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雲
流雲城位於中土大陸西方,西拒荒涼大漠,東通中原,號稱西方第一雄城。當代城主宗無悔勵精圖治,修為高深,且為人寬厚仁德。在他的帶領下,流雲城彰顯出一片繁榮景象。流雲中心大街流星街更是萬人空巷,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這裏各種酒館林立,鱗次櫛比。遂有“鑄器莫過拜劍,繁榮莫過流雲”之說。
天一閣,流雲城最大的酒樓,取名第一頗有天下第一樓之意。此刻,在天一閣某一包廂里,兩名劍士把酒言歡,意興正濃。
“李兄,聽說了吧,三個月後,也就是七月十七,便是流雲城少城主的成人大典。屆時,宗城主定會廣發流雲貼,廣邀天下劍手參會。不知你我是否有幸能否躋身於被邀之列呢?”一書生打扮的劍手,呷了一口酒,說道。
對面一虯髯大漢看了書生劍士一眼,道:“王老弟,流雲城主那是何等身份,怎會掛記着我等微末之人呢?別痴心妄想了。”對於這番言語,書生也是一笑了之,他自也是認同大漢的說法。
七月十七是流雲城少城主成人大典,這在流雲城已是街知巷聞之事了。成人之禮乃是中土大陸由來已久的習俗。一些大宗派,都是非常重視宗族子弟的成人之禮。故此,流雲城此番成人大禮,無人敢等閑視之。所謂成人之禮,便是冠禮。宗派子弟行過此禮之後,方才能遊歷大陸,增長閱歷,提升在劍道上的境界。對這傳承了無數年的習俗,流雲城自然也不例外。
流雲府,即流雲城主府。一個頗為幽靜,**之地,好似與外面喧囂的世界格格不入,鶴立雞群。然修士們知道,修道之人最忌喧鬧,心浮氣躁。不如此,何以感悟自然,提升境界?故此,城主府下過嚴令,附近千丈之內,不得喧嘩打鬧,其威嚴不可侵犯。
這一日,當街上的一切都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之中,道旁的楊柳柔順的接受着滋養。天剛蒙蒙亮,好一個令人神清氣爽的清晨!流雲府西跨院,竹徑通幽處,劍堂花木深。這時,一個少年正在劍堂舞劍,劍走游龍,一套流雲訣基礎劍法耍的是虎虎生風。再配上少年矯捷的身法,竟看不出任何一絲多餘的動作,儼然一個練劍多年的好手。
此人正是流雲城少城主宗星羽。不多久他回劍入鞘,站定身形,只見其人身高七尺有餘,一身白衣,長發披肩,五官精緻,背負三尺青峰,瀟洒脫塵,自有說不出的一番洒脫之意。
只是宗星羽卻眉頭微皺,好像在思索什麼東西。
正在他凝神思考之時,“好,非常好!”忽聽堂外有人大聲贊道,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宗星羽先是一怔,喃喃道:“雲浩叔,是您回來了嗎?”他立馬回過神來,奔出大院。見到來人,宗星羽臉上堆滿驚喜,道:“雲浩叔,果然是你!”
來人注視着宗星羽,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宗星羽的肩膀,道“不錯,不錯,幾年不見,竟已是如此出類拔萃了。我行走天下數年,遊歷名山大川,拜訪隱居賢士,好不自在。不久前忽然想起,不久之後,乃是小傢伙的成人之禮,便趕了回來!”
說起此人,流雲城的大多劍手必然是陌生的,而宗星羽卻是極為清楚。
張雲浩,流雲府唯一的供奉兼大長老。
流雲府位高權重者莫過於三人,其一,自然是流雲城城主,宗無悔。其二,乃是宗無悔族弟宗不怨,此人身兼副城主,二長老兩大要職。其三,便是這位張雲浩了。有江湖人戲稱,此三人為流雲三巨頭。三人俱是天賦超群之輩,修為高深,對劍道一途已達化境。
宗星羽更是知曉,這位最為神秘的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張雲浩,乃是父親宗無悔遊歷大陸時結拜的生死兄弟。
宗星羽呵呵一笑,道“雲浩叔,您剛到?”
張雲浩哈哈大笑,道:“我於兩天前到達流雲城,先是隨意逛了下闊別九年的流雲。宗大哥這些年可真是盡心儘力,把老祖宗的基業管理的井井有條不說,我看反更勝從前啊!只是不知,這些年在流雲訣的修行上達到什麼境界了?姑且不說宗大哥吧,倒是小傢伙你,劍術大有長進!”
