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咒師
“發生什麼了，夢娜小姐？”艾爾盯着碎裂的水晶驚慌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水晶球用的時間太久了吧。”夢娜解釋着，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仔細一想可能是水晶球的品質太差，畢竟她只是一名咒陽級別的咒師，她所擁有的水晶球肯定也好不哪去，要不是修鍊達到了瓶頸，她也不會花費兩天時間就為一塊品質不是很好的水性咒石大老遠的從皇城跑到這個偏僻的小鎮來。
小雪莉此時嚇得臉都蒼白了起來，驚訝的看着夢娜。夢娜也不由得尷尬了起來，拿着那塊低級咒石告別了艾爾。臨走前從長袍里拿出一本書對艾爾道：“這是一本關於咒術簡要的書，就當我送給小雪莉的禮物了。”
艾爾接過夢娜遞過來的書，對着夢娜一直點頭哈腰的，嘴裏嘰嘰咕咕的，好像是說謝謝之類的，可能是由於太過激動，夢娜一句也沒聽懂。對着艾爾笑了笑，捏了捏雪莉稚嫩的小臉，騎着一匹白色的馬走了。艾爾對着夢娜的背影一直做着點頭哈腰的機械運動，就像是一個卑微的奴隸得到主人的賞賜后，做着的動作一樣。而小雪莉眼睛則直看着艾爾手中的書。小雪莉對咒術充滿了極大地興趣，至從她懂事以來，艾爾幾乎每天都在給她講他們祖輩中那個咒璇級別的咒師是多麼厲害，他的咒術是多麼的強大，當時他們家族是多麼的受人尊敬，甚至當時赫利王國的國王都親自接見過他們的祖先列傑柯傲。小雪莉對這位祖先充滿了強烈的崇敬感，同時也對咒術充滿了嚮往，畢竟小雪莉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小孩子天真的喜歡那些由咒語發出五顏六色的咒術和光亮。
晃眼間，六年過去了，荷蒙小鎮裏的一個庄園裏，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圍着一個漂亮的少女，議論紛紛。人群外面，一個瘦弱的但是身材卻非常挺拔的少年不時的踮起腳向人群里觀望，近看這個少年，十二三歲的樣子，身高足足比少女高了半頭，大約一米五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黑色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讓人看上去就有一種融進黑暗的感覺，黑色的長發束在身後，看上去就像一個小貴族，可是他身上的衣服卻是由一種粗麻布做成的，讓旁邊的人看不出來這個少年的真實身份，人群中的一些身着華麗的人不時的打量着這個不合群體的少年，不知他是什麼來頭。
“艾斯。”少女從人縫中看見了少年，緩緩的跑了過來，微笑着看着少年。
“雪莉小姐，恭喜你，聽他們說，你會使用咒術了。”艾斯眼神渙散着，不由得用手抓緊了衣角。
“嘻嘻，是呀，我厲害嗎。”
“呵呵，雪莉小姐當然厲害了，聽說你比你的祖先列傑都早學會咒術，而且你是我們小鎮上唯一一個會使用咒術的人，我真的很為你高興。”艾斯提起一絲信心看着雪莉道。
“艾斯，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在外面招呼客人嗎，誰讓你過來的，快點滾到一邊去。”艾爾瞪着艾斯，好像一個憤怒的母豬，現在的艾爾看上去比前幾年更胖了，本來短小的四肢顯得更加短小，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圓圓的人球，真不知道，這樣一個醜陋的人怎麼會生出雪莉這麼天生麗質的女兒。
艾斯低着頭走出人群，周圍的人這才知道這個少年原來是一個奴隸，疑惑的眼神都不由的轉換成鄙視，高傲。艾斯看着這些人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這麼些年來，自己一直卑微的活着，想到這些就又想起了老卡基，老卡基死了，死在了茅草屋裏。
老卡基死的那天晚上下着暴雨，雨水透過茅草屋頂落在屋子裏，滴滴答答的，灰暗的燭光在雨水的浸漬下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響，時大時小的火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熄滅。
老卡基一張乾癟黑黃的臉上滿是溝壑版的皺紋，他像一堆枯柴般地蜷曲在茅草床上，兩隻凹陷的眼睛裏盈滿了渾濁的淚水，乾裂的嘴唇微微翕動，不停地咳嗽着，讓人聽了不由得害怕，因為他咳嗽的聲響使人情不自禁的會感到他會把肺葉給咳出來。艾斯握着老卡基的手，蒼白的臉上混雜着淚水和雨水，靜悄悄的看着老卡基。
“艾斯，爺爺就快不行了，都怪我不好，當初我不該把你從山上撿來，讓你受苦，都怪我不好。”老卡基說著咳得更厲害了。
“爺爺，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不能死，你死之後，就沒有人照顧我了，我就孤單一人了，爺爺你會好的，等你好了以後，我會攢足夠多的錢來贖身的，我以後還要好好照顧您的，爺爺。”艾斯哽咽着，聲音甚是凄涼。
老卡基愧疚的看着艾斯，眼中的光芒正慢慢的消逝，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這時艾斯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開始漸漸的變得血紅起來，突然他朦朧的聽見剛剛死去的老卡基大聲嘶喊的聲音，聲音中透着無限的恐懼和絕望，艾斯猛然回過神來，嚇出一身冷汗。他看向老卡基的屍體，發現他的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的詭異笑意，艾斯身子不由的怔在原地。灰黃色的燭光終於被一滴雨水浸滅，整個屋子中靜悄悄的，只有滴滴答答的雨聲襯托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
