碗碟向蘇文宇躬了躬身,起鬨一個個子清瘦的丫鬟笑道:“稟二公子,府主還沒有回來呢!”

蘇文宇微微吐了一口酒氣,然後揮手讓那兩名丫鬟退下。

兩名丫鬟得蘇文宇的令,忙捧着碗碟迅速的退了下去。

蘇文宇微微看了漫天的星斗,有些不高興了,輕聲嘟囔着道:“爹爹和大哥真是的!我結婚也在場,他們到底在搞什麼?為了江湖大業也不能連我的婚禮也不參加呀!唉!他們花了這麼多心思,難道那個什麼的江湖大業比親人還重要嗎?”

蘇文宇的言語很是輕微,至於他嘟囔的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吧!只見他說到這裏,然後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搖了搖有些渾噩的腦袋提步繼續向前走去。

蘇文宇一步三搖的走在冗長的用青石磚鋪就的街道,街道兩旁的燈火找到他的身上,讓這個腳步蹣跚的男子多了一種趣味兒,他腳踩着燈影緩緩而行,走了好長時間才走到自己要去的終點。

距離其實不遠,只是蘇文宇走了很久,由於此時只剩下她自己,所以他已經不再忍着了,只見他雙手按着腹部慢慢的走着,不知這是為何?

原來他腹部被林驚雪打的傷此時又上來了,可能白天吃的葯藥力過了,無法止住傷痛,所以此時蘇文宇才如此這般。

在和林驚雪激戰的時候,要不是蘇文宇武學根底厚,恐怕林驚雪的那一掌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再加上蘇武宣拿出蘇家最好的葯給他吃了,恐怕他今天就不能和那些小時候的狐朋狗友在一起吃酒了。

可是再好的葯也是有時限的,那個時限一過,那麼它的藥力也就微了,要不是今天有幾個重要的客人來此,他才不會強忍着到現在呢!

蘇文宇恨恨的罵了林驚雪一聲,要不是他,自己此時也不會吃這麼大的苦。

“林驚雪!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那一掌我會讓你還回來的!”

暗暗的運了一周天的乾坤真氣,蘇文宇將一顆有魚眼一般大小的晶瑩剔透的白色藥丸含在嘴裏,然後揚脖兒將其猛吞了下去,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腹部的劇痛這才減了下去。

輕嘆了口氣,每當一想到不遠的閣樓之中坐着一位自己從小到大都喜歡的女子之時,別說傷痛已經被藥力壓下去了,就是沒有藥力的加持,他也會忍着走進洞房的。

星月之光和燈火之光攪合在一起將蘇文宇的孤單的身影拉得長長。

院落門口的朱紅大門被蘇文宇輕輕的打開,他門外璀璨的燈火透過蘇文宇打開的那個僅能讓一人走過的縫隙照了進來,將這個氣氛有些灰暗的院落印了一道明亮的燈影。

蘇文宇見這個被燈火照的有些明亮的庭院此時總帶着一層灰暗的陰影,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向對面看去。

對面是一個兩層的朱樓,此時的朱樓燈火通明,而且被紅色的彩燈和紅色的綵綢裝飾着,一股喜氣洋洋的氣息從朱樓之處傳了過來。

蘇文宇一見朱樓上的綵綢和紅燈,他那剛才被院落中的灰色陰影弄得有些不爽的心,此時慢慢的醒了過來。

只見蘇文宇還不忘整了整因為和朋友吃酒而凌亂的新浪服,然後走到朱樓旁邊的池塘之旁,藉著朱樓上璀璨的燈火望向被黑夜影響的有些黝黑的池水,用有仔細的理了理有些亂的長發,待着些都弄好了之後,他這才面帶微笑的向朱樓的大門行去。

朱樓樓內的燈火更加的明亮,這裏面的燈盞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紙燈,而是用琉璃做的宮燈。

進了樓內,蘇文宇在明亮的燈光下精神猛地一振,然後展了展一雙修長的劍眉,隨後毫不猶豫的走到樓梯之處,然後一步一步的朝着二樓走去。

由於樓梯是木材做的,所以蘇文宇每一腳上去,就會從腳底處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

蘇文宇的左右雙腳在樓梯上不停的換着,一聲聲沉悶的擾人心的聲響在寂靜的朱樓之內響起,這種聲音和這寂靜的聲響形成極大的反差,聽起來當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二十幾階台階,蘇文宇走了有好一會兒,此時酒勁兒上來,讓這個蘇家二公子的身子有些不舒服。

蘇文宇此時心中有些緊張,但更多的則是激動,待會兒就要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了,這怎麼不讓他激動呢?

轉了一個廊彎兒,蘇文宇見到了自己的洞房,正在他將要去打開房門的時候,雙眉微微一皺,那舉起的右手又縮了回來。

“喜婆和兩名丫鬟不是在門口守着的嗎?還有一直在朱樓外面守着幾名家丁呢?怎麼我來的途中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

由於剛才蘇文宇只想着要見林鏡顏,再加上酒勁兒上來腦子有些渾噩,所以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可是此時他那有些渾噩的意識被樓內璀璨的燈火一照漸漸緩了過來,這些疑問也隨之而來。

想到這裏,蘇文宇越發的覺得這個樓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他想樓廊的四周望去,見沒有什麼不對的,等他看向身前緊閉的同房之門的時候,他怔了一下,只見兩扇門上貼着的兩個喜字此時看起來特別的詭異。

喜字本來通體是紅色的,而此時那兩張喜字之上分別被寂寞有些濃稠的赤色染着。

蘇文宇手中右手食指按在那些粘稠的赤色之上,只覺得只見粘粘的,待他將食指拿至面前,藉著璀璨的燈火看着站在手指之間的那抹似液體一般的濃稠紅色,一雙瞳孔微微一縮,那紅色不是喜字的顏色,而是血!人血!

蘇文宇身子微微抖了抖,一雙眼睛猛地看向身前的房門,剛才自己沒有在意,此時他真真兒的看到了夢殤貼着的白色窗紙之上有一灘一灘的血,也許窗紙有吸水的緣故,此時那一灘一灘鮮血已經有些幹了,此時的血色看起來更加的瘮人。

蘇文宇抖了抖有些發白的雙唇,只見他一腳將那扇緊閉的門給踹開。

那扇門虛掩着,所以蘇文宇很輕易的將那扇門踹開,而且由於他用的力道有些大,所以那扇門帶起了一陣狂風撞向了兩邊的牆壁,門上貼着的窗紙瞬間崩碎,而其上面貼着的兩張喜字也是一頓,然後從門上飄了下來。

蘇文宇全身勁力釋放臉色陰沉猛地走進了房間之內。

一種凄慘之極的場景映入了蘇文宇的眼中,只見他一雙眼睛睜得滾圓,隨後一股憤怒的神色佈滿了那張英俊的臉龐。

此時漫天的星斗越發的明亮,不過這個時候那個模樣華麗的朱樓之內卻傳來了一聲野獸般的嚎叫。

聽似野獸的嚎叫,不過確是人發出來的,只不過發出這等聲音的人恐怕是憤怒到了極點。

一群藏在院落四周樹木見得飛鳥經那聲怒吼聲一下,一隻只騰空而起,鳴叫着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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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滅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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