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火
實則莫海之名在太古時代便在強者中有其所名,莫海之名對於從太古時期走下來的強者或者是熟讀經典的強者來說,並不算陌生的名字。
莫海在另一個空間,並非四大陸之內的所在,這個空間卻屬於一處凡間宇宙。
於約五十萬年前的太古時期,那時候的修仙者們在進入冥殿都有一個慣例,須得祭天而行。休要說只有凡人才有這等迷信之舉,對於修仙者來說,他們更加堅信天上有道,道中有至尊這樣的說法。
據說這祭天之舉乃是一上古仙王所提出,他在五十萬年前便是仙王了。如今更無人知道這位太古強者是否活到今日,若無意外,應該尚存,畢竟乃不死不滅的仙人。
一行七個人,在藍色的海洋中飛行,所有人的速度都不快,因為這裏乃是千魚宮境內,隨時都有危險。
時不時的有幾個魚人掠過,眾人修為均不低,紛紛巧妙的躲去,讓蘇顯深有好感的雲天成擔心蘇顯暴露,每每躲藏,都要拉其一把,蘇顯在感激的同時也懶得顯露修為了。
眾人在一處水晶迴廊內掠過,眨眼間就如同好幾道激光射去,眾人順利的來到了一處水晶宮殿。
奇異的是,宮殿四周並無人看守。
蘇顯看到這種狀況眉頭微微一皺,在後方的白衣劍客展銘亦是臉露詫異!
宮殿四周十丈之外皆有海草,展銘擔心海草內藏有魚人守衛,於是整個人如同利劍穿梭,只聽得海草之內索索之聲不斷,過了不多一時,一道白色身影晃眼間便又到了眾人面前。
展銘眉頭皺的愈發深了。
諸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只有紫羅興奮的道:“此間無人,不正好讓我等進入嗎?”
蘇顯嚇得一個釀蹌,沒有說話。雲天成臉色微微一紅道:“諸位見笑了。我這師侄從小在家族宗門,很少出來歷練,並不知道江湖險惡,所以心思比較單純。”
“不!”展銘冷眼一看紫羅,冷言道:“這位姑娘雖有些單純,但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無論他有守衛沒守衛,我們都是要進去一探的,沒有守衛,也省的我等麻煩!”
紫羅雖反應過來自己口誤,有些覺得羞臊,但展銘一句話又說的她挺起了胸膛,輕輕一哼道:“前輩所言極是!”
諸人都沒理會她,而是看着展銘冷淡的看着前面緊緊閉着的水晶巨門。
巨門為通到殿頂的長形巨門,兩扇合著,無窗,卻雕鏤着數不清的藍色水龍,更有上古兵形之一的戟。整個殿門都勾勒着一副錯綜複雜的戰場,三言兩語不足道盡。
只是這殿門緊閉,似乎沒有人想要前踏開門。
展銘手負後背,白衣緊身,眾人都一時間氣氛凝重的看着他的後背。
他修為最高,當首領者,所以展銘不說話,眾人都無人言語,只是靜默的看着展銘,而展銘卻靜默的看着那高大殿門。
沉默片刻,展銘也看了多時,他忽然扭頭,眼內在瞬間好似有一陣精光,眾人被他眼神所威懾,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步,唯有二人沒退。
蘇顯,和那風姿無限的展齊煙。
展齊煙驚訝的看着蘇顯,一雙漆黑的美目上下打量着蘇顯,只是細細查探,蘇顯依舊並無奇特之處,不由嘖嘖稱奇。
展銘冷然的看着蘇顯,竟然破天荒般的咧嘴一笑:“後生可畏,你微末修為可擋我威壓,可見氣度非凡,不錯,不錯。既然你這般了得,我便交你一個任務,不如你代替我們打開這殿門如何!”
