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賦予【星記】
而在下一個瞬間,凱斯猛地感覺到隨着手指滲透進少年身體裏的五股馭星之力,像是被一個巨大引力的黑洞吸食着一樣,把自己朝無限的深淵裏拉扯。
他剛要把手從峰歌胸膛的肋骨上移開,就突然感覺到,無數道快如閃電的馭星之力,像是扭動的蛇一般,纏繞着自己原來的馭星之力,從峰歌身體深處,突然瘋狂地朝自己逆向反噬而來。
“嗖”的一聲,凱斯朝後面倒躍而出,整個人像一隻無聲的飛鳥一瞬間躥上高高的樹冠,然後在空中翻了個身,在離峰歌一百米的地方,轟然一聲墜落下來。爆炸一般的巨響,塵埃飛揚,煙塵中間,凱斯單腳跪在地上,他膝蓋下的地面裂開了無數條縫隙。
他抬起頭,看見遠處的峰歌,筆直地朝後面倒下去。
峰歌胸腔里翻滾着的氣浪,如同沸騰的水,卻又是極度的寒冷,難以形容這種荒謬的錯覺,對,就是沸騰不休的寒冷,像是無數尖刀利刃飛快地在身體內部游竄切割着,所有的經脈和肢體,都在這些利刃之下,千刀萬剮,分崩離析,**破碎成了碎塊,成了粉末,成了黏稠的液體,最後化成了空氣。整個人的身體都不存在了。
峰歌的意識混沌一片,無數股糾纏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裏肆意流動,像是洪荒時候的大地,無數水流從四處會聚而來又重新離散而去,他被幻覺籠罩的視線里,是黑暗中流動的無數金色光河,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團龐大的根系,而身體裏所有的動脈靜脈甚至毛細血管,全部被這種金光填滿膨脹開來。
“我要死了……好痛苦……好難受……”峰歌痛苦地在喉嚨里發出微弱的聲音。
“你忍一忍,第一次簽訂盟約,賦予‘星記’,並且編織構建星之脈絡是很痛苦的”凱斯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安撫着在不斷掙扎的峰歌。
半分鐘左右峰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看周圍,只有樹榦與樹榦之間飄浮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金色碎光,也許是飄浮着的螢火蟲吧。
他掙扎着撐起身體,剛才那種身體爆炸撕裂成碎片的感覺消失不見了,痛覺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轉過頭,看見坐在身後的臉色蒼白的凱斯大口地喘着氣,看上去快要虛脫的樣子。
“你……沒事吧?”峰歌跑過去,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蹲下來。
“沒事,”凱斯蒼白的臉,在月光下看起來彷彿一碰就要碎的薄玉。
般完美無瑕,“本來應該帶你回到【淺息宮】下【觸礁】城再進行盟約簽訂並且給你賦予‘星記’的,但是我看這個機會千載難逢,並且將來既然是你的【黃道使者】了,準備這個見面禮物給你我想也剛好。”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凱斯停下來,臉色更加白,但是有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到底什麼情況?我感覺我身體裏現在充滿了力量,好像有能砍五擔子柴火的力量一樣。”峰歌好奇的問着凱斯,兩個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滿了好奇和疑問。
“那是因為你剛剛被賦予了【星記】,並且有了一身密密麻麻的星之脈絡,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店小二了,你是一個有着這篇大路上獨一無二的處女座天賦的,並且有着強大馭星之力的店小二。”凱斯說的玩世不恭,看着傻傻峰歌!
“那我豈不是成為了天下的店小二之王?”峰歌到是聽的一本正經的,像是全部當真了似的接着凱斯的話說道。
“………………你!!”瞬間凱斯額角出現無數的黑線…。
“好了,看來先不能和你廢話了,那個可怕的大狗看起來已經來了,我們也該動工了。”
凱斯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來,開始催動馭星之力。只見四周樹木,花草,植物的水分全部乾枯,泥土崩裂,所有的水分都集中到了凱斯的身周,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有無數的泥土夾雜着進入這個漩渦,變成混合的泥漿。
“你要幹嘛?難道我們要和那個冰火交融的怪物打?我不要,會沒命的!”峰歌退後,開始成萎縮狀態……
“少給我廢話,一會全部聽我的指揮,如果出了一點差錯,你真的會沒命。到時我可不負責!
【西方地之星域商業城幔斐】
藝茵走進幔斐市的時候,日正當午。碧空如洗,蔚藍的天壁如同平靜的大海一樣純粹。偶爾有白色的海鳥在天空上發出響亮的鳴叫,被風吹得更遠。
空氣里是港口城市特有的海洋味道,鹹鹹的空氣加上燦爛的陽光,讓人的心情愉悅。幔斐處在西方地之星域的西南面,在這樣的季節里,西方地之星域大部分地域都已經進入了初夏,而幔斐依然彷彿籠罩在溫暖的春日裏。
生活在這樣的城市裏,似乎每一個人的心情都很愉悅,無論是出海歸來的漁夫,還是鐵匠鋪里的工匠,每個人臉上都綻放着和天空一樣開朗的笑容。然而藝茵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她從小到大就幾乎沒有笑容,所有人都覺得她太過嚴肅了,生命了無趣味,更少少女柔情。
作為西方地之星域的第二大都市,幔斐一直扮演着地之星域出口咽喉港口的角色。無數的海運船隻,都經由這個港口,卸貨,載貨,重新起航。
這個城市的居民,也一直安居樂業,並且生活富足。漁業和運輸業,是這個城市的支柱。
但幔斐一直有一個極大的秘密。
這個秘密是黃道12星座以及各個星域的四大門閥貴族星座,所有高等級的馭星師之間所共知的。那就是,它是【眾星墓場】的入口。
藝茵就是為【眾星墓場】而來的。
她剛剛走進恢弘的城門不久,就聽見城外遠處一陣喧鬧的聲音。她轉過身皺起眉頭,刺目的陽光下,一隊馬車從白色的街道上飛快地奔馳過來。兩邊的攤販行人紛紛避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低頭做人,彼此心照不宣。
應該是幔斐城裏哪個顯赫的貴族吧。
藝茵習慣性的把面紗蒙起來遮住半張臉,往路邊站了站,躲避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