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面紗之下
“白姑娘，請進去吧。”
“為何不帶我一同進去？”
那女子轉身，很是怠慢，“師尊說了，你定不立刻進去，何必要我直接帶你進去呢？”說罷，頭也不回就走了。
白喑恬直等她沒了蹤影，退後幾步，台頭一看，三個大字印入眼帘。
地汶殿。
“這大殿比起以前，高了不少啊。”
突然一聲音傳出：“自然，比起4年前，當然氣派多少。白姑娘為何遲遲不進來？”
“地汶崖首座，果然是一如既往啊。不知取了多少妻室，生了多少兒女啊？”白喑恬似乎想起往事。
“問這個幹什麼？”
白喑恬笑而不語。
“進來吧。”
白喑恬冷眼一望，走了進去。
裏面是個身披紅袍的男子，臉龐俊秀，眼神微帶笑容。
“怎麼？”男子問道，也不收回笑容，“還在為那事生怒嗎？”
“哼。”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你……”白喑恬大驚，才剛踏入殿內，還未細細觀察此處就被下逐客令。
“你什麼都沒說，那我只好讓你走了。”男子笑得更狂。
兩人默不作聲，白喑恬一會用鄙夷的眼光望男子，一會又用企求的眼光看他，看得男子是尷尬萬分，笑容也收斂許多。漸漸也板起了臉來。
“你，沒有說出那件事吧？”白喑恬終於開口。
“當然沒有，白姑娘才二十三四歲，哪能容我這個小人，到處破壞你的名聲？”男子打趣道。
“哼。”
“哈哈哈哈哈，你這麼怕我說出去便殺我得了。”男子咧嘴一笑，眉毛也抬高几許，向前走向白喑恬。白喑恬雖然被逼，但礙於情面不肯退後。
“林燁青，如果我真能殺了你，4年前你就死了。”
什麼？此人就是萬葉之尊的林燁青？
林燁青又逼近了幾許，白喑恬居然退後了，林燁青足比白喑恬高出一頭，雖然沒有殺氣，但白喑恬此時已經憋氣了。
“白姑娘，你的容貌……”
“怎，怎麼了？”
“呵呵，你的面具可說是薄如霜雪了，4年前我可是費了好多工夫才看清你真正的容貌來着。”
“過去的事情，你還提做什麼？你說出來也無妨，大不了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殺了你。”
“是嗎？請教了！”林燁青突然後跳擺出一副戰鬥姿勢。
“和我比外功，你差遠了！”說罷，白喑恬一掌擊去，林燁青也推掌，可沒碰到白喑恬便又收回去了，白喑恬失去重心，林燁青順勢翻身將其抱住。
白喑恬眼神閃過一絲失落。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殺不了你！你找我來是什麼事？快送我出去！”
“恩……”林燁青閉上雙目，鬆開了手，這白喑恬沒想到，仰面跌倒在地，狼狽不堪。
“說吧，你之前我問取多少妻室是什麼意思？”林燁青雙目仍然緊閉，似乎不怕白喑恬突然的一擊結果了他。
白喑恬爬起來，拍了拍身子，不說話。
“當年，我不是說過非你不取么？”想起4年前的往事，林燁青似乎在深思當年究竟犯了何錯居然令一個19歲的女子對自己恨之入骨，雖然今天的白喑恬已經漸漸淡忘了此事，可仍然不堪回首。
四年前，泰山頂。
20歲的林燁青卻已經是四大高手之一了（4年前林燁青20、白喑恬19、楊冰湲25，也就是說他們中年紀最大的是楊冰湲，也難怪白喑恬開口就叫她姐姐了。），他的對面就是人稱千面仙子的人。
傳聞，白喑恬易容術極其高超，只要看過一個人的臉便可在三日之內製出一張面具，因此面容變換無窮，無人見過她真面目。
而現在，人稱萬葉之尊的四大高手之一的林燁青就要親眼一睹白喑恬的風采。
不過，要想看白喑恬的真面目，若只與她搏鬥，則不出七招，林燁青就難保自身。若以葉斗之，恐傷了白喑恬。無論輕功，內功還是法術，白喑恬均在林燁青之下，但想看白喑恬的容貌必須要過了外功之關。