張雲浩頓了頓,道:“小傢伙,我看你流雲訣上篇已修鍊的相當完美。只是,這法訣講究行雲流水,隨意而至。劍術,並非一個快字,如若你能快慢銜接,再輔以流雲訣行雲流水的身法,劍招的威力必定更勝現在。”
聞言,宗星羽一愣,緊接着他雙目微閉,細細思索着張雲浩所言,腦海中模擬演練着流雲訣。陡然的,他雙目睜開,又耍起了劍術。只是,今次,他快慢有據,該快則快,該緩則緩,整個身形隱隱約約帶起了道道殘影。而觀劍招威力竟遠遠大於方才。
張雲浩在旁邊看着,多是點頭,偶爾搖頭。只是,漸漸的,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一套劍訣耍下來,宗星羽站定身形,回劍入鞘,氣定神閑。
他向張雲浩躬身一拜,道:“多謝雲浩叔指點,多日絲毫沒有進展的流雲訣,今日終於有所突破。
張雲浩擺了擺手,道:“不必言謝,這也是小傢伙勤加練習,厚積薄發的結果。”
當下,張雲浩將宗星羽剩下的不足之處一一點出,而後者心領神會,竟也是在一瞬間頓悟。
在張雲浩的指點之下,宗星羽對流雲訣上篇的理解不敢說已達完美,但較之方才卻有很大提升。
就在宗星羽停下之時,忽然一聲大笑傳來:“哈哈哈,我說羽兒今早沒來拜見,原來是因為我們的甩手供奉回來了!”
“爹!”宗星羽轉身看去。來人有二,其一是一位中年文士,細眉方臉,額角飽滿,雙目炯炯有神。觀其打扮,一襲青衫,腰間掛有一把長劍,明眼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文士打扮自是儒雅,而儒雅之中卻有一份不怒而威的氣勢。其二是一位恬靜端莊的美婦人,風姿卓越,頗有一番一笑傾倒天下生的韻味。這兩人便是城主宗無悔與其夫人司徒蘭蘭。
宗星羽迎上前去,道:“爹,娘。”張雲浩也是一抱拳,道:“宗大哥,嫂子,闊別九年,別來無恙啊!”
司徒蘭蘭無奈道:“你這甩手掌柜自然是輕鬆。算了吧,都老性子了,自阿靜走後一直沒變過。唉!”
“蘭蘭!”宗不悔打斷了司徒蘭蘭的話。
張雲浩擺了擺手道:“沒事的,宗大哥。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這小傢伙。不過,冠禮一過,小傢伙也要像我們當年一樣遊歷大陸了!”
宗不悔嘆了口氣,道:“雲浩,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逝吧!反倒是這冠禮,我們需慎之又慎啊。我已命人廣發流雲帖,廣邀天下劍手齊聚流雲。此番你回來,倒是讓大夥省心不少啊!”
張雲浩看了看宗不悔略微凝重的表情,道“怎麼,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宗不悔嘆道:“唉,遊歷名山大川,拜訪名士的你可能有所不知。這些年中土和扶桑的矛盾在進一步加劇,或早或晚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中土大陸各大派系也是爾虞我詐,積怨頗深!眼下唯有拜劍山莊與我城交好!”
張雲浩疑惑道:“扶桑不是一向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中土各大派系不是也一直相安無事?”
宗無悔眉頭深鎖道:“據我城在各路的探子回報,情況還不僅如此,只怕更加暗流涌動!具體事宜,我們以後再商,眼下應確保羽兒的成人大典安然完成。”
張雲浩頓了頓道:“此番就是為此而來,小傢伙的大典我自然不會讓它出什麼岔子!”
“對,目前大陸形式複雜,屆時天下群雄齊聚我流雲,不得不防啊!老弟,還望你多多費心了!”宗無悔說道。
張雲浩哈哈大笑,道“宗大哥,這說的哪裏話,小弟好歹還是流雲城的供奉!放心吧,最近我就留在流雲,直至小傢伙禮畢!我倒是想看一看,到時是否有什麼跳樑小丑出現!”
宗無悔也是大笑:“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旁邊司徒蘭蘭看着兄弟倆情深意重,也是放下心頭巨石,會心一笑!
宗星羽看到張雲浩將要留下來,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興奮之色。殊不知,他平生敬畏者除宗不悔與司徒蘭蘭外,唯有這張雲浩了。
他心裏暗道:“自打我出生不多久,便得知了自己不平凡的身世,小的時候,曾多次目睹父親以及雲浩叔的絕頂風姿,我也暗暗下定決心,有朝一日我也想成為一名劍道高手,一名不下於父親和雲浩叔的高手!從此叱吒風雲,遊歷大陸,豈不快哉?”
張心語目光灼灼,為了達成自己這個遙遠的目標,十年來寒暑不斷,修鍊流雲訣一天都沒落下!
“但流雲訣是我流雲城至高無上的劍道真法,博大精深,到目前為止,我尚不敢說悟透整個上篇!”
此時,他忽然想起一事,道了一句:“爹,您不是說說今天要印證我三年來的修行結果嗎?
宗無悔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差點給忘了!羽兒你成年大典之前最後的檢驗,這不剛好,就向你雲浩叔討教幾招吧!”
張雲浩道:“太好了,我也正想試試小傢伙的實力呢!”
此時宗星羽內心同時被緊張和期待充斥着,能和從小敬佩的雲浩叔對弈,內心自然是緊張的。同時,他本人也想知道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雲浩叔實力到底達到何種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