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白刃相向
為什麼要報警?為什麼不要回家?方英的電話還沒有掛掉,楊雲就將身子轉向了門外。
借口是現成的,裙子沾了墨跡了。車子才離開眾人的視線,楊雲就跳下車來——周末的馬路,到處是車堵車,雖然兩地間隔不是很遠,但是楊雲還是相信自己的腳力。玉書中的輕功他是學得最好的,長途跋涉的有浮光遁影,小範圍閃避移動的有挪移術,這一刻全力使出,雖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能發現他的應該也只有電子探頭了。
家裏有人,而且不止一個。童寶蓮正蜷在她那房間的大床上,身體半裸着,旁邊站着兩個男人,還都是熟人——白頭崖的朱曉和他的師兄雷昆,兩個人的爪子肆意地在童寶蓮的身上揉着,嘴裏還“嘖嘖”有聲:“媽的,小娘們這身皮肉還真是好!”
“這娘們,上次害得老子差一點遭了大劫,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師兄你看,這地方的皮膚夠好的,毛孔都看不到,是做燈罩的上品皮料。”
“嗯,那等會兒我們小心一點,不要碰壞了。最好再刻上花紋,那樣就是絕品了,比得上大師兄前幾年收集到的那張。”
“那還不簡單?我們將她帶回去,養上十天半月就行了。媽的,這麼好的寶貝,我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老弟,你若是真的想要報仇,那就忍一下吧,天底下這樣的精品還是不少的。這個說好了是留給成師叔的,你若是先動了手,只怕成師叔會不肯出力哦!”
“師兄,師叔也真是的,流花門這麼多絕品,這次擺明了要大動干戈了,那些娘們還不是師叔們的囊中物!師叔竟然還眼讒這樣的一個俗物,真是貪得無厭。”
“噓!輕點,師叔快要來了。你還是不要牢騷了,師叔答應了他只要一個小時的,應該還能給你留點**。我是無所謂的,對女人我是最大度了,從來只是付出。”
“要是知道現在成熟的紅丸這麼難找,我當初也不學這採蓮功了。現在騎虎難下、欲罷不能,這些天為了恢復功力,只能到老家的小學校里去找紅丸,真是太悲哀了。”
“老弟,你滿足吧!還好你是生活在中國大陸,要是在東瀛倭國,小學校里都難找紅丸了。我早就說過那採蓮功是遲早會被淘汰的,當初你還不信。現在認輸了吧!那尊歡喜佛的金像什麼時候給?不能再拖了。”
“師兄,表哥,你還當真了啊?”
“男子漢說話算話,我每次都是吃你吃剩的,夠虧的了,這次絕對不能賴。”
“師兄,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好!回去就給,這下子總該滿意了吧?唉,世態炎涼,連自家兄弟都這樣!”
“你小子,要不是我幫你照着,你早就死一百回了,還說這種鳥話!好像是師叔來了。”
“哼!……”一聲冷哼,人影晃動,童寶蓮**的身子輕悠悠地飄起,然後是“乒乒乓乓”的聲音亂成一團,朱曉的身子一縮,身體向前猛撞,在牆上撞出一個大洞。
“臭小子,又是你!”雷昆身影晃動,想要去扶還沒有跌停的表弟,卻見紅光一閃,一團艷紅的火焰從朱曉的身體裏往外躥,然後眼前只剩下幾縷青煙,連灰燼也沒有留下。
“表……”那雷昆連話也不說完了,也不怕驚世駭俗,撞破窗子,人就凌空飛去,在陽光下留下一道白亮的光痕。
這世界上所有的故事都是由一個“巧”字連起來的!白頭崖的這師兄弟兩個也是這幾天剛剛回到南埔城。朱曉被楊雲的梅花針傷了印堂大穴,差一點就散功翹了辮子。印堂穴是小周天的聚氣之所,俗稱上丹田;也是元神窺測外界的通道,俗稱天眼。這地方傷了,對於修仙的人來說,那就是被戳瞎了元神的眼睛,若不是雷昆搶救得及時,朱曉即使不死,殘廢也是必定的。即便是這樣,還是花了他們師門長輩高手近半年的時間、無數的靈藥,才能讓朱曉又活蹦亂跳地出來害人。
他們比楊雲早回來沒有幾天,而且他們還有重要的公事——探清楚流花門在南埔城的實力,然後詳細地報告給師門。朱曉的受傷,白頭崖玄陰洞洞主蒼月道人把罪責全部歸到流花門的頭上。因為楊雲是廖倩的男人,廖倩是流花門的弟子,有案可查的。近千年來,流花門從來就沒有出過進入分神期的修真者,在修真界是人人皆知的綠葉。據說流花門的功法特別適合與人雙修,偏偏近代的那些女人提倡女權,要做獨立自主的新女性,將修鍊的功法也亂七八糟地改了,於是就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蒼月道人已經是度劫後期的高手,本來是應該全力準備天劫的,可是最近突然有所感悟,於是近幾十年來,他反而是將全部的精力放到了紅塵中。
某一天的黃昏,七彩的光暈遮蔽了西南方的繁星,那是神物現世的先兆。然後有弟子被流花門的人所傷,用的竟然是天山的梅花針,但是針上所凝聚的靈力顯然不是天山派的六陽真氣。蒼月道人思之再三,決定碰碰運氣,就從流花門開始。
童寶蓮已經準備認命了!一大早接到方英的電話后,她就急急地往家裏趕,然而還沒有進雲碧山莊就被人盯上了。在門崗上待了許久,終於,那兩個仙人淫賊不見了,急匆匆地跑回家,哪知氣還沒有喘勻,就在窗外見到了那兩個不散的陰魂。急忙給方英打電話,可是電話還沒掛掉,人就落入了魔爪。
聽聽那兩個淫賊在說什麼?這一次絕對是凶多吉少了,或許連好死都求不到。認了命了,童寶蓮甚至連掙扎都放棄了,心底里只有悲傷--那兩個都是有特異功能的仙人,警察來了也沒有用的。
粗暴的爪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耳邊還有輕輕的呼喚:“寶蓮姐,你沒事吧?”