艾斯孤單的走出人群，感覺自己根本就不屬於這個骯髒的世界，感覺不出一絲美好，要不是還有雪利小姐對自己好一點，自己早已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雪莉看着艾斯失落的背影，心裏也替他難過，近看雪莉，肌膚如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雖然這她只有十二三歲，但是那天生麗質的本色使得她成為眾多人的焦點，再加上她小小年紀就可以使用咒術，更讓周圍的人大開眼見。
“恭喜，恭喜，艾爾大人，您的女兒不僅天生麗質，而且才智過人，小小年紀就能使用咒術，實在是讓人大開眼見呀。”一個穿着華麗的外衣，長相卻非常猥瑣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奉承着艾爾。
“呵呵，比利大人，見笑了，小女怎麼也趕不上令公子呀，聽說令公子已達到七星咒光了。”艾爾同時用恭維的語句回復，樂的比利臉上都開了花。
“艾爾大人，你什麼時候送雪莉小姐到咒師學院學習呢，那樣雪莉小姐才能真正的成為一名優秀的咒師。”比利諂媚的看着艾爾道。
“犬子正是在咒師學院學習才很快達到七星咒光的，我相信雪莉小姐一定比犬子更具有天賦。”
“哈哈，比利老弟，雪莉怎麼能比的上索歌呢，索歌，年紀輕輕就達到七星咒光，人才呀，我相信索歌會為你換回更多榮譽的。”艾爾笑呵呵的回應着，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不屑，因為索歌現在已經二十多歲了，現在卻只達到七星咒光，而雪莉才十二歲，雖然雪莉現在勉強算是一名咒師（只有達到咒光級別的才能稱得上咒師），但是差距還是不可避免的。
“我打算今年就帶雪莉去參加聖亞學院的考試。”艾爾的神氣不由得提高了一等，聖亞學院是盛羅大陸上最好的咒師學院，每年只招收兩百多人，而且年齡必須在十二歲以上十六歲以下。
“聖亞學院。”人群興奮了起來，聖亞學院具有傳說中咒樞級別的咒師，咒璣，咒璇級別的咒師也不少，更不用說一些低級的咒師了，一般進了聖亞學院的人，註定此後會成為高貴的人。
人群如同沸騰的水一樣開了鍋，討論聲不絕於耳，甚至一些平常和艾爾有矛盾的人都上去和艾爾套近乎，本來艾爾一個小貴族是不足以受這麼多人尊敬的，以前甚至有些人看不起他，專門和他作對，現在這些人都滿臉諂媚的對着艾爾有說有笑，一聲一聲的叫着，“艾爾大人，艾爾大人......”樂的艾爾嘴都合不上了。
“父親，我還沒有把握考上聖亞學院呢，你怎麼這麼早就告訴他們我今年就去考，萬一我考不上怎麼辦？”雪莉對着艾爾哀怨道。
“怎麼會呢？我的女兒是最棒的了，肯定會被聖亞學院錄取的。”艾爾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是，就是，雪莉小姐天資聰慧，肯定會考上的。”艾爾旁邊的人附和着，他們都想吧唧住這個未來的高貴咒師家長，因為這些人都知道雪莉這麼小就能使出咒術，這是很多現在的咒師無法做到的，那些咒師像雪莉這麼大的時候還只是個咒師學徒。這些人都認為雪莉是一個天才，天才肯定是能考上聖亞學院的，以後柯傲家族註定會因雪莉飛黃騰達。
艾爾今天讓雪莉表演咒術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知道，我艾爾柯傲家是不會一直破敗下去的，我以後會重新回到皇城裏做我高貴的貴族。
艾斯站在人群之外，不停地給那些所謂高貴的貴族大人倒着茶水，不停地聽他們所談論的話語，感覺這些都不是自己這樣身份所具有的，自己所能做的就是聽從主人，也就是艾爾的話。艾斯是多麼的希望獲得自由，他不想在受到別人的束縛，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自由自在，瀟瀟洒灑的活着。
艾斯感覺這一天過的非常漫長，自己不停的穿梭在人群中聽着那些高貴人的高談闊論，兩條腿累得直打哆嗦，這比在農場裏幹活還累，他寧願在農場裏拿着鐮刀，也不願在這聽那些所謂的大人的使喚，在艾斯的不斷祈禱下，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庄園裏的客人都稀稀拉拉的離去了。艾斯收拾完一切，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茅草屋，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感覺心煩意亂。
夕陽透過茅草屋的窗戶灑落在艾斯的身上，看起來金燦燦的，艾斯伸了個懶腰，走出茅草屋，來到以前經常和老卡基在一起的草地上，看着天邊的火燒雲，千變萬化着，如同有人在天邊用鮮血畫出來的一樣。夕陽緩緩的落到山的西邊，天空逐漸被黑暗籠罩，今天的夜晚出奇的黑，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就像老卡基經常說的魔界一樣，那是魔鬼的地方。艾斯無聊的躺在草叢中，嚼着一根小草，任由小草苦澀的味遍及在嘴裏。
草叢裏傳來昆蟲的鳴叫聲，微風輕輕的吹拂着周圍的野草，艾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這時艾斯胸前的黑色石頭般翅膀形的吊墜發出輕微的光暈籠罩着艾斯，如同一個用咒術形成的防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