白喑恬看着他，一臉鄙夷的表情：“今日你約我來，為何？”白喑恬說罷，只見她揮綉掩面，放下時，已換了一張臉。
林燁青冷“哼”了一聲，他現在還沒有任何辦法能讓白喑恬的面目顯現出來。
白喑恬從綉中取出一張紙：“幸好我還認識點字，我不知道你寫的是什麼，不過大概是讓我來此吧。你不如去讀讀私塾，學學如何寫字吧！”白喑恬將紙一團，扔下去。林燁青見了，立刻伸手，紙就飛到他手上了。
“在下願（原）一睹（賭）姑娘風采（彩），若（惹）能來泰山頂，余（佘）將不勝歡喜。”林燁青讀着，臉上抽搐了幾下。
“三句而已，就錯了如此多字。又有何本來一睹我的風采啊？哈哈哈哈！”白喑恬笑了起來。
林燁青這才發現，自己不僅外功，連文采也在白喑恬這個女子之下，不免尷尬起來。
面前是一個武功文學皆在自己之上的人，又有何臉面看她的容貌？
“如何？是想來一拼還是馬上走？”白喑恬問。
林燁青本來已經想走了，經過白喑恬一問，羞辱與惱怒撲面而來。立刻衝上去。
不過剛開始跑，林燁青就後悔了。白喑恬收斂笑容，迎了上來，兩人同時出掌，白喑恬仍站在原地，只是臉上又有笑容了。而林燁青早已經飛出老遠，還吐出一口鮮血，若不是輕功內功高超，早已經跌倒在地。
“原來就這麼點本事？據說你很厲害啊，異獸大亂時，你都可一人殺盡所有，為什麼今日如此狼狽啊？”白喑恬喜道。只憑林燁青這點掌力如何與白喑恬相鬥？
“既然如此，我就拿出點本來來吧！”林燁青漸漸站穩，只見他雙手一抬，不知從那裏飛來無數葉子，盤旋於林燁青頭頂。
“哼！”白喑恬不以為然，一掌隔空打出，林燁青頭頂的樹葉立刻擋在他胸口，樹葉剛擋，中間一處便凸向林燁青，不過也擋住了一擊。林燁青輕聲說道：“白姑娘，小心了。”就揮手令樹葉擊向白喑恬。白喑恬一驚，忙向後跳起，可林燁青緊追不已，白喑恬的速度還無樹葉快，眼看就要被擊中。只見她右手出掌，樹葉便轉而飛向林燁青，林燁青也不讓她，連忙控制樹葉回頭，白喑恬又補一掌，林燁青見不妙也飛上天去。而腳底已有無數樹葉插在地上了。
“就這點本事，何以對付我？”
林燁青雙目一閉，地上樹葉也應其動作，搖晃兩下，飛上天去。
“既然不說話，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燁青落地，卻未反應，白喑恬已經衝到他的面前。林燁青雙目一睜，已經被打中了。林燁青退後幾步，終於失去重心摔倒。
“你中計了！”此時樹葉仍在上方，白喑恬來時，樹葉其其下落，直攻白喑恬面目。
“白姑娘，我一招換你一招，此着如何啊？”林燁青一躍而起。
白喑恬現在已經中了不知多少葉子，再好的面具，當下就被活扯下來。
而面具之後，是一張難以正視的面孔，如果沒有憤怒的眼神。
白喑恬自己並沒有吃驚，而是抬起頭來。
“怎麼樣？這就是你所要看到的真相。”白喑恬閉上眼睛，似乎對對方已經沒有敵意了。
林燁青突然衝上來，將白喑恬抱住。
白喑恬一怔，馬上推開林燁青，手一揮，換了張面孔。然後頭也不迴向前走去。
“白姑娘。”林燁青剛要喊出，卻住了口。
是啊，林燁青目的已經達到，又有什麼理由叫回她呢？
可是，這樣也許就毀了白喑恬的一生。
“白喑恬姑娘……”林燁青朝着她的背影叫道。
白喑恬開始跑起來了！
“白姑娘！”林燁青沒有追上去，而是提高了聲響，“今日，我看了你的面目，來日我一定娶你為妻！”
白喑恬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林燁青，這就是你所謂的情義么？看看過了，抱也抱過了，說也說過了。
但是他沒有追上去，是因為怕白喑恬更傷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