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罰款拘留
我覺得近端時間進局子的次數太頻繁了,聽起來給人的印象也不怎麼好。
但之前都是作為被害人去局子的,這次卻成了犯罪嫌疑人。
而且也是我所經歷過,最為詭異的一次審查。
因為沒有警察先來審我和兩個壯漢,李剛那伙人幾乎是挨個和局長、隊長、審查人員談話。
特么的,我們才是當事人啊!
就算他們以證人的身份做幌子,在意他們權勢關係的行為,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所幸江安寧雖然沒有來,我背後還是有人站着。
羅麗和李毅山也找這些警察談了話,顯然是和李剛他們說的完全相反。
這讓一眾警察出門的時候都眉頭緊鎖,顯得十分煩躁。
兩邊都在施壓,我估計他們也夠嗆的。像局長這種位置的人坐得高,不怕他們還好。
不僅如此,局長還可以甩鍋,全權交給手下的人處理,得罪人的事情讓他們來做就行了——我國作風一向如此,這倒不稀奇。
但職位在他以下的人,每一個都很糾結抑鬱,像是瞬間自閉了一樣。
不管怎麼說,終於開始了對我們當事人的審查。
兩個壯漢作為“受害人”,接連做了口供,隨後便輪到了我。
我進到審訊室的時候,一共三個警察坐在對面看着我,燈光打得很亮,晃得我差點睜不開眼。
“說說案件的經過。”中間那個警察吞雲吐霧的,沒有給我好臉色看。
我如實闡述,卻引來他拍桌怒斥:“你和他們說的不一樣!”
“我說的真話,他們作假證,當然不一樣。”我覺得自己有些淡定到出奇,全然沒了第一次來到審訊室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老油條吧。
“那麼多人都作假證?”左邊的警察冷笑問道。
“你又能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嗎?”右邊的警察緊跟問道。
我真心感覺很煩躁和鬱悶,語氣可能不是很友好:“那他們就有證據,能證明他們說的是真話嗎?”
“他們人多。”中間那個警察一句話,噎得我差點想打人。
是啊,他們人多,所以特么就一定是真話嗎?
中間警察抽完一根煙,又很煩悶地點燃了第一根,看來煙癮很大:“我實話跟你說吧,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本來各打五十大板就行了。”
“蓉城很多地方也有局裏貼的提示,打架鬥毆事件雙方都要負責,沒有正當防衛這一說。”
“但現在複雜了,不能這麼處理。”
他沒有說下去,但我也能猜到原因。
李剛他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如果沒有更多的證據,我們會將主要責任定性為你尋事挑釁,滋生事端。”中間警察咳了一聲,向旁邊的廢紙簍吐出一口濃痰。
“我們也是秉公處理,有證據的話請儘快出示。”
“如果沒有證據,那被害人那麼多證人,按照程序就可以定論了。”中間的警察做得滴水不漏,拿出了公事公辦的感覺。
“沒了。”我嘆了一口氣,心裏覺得很壓抑。
但又能怎麼辦?
李毅山這種究極老油條都說了沒轍,只能在看守所裏面幫我運作一下,就說明事情幾乎沒得扭轉。
呵呵,真是沒想到。
我本本分分地活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有被當做犯人處理的一天。
“那事情應該怎麼定性?是打架鬥毆,還是故意傷人?”我苦澀地問道。
三個警察的臉色都不好看,沉默了很久,中間那個才沉聲說道:“還需要進一步判斷。”
我笑了,知道他們最重要的判斷依據是什麼。
看哪邊背後的人,更不能夠得罪。
我萬萬沒有想到,最後他們討論出來的結果,竟然是故意打架鬥毆,無意致使輕傷。
且雙方都有無意造成對方輕傷的情況,應該對我進行從輕判處。
能出現這個結果,估計也是警察們選了個折中的辦法,想兩邊都不得罪。
李剛瞬間就坐不住了,表示覺得這個判罰不合理,應該算故意傷人罪。
但局長卻振振有詞道:“我覺得沒有問題。從供詞和現場來看,鏡子的確是被無意打碎的。”
“兩邊都沒有兇器,構不成故意殺人。只是在打架鬥毆的過程中,不小心用玻璃碎片傷到了對方。”
“這一點兩個被害人也在供詞裏面說了,是無意用到玻璃碎塊的。他手裏握着玻璃碎片,周國鵬覺得危險下意識不讓他繼續動手,所以造成的手掌割裂。”
“都是誤傷嘛。”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詭異,關鍵是他說得還很有道理。
從公事公辦的認真角度來解釋,還真沒法讓人反駁。
服氣,果然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沒一個簡單的貨色。
陳安琪挽着我的胳膊,在一旁立即問道:“那應該怎麼處理?”
“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四十三條,情節較重,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罰款。”
先前坐中間審訊我的警察看了李剛一眼,緊接着對我說道:“處罰一千元罰款,十五日拘留。”
還好我發了一個月工資,不然特么罰款都交不上,還要麻煩別人。
可罰款都是小事,主要是十五日拘留啊。
也不知道看守所里是什麼情況,會不會像香港電影裏面那麼亂,把人弄得死去活來的。
我苦笑着看向陳安琪,心頭複雜得很,一團亂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事老公,我等你。”反倒是她沖我擠出一個笑容,緊緊將我抱住,狠狠在我嘴唇上吻了下去。
妻子甚至將我的嘴唇都咬破了,似乎不這樣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也緊緊地將她抱住,死死的不願撒手,特別貪婪她的身體和那種安心的感覺。
至於四周人的目光?我去尼瑪的,能有我抱老婆重要?
“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牢底坐穿,十五天拘留不是鬧着玩嗎?”李毅山在一旁無語地開口。
經歷不同,看待事件的態度就不一樣。
在我和陳安琪鬆開懷抱之後,警察走了上來。
“咔擦”一聲,我的手腕掛上了冰冷沉重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