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臨青石
凌武老遠就看清為首那個灰衣大漢的樣子了，只見他滿頭黑髮倒立，黃色的臉龐上五官分明，眉目之間流露出一股粗獷的氣息，尤其是走路時的豪放迅猛，一看就不難猜到，這位肯定是個能征慣戰的勇將。於是，凌武見獵心喜，向宇明眨眼道：“師父，你不要說話，看徒兒怎麼擺平他們。”
“別鬧了，正事要緊。如果不想你師兄們繼續受苦，你小子就給為師老實點兒。”宇明笑罵凌武的同時，也邁步向灰衣大漢一眾人走來。
灰衣大漢見對面老者向自己走來，心中一驚，提戟在手，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身後眾人紛紛緊握兵刃，準備戰鬥。
宇明一看眾人的架勢，知道眾人是誤會了自己，於是尷尬地一笑，向為首那個灰衣大漢問道：“蔣彪，怎麼才三年多不見，就忘記老夫了？見面就要動手，這是何意啊？”
蔣彪聽到宇明的問話，愣了一下，盯了宇明好一會兒，突然神色激動地猛走兩步，來在負手而立的宇明身前，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您，您是，老掌門？”此話一出，袁光及其身後的眾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地看着宇明。
宇明微笑地點了點頭，拍着蔣彪的肩膀說道：“看來你還沒有忘記老夫啊，這就好。”
蔣彪感受着宇明的和藹，連忙單膝跪倒，高呼：“弟子蔣彪，拜見老掌門。”他這一跪，他身後的眾人也跟着跪了下來。見到他們青石派的老掌門，武林中的大聖人，當然要行大禮了，許多人甚至還在心中暗自得意。
“蔣彪快快請起，諸位都快點起來吧。”宇明客氣地扶起蔣彪，吩咐眾人起身。
凌武來到宇明身邊，看着這麼多人參拜自己的師父，心裏那個樂啊。原來自己的師父是這麼受人待見啊？覺得自己特有面子，差點把小腦袋仰到天上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宇明的徒弟一樣。
蔣彪看着宇明身邊的凌武，一副驕傲自豪加臭美的樣子，小心地問宇明：“老掌門，這位小俠是什麼人啊？”
凌武還沒有等宇明介紹自己，就主動來到蔣彪的面前，雙拳一抱，得意地說道：“這位師兄，小弟有禮了。小弟凌武也是師父的弟子。不知道師兄排行第幾啊？”
蔣彪聽到凌武的話，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搖手說道：“凌武兄弟誤會了，蔣彪可沒有那樣的福分，得到老掌門的垂青啊。”其實上，蔣彪並不是宇明的弟子，只是在掌門面前，所有的青石派中人都以弟子自稱。
凌武看着蔣彪滿臉遺憾的樣子，尷尬地退到宇明身邊，說道：“是小弟唐突了，小弟唐突了。”
“袁光，還不向老掌門賠罪！？”這時蔣彪才想起自己此來的目的，趕緊叫過袁光。
袁光惶恐地來到宇明面前，正要開口，宇明伸手攔住，笑道：“好了，不知者不怪，都是一家人，不必那麼客氣。”接着，宇明對蔣彪又說道：“蔣彪，這裏已經被青基派的高手盯上了，不宜再久留了。馬上通知驛館所有的弟子，準備跟老夫一起上山。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收拾好東西到前廳會合。”
蔣彪拱手領命，向袁光以及眾人，低聲吩咐了幾句，看着眾人都散去了，再次來到宇明身邊，正待開口，宇明說道：“咱們去前廳吧，老夫還有話要和你說。”說著話，宇明掃了二人一眼，率先走向前廳。
凌武來到高大的蔣彪身邊，用自己的小肩膀，輕輕地拱了一下他的胳膊，笑呵呵地說道：“蔣兄，好威武的體魄！將來小弟也要練就一副這樣的身膀。”
蔣彪哈哈一笑和凌武並肩而行，緊隨宇明向前廳走去。
一炷香的時間轉眼就過，宇明作為青石派的老掌門，自然地端坐在驛館前廳的主座上，凌武和蔣彪分站左右。看着大廳里整裝待發的五六十號門人，個個神采飛揚，器宇軒昂，宇明讚許地點了點頭，手捻須髯，朗聲說道：“各位，多餘的話，老夫就不說了，想必蔣彪已經跟你們講過了吧？現在正值我派危難之際，此地又被青基派盯上，已經不安全了，所以，老夫決定先放棄此地，帶大家一同回山，大家可願意嗎？”
