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賭局,請君入甕(2)
接下來被點中的是一個好像是祺關城的散修,這人長相略微平庸,然而舉止謙和,舉手投足間隱隱帶了一股貴氣,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那人問題很簡單,三兩句話便被陳艽玉打發了。
兩個問題問罷,陳艽玉道:“老身現在回答最後一問,大家不用舉手了,我照顧下坐在後面的,你,站起來!”她手一指,忽然點向吳非。
吳非一呆,他先前並沒舉手,想不到陳艽玉竟然指向自己,這一下全場目光投來,不由有些尷尬,章少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將吳非吃了,倒是奉三思剛剛才發現吳非,有些詫異,暗道:“這小子不是加入了小竹林,來這裏做什麼?”雖然疑問,還是朝他微微點頭示意。
既然被點到,吳非也沒有退讓之意,他站起來行了一禮,道:“多謝陳長老抬愛,晚輩有個問題想請教,在下有一件很重要的法器被人奪走了,我跟這件法器雖然不是本命法器,但心神相連,現在每每修鍊起來,總是不能全心投入,請教有什麼方法可以割捨雜念?”
陳艽玉沉吟片刻,道:“老身若說你能求一枚適意丹來,那是應付你了,不過以你目前的修鍊程度,真的還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靠自己守住心神,慢慢恢復!”
吳非心中大喜,林兮涵上次給了他四枚適意丹,原來正是對症下藥,倒是他有些急於求成,於是叩首道:“多謝陳長老指點!”陳艽玉點點頭,瞥了吳非一眼,頗有些意味,她不再說話,起身向外走去,黎俊伯和俊美少年忙跟上去,眾人也起身恭送。
等到陳艽玉離開,眾人將椅子搬動起來,圍成一圈,吳非知道下面還有自由交談和交換法器的環節,於是坐在一角繼續聽,牛三斤在吳非背後道:“下面是講習會最熱鬧的一節,吳小友打算講些什麼?”
吳非從未參加過講習會,只知道等下可以交換和買賣法器,問道:“什麼講什麼?”牛三斤見他模樣怪異,暗道:“這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口中笑道:“不講也是可以,俺就是來旁聽的。”
只過了一刻,黎俊伯和俊美少年又回到大廳,眾人坐下,黎俊伯走到中間,道:“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情,這次講習會想必大家都有不少想說的話,老夫這裏就不再贅言了,我們這就開始吧,請諸位舉手。”
這次終於輪到章少,他第一個站起來,清了清嗓子,道:“在下最近去了趟栄城,有三個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一是上次魔道的人深入我們內地,各派長老去截殺,結果追蹤、圍殺了三個多月,還是被他們逃了,我們還死了兩個長老。”
吳非暗道:“原來還是被彭亦坤這廝逃了,要找回藍月光看來更難。”
章少頓了頓又道:“第二個消息有些八卦,大圍教的年輕才俊,三十歲左右便突破到神道第四層的高手蕭逸,向小竹林的第一美女林兮涵求親,被清笛長老答應,他們明年的一月將在大圍教舉行雙修婚禮。”
此言一出,滿座議論,那些對林兮涵心生嚮往的門派弟子都是面色沮喪,但最震驚的還是吳非,他沒想到林兮涵這麼快就又被師傅定親,而且不到一年就要舉行婚禮,自己和她的約定還沒有完成,到時去找她,不會被大圍教的蕭逸打出來吧?
章少見下面的人吃驚,得意地道:“我這第三個消息本來不值一提,因為栄城的栄達齋下個月要舉行一場拍賣,據說有神器級的寶貝出現,我們這些二層以下的修鍊者必是買不起了,不過去瞧瞧熱鬧還是可以。”他說完這些拱手坐了下來。
接着又有不少人講話,吳非聽這些人無非是講自己修鍊時的領悟或體會,要麼就是奇聞軼事,又或在哪裏發現寶藏,也有告訴眾人哪裏危險,盡量不要去什麼地方云云。
牛三斤和韓七爺果然是來湊熱鬧的,眾人都講了一遍,也就剩下七八個人沒什麼話說,吳非聽到後來,已經沒有新鮮消息出爐,都是些犯困的話題,就在這時,黎俊伯忽然手指着吳非笑道:“吳小友今日在拍賣場出了風頭,怎不說說呢?”
吳非一怔,自己居然又被點名,只好站起來道:“在下才疏學淺,修鍊也是剛剛入門,實在沒什麼可說。”奉三思卻道:“吳兄不必過謙,我們這次荊棘山的修鍊,若非吳兄,說不定已經全軍覆沒了。”
眾人有些在下午的拍賣場見過吳非,對他印象頗為深刻,此時聽到奉三思對他如此誇獎,不由紛紛側目。黎俊伯聞言也是一怔,道:“那個後來加入小竹林派的少年,就是吳小友?”吳非只得道:“不錯,正是在下,只是我並沒加入到小竹林,因為中間有些事,晚輩打算晚些時間再上小竹林去。”黎俊伯點頭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吳小友,那真要聽小友說說了。”
吳非沒打算講話,這時被逼到大廳中間,只得開口道:“那我就隨便說說罷,在下說得不好,請諸位不要怪罪!”他想起下午拍賣場之事,又想到一路之上赤霞夫人說的那番話,還有剛才陳長老的提問,便有了想法,道:“在下家鄉,有一位聖人,後人稱為孟子,他有一個五十步笑百步的故事。”
見眾人全神關注起來,吳非道:“一場戰爭中,有一方的士兵被打得丟盔卸甲,狼狽逃跑,其中一個逃了五十步的士兵對一個逃了一百步的士兵罵,你是個貪生怕死的傢伙,他這麼罵,對不對?”
眾人覺得吳非的故事有點意思,一時卻不明白他想說什麼,章少叫道:“當然不對,他自己都逃了,還好意思還笑別人!”吳非點頭道:“不錯,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一個國主,非常愛惜自己的子民,但他卻又想擴大地盤,結果發動戰爭讓臣民遭殃,這是不是五十步的道理呢?”他說的大王,無非就是暗諷那些門派中人和一些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