這不是夢,家裏牆塌櫃倒,窗子也破了個大洞,楊雲惶急的臉就在眼前--老天爺,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那種“大難不死”?張開雙臂將楊雲的脖子緊緊摟住,說什麼也不肯放開了。
不知道這滴滴答答的眼淚是因為什麼,委曲?還是驚喜?這美女也不怕冷,除了下身還有一條小短褲,身上已是不着寸縷了。屋裏雖然有暖氣的,但是窗子大開着,冷風正不停地往屋裏灌。沒有辦法!那雙小手可能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楊雲試了兩下都沒有掙脫。又不敢太用力,只能運起靈力將她裹起來,雙手落在她光潔的背上時,心還是忍不住盪了一下。
方英開門進來也沒能讓童寶蓮放開手,看着方英的臉色,楊雲真的是好尷尬。不過方英也只是剛進門時有點吃驚,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急急忙忙地把裸身美人從男人的懷抱里哄下來,幫她整裏衣衫,一邊還忙着向楊雲打探原因。
“那些冰屍終於來了!他們還要找流花門的麻煩,必須馬上通知三娘阿姨。這裏不能住了,馬上收拾一下,我們住賓館裏去。”楊雲現在很擔心這兩個女孩,她們無端地被捲入這場紛爭中,不知是福還是禍。
這個季節,雖然正是賓館的營業淡季,但是鴻運樓大酒店處在鬧市的中心,地理位置極佳,大多數的客房都是被包租的,所以即便是逢年過節,大堂里也常常是三三兩兩的人不斷。今天,大門虛掩着,門口沒有門童,總台上也沒有服務員,只是角落的沙發上,一個油頭粉腦的中年人正和兩個年輕人在品茶抽煙。
中年人背對着大門,楊雲和方英、童寶練還沒有推門進來,他就雙肩微聳,對兩個年輕人說道:“去,不要讓他們進來。”
“師叔,這兩個妞好正點,好像還有紅丸哦。”年輕人眼力也不差,讒着嘴低聲說道。
“那男的是道門中人,不要讓他摻和進來。”
“是嗎?好可惜!”一個很不情願地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對正在門口猶豫的楊雲擺手道,“賓館正在停業整頓,請到其他地方去吧。”雙眼直勾勾地瞪着楊雲身後的美女,嘴巴里甚至還有咽唾沫的聲音發出。
“不會吧?”楊雲下定了決心,讓方英和童寶蓮稍稍退後,推門闖了進去,“我都已經付了訂金了,怎麼說停業就停業了。”
“哼!朋友是哪個門派的?訂金我們白頭崖玄陰洞府過些天會送上門去的。”
“白頭崖?這不是流花門的堂口嗎?”楊雲假裝一愣,左手輕探,已經扣住了那個年輕人的右臂。那年輕人也是想閃的,可是楊雲手探出的同時,他只覺得身邊的空氣突然凝固了,手腳根本就不要想動得了分毫。
“閣下倒底是什麼人?這是流花門和白頭崖的事,你想明白了!”中年人緩緩轉過頭來。
“你是什麼人?你們的頭是誰?對了,你們的洞主好像是叫蒼月,是不是?我要和他說說,你們白頭崖的弟子在外面做壞事呢。”
“在下蒼月洞主座下第三代弟子,孫明。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氣,你的師門在哪裏?”孫明的眼中亮起了寒光,左手蜷起,已經捏成了靈訣。
“我沒有師門的。你們的弟子真的在做壞事,你可以查一查的。你們什麼時候來這裏的?你們把這裏的服務員都弄到哪裏去了?”
“哼,不知死活,乳臭未乾的小子。你這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鎖魂冰幛,困!”
室內突然颳起了風,還起了霧,一顆顆閃亮的冰晶在風中輕舞,接近楊雲時就猛地提速,化成一根根銀針。很神奇的,竟然還會避開楊雲抓着的那個人。
“須彌法結!”楊雲趕緊扔下手中抓着的人,雙手猛打靈結。真是有用,威力比上次傖促間施展大得多了,而且也不再是無形無色的了。一道明亮的彩光閃過,剛才還飄飄蕩蕩的冰霧瞬間就煙消雲散,大堂里變成了一個幻彩的世界。絲絲縷縷的彩色光絲浮動着,一條明亮的金色光帶就如同會飛的蛇,在彩霧中遊動。
“你是誰?”這是孫明第幾次問了?
難怪他要緊張!這光霧一起,憑他出竅期修為施出的鎖魂冰幛竟然不堪一擊,而且這光霧中還有一股怪異的能量,能鎖住人的手腳。那條金色的光帶更是恐怖,被它繞過之後,元嬰竟然不再受控制,蜷縮到丹田中去了。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