話音剛落，大廳里就響起一片整齊的贊同聲，可見蔣彪平時在紀律方面，沒有少下功夫。
“好，既然如此，咱們出發！”宇明大手一揮，下令出發。大廳里的五六十號人齊聲稱是，然後按照平時的隊列緊張有序地退出大廳，向青石山進發而去。
剎那間，大廳里就只剩下凌武、宇明、蔣彪和被凌武打暈的那個青年了，只是現在那個青年被蔣彪抱在懷裏。“他叫什麼名字？平時表現怎麼樣？”宇明看着昏迷的青年問蔣彪。
蔣彪一怔，不知道宇明突然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迷惑地回答道：“他叫邱虎，是弟子兩年前收的小徒弟，平時喜歡耍耍小聰明，練功也不見他怎麼努力，怎麼會有袁光他們說的那麼厲害？”說到這裏，蔣彪皺着眉頭看向懷裏的邱虎，突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向宇明，喃喃地說道；“莫非~~”
宇明一抬手，慢慢地搖搖頭，示意蔣彪不要再說了：“心中有數就行了。”
凌武摸着小腦袋看着二人打啞謎，心中疑惑不解，於是問道：“師父，蔣兄，你們怎麼了？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宇明神秘地一笑，道：“有的事情，你現在還是少知道點兒為好，為師可是不相信你會保守秘密的。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記住了嗎？去把他的穴道解開吧。”
凌武本想頂兩句嘴的，但見宇明已經把目光轉向別處了，所以才不情願地走到蔣彪身邊，在邱虎的胸口輕輕地拍了兩掌。
邱虎一睜眼，看見凌武就站在自己身前，先是一驚，緊接着就提起雙掌要出手。
“住手”一聲訓喝在身後響起，邱虎聽出那是蔣彪的聲音，猛一回頭，便發現師父正瞪着雙眼緊盯着自己。“師父，他們就是~~”
“還不向老掌門和凌武少俠賠罪。”蔣彪神色複雜地看着，這個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徒弟，心中一陣痛惜。
邱虎面對蔣彪複雜的神色，和嚴厲的語氣，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戾色，轉身低頭向宇明和凌武拱手道：“在下邱虎，向老掌門和凌武少俠賠罪了。”話說到這裏，邱虎頓時心中一驚，好像想起什麼一樣，猛然抬頭看向宇明，正好迎上宇明怪異的笑容。那炯炯的目光，就好像能夠直接看到自己的心裏，讓邱虎連忙又低下頭去。
宇明在和邱虎對視的那一瞬間，已經看出了他眼中的異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是卻面色不變地說道：“無妨，無妨。你也是為驛館的安寧着想，又不知道老夫的身份，此事揭過，休要再提了。”說著話，宇明和蔣彪相視一眼，傳遞了一個外人都不明白的眼神。
“既然這樣，那咱們走吧。”凌武說完，拉着宇明往外就走，蔣彪和邱虎緊隨其後。
正午時分，宇明、凌武、蔣彪以及驛館的眾人，出現在青石派駐地的大門前。
青石派駐地，坐落在青石山將近山頂的位置，外圍牆皆為青色巨石所築，牆高在兩丈左右，牆頭綠色琉璃瓦覆蓋。兩邊不足一丈的兩個小門，敞開着，而正中寬兩丈左右的棕色大門則緊閉着，門前兩旁的石階上，十幾個黑色勁裝打扮的青年執劍而立，滿臉警戒地打量着宇明這一行數十人。
“師父不是青石派的掌門嗎？怎麼現在落得連山門都進不去啊？這通報的人都進去大半天了，怎麼還不見個人影出來啊？是不是他找地方睡覺去了？或者是師父的信物不好使？”在這麼敏感的時候，還敢開口擠兌宇明的，就只有凌武一個人了。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這個小小的少年，在那裏不斷地打趣着宇明，不敢出聲。
“師父，你倒是說句話啊。”凌武看着宇明絲毫不為所動地，打量着周圍的景色，一捅他的胳膊，不悅地說道。
宇明回頭一看凌武扯皮的樣子，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他的額頭上，笑罵道：“就你臭小子一個勁兒的嘮叨，煩不煩啊？你看，那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