這一句話說眾人面色都是一變,就在展銘觀望殿門的時候,稍有心智的人都知道,打開這殿門需要先鋒者,只是這先鋒誰來擔當,無人敢問。
宮殿之外除了自己等七人,還是自己等七人,根本沒有任何動靜,而這殿門之內到底有何兇險,誰又能知呢。
展一劍見蘇顯愣了一下,以為他驚懼,便大笑道:“我伯父讓你身先士卒,乃是給你面子,你莫要給臉不要臉!”
蘇顯眼內爆射出一陣殺機,這殺機毫無來由的凝重,如同實質,只是稍瞬即逝,眾人都不知曉。
這所謂的一級天仙,也如此膽小啊。蘇顯冷然的看着展銘,而展銘則是冷漠的回望着蘇顯。
看着展銘毫無表情的臉龐,以及眾人沉默及展一劍的戲謔,蘇顯內心嘆息:在他們心中我修為最低,自然最好欺凌,也罷,不如我先探,若有危險,死氣可護我性命無憂。
蘇顯冷眸忽然展現出了一絲笑意:“展前輩既然差遣,小子怎敢不從,諸位且稍後,在下去去就來!”
雲天成心內愧疚,上前複雜的看了蘇顯一眼,半響只道出一句:“小心些!”
蘇顯閉目對着雲天成點了點頭,便如壯士一去般踏上了殿門階梯。
眾人屏息看着那白袍飄飄的少年,可看那背影,眾人都有一種奇異之感,這少年似乎並沒有畏懼着未知之險,那份飄逸而出的淡然彷彿一位修行精深的世外高仙。
只是剎那,眾人紛紛覺得自己心內的想法可笑。紫羅更是幸災樂禍:“這小子恐怕這回是玩完了。”
“玩完了?”
一道女聲飄來,這聲音如清風拂起,令人精神不由彙集在她的身上,紫羅看着這女子,少見的不敢吭聲,這女子風韻怡人的臉龐帶着一絲笑意:“若是他玩兒完了,我們豈不是進不了空間之門,這位姑娘的話豈不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紫羅吐了一下舌頭,畏畏縮縮的到了雲天成身後。雲天成對着這女子一笑,便有些擔心的看向那正在準備推門的少年身上。
展齊煙也淡淡的看向那少年,眼眸不動,無人知其內心。
高門廣闊,在海中顯得幽然,這處殿門好似承載了萬古的塵埃,此刻要被慢慢開啟。
這種毫無實質的凝重之感讓蘇顯大為謹慎,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漠然前行,雙臂微微發力,推上了殿門!
吱呀!
一聲聽似如尋常木門開啟之音,但卻極為響徹,甚為厚重的感覺撲面而來,只見那發著微藍的水晶殿門剎那打開,幽幽冷冷的門在打開的瞬間,只是看到內里一陣熱浪撲來,那熱浪與海中的幽冷形成鮮明的反差。
呼呼!!!
熱風呼嘯,火星衝出,眾人都是驚呼後退,蘇顯冷然迎着狂暴熱浪,黑色的頭髮猛然飄揚,眼內精光閃閃,彷彿熱浪根本影響不了他的眼眸,如星辰的眼眸直直的就掃入了殿內,殿內的一切讓蘇顯極為驚訝。
熱浪居然在海中形成熱風,眾人都感覺到這種焦灼根本不是凡火所能發出的。但見展銘後退幾步,看到蘇顯白色的背影長衣猛飄,心內有些許驚異,他不由的看向展一劍。
展一劍悄悄的對展銘道:“伯父,上次咱們來的時候是有滅世般的火焰,所以展天才折損在這裏的,這小子的運氣也太好了吧,他開殿門居然無事?莫不是展天開殿門的時候把火氣都瀉走了吧!”
展銘皺着眉頭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展齊煙問道:“齊煙,你看這是怎麼回事,你向來聰慧,應該能猜出一二吧!”
只見一個藍紗女子在熱浪中微眯着眼眸,聽到展銘問話,笑道:“熱浪之勢極大,恐怕並非如一劍所說的,這小子,不簡單。”
展銘眉目間猛然一亮,只是隨之冷哼一聲:“再怎麼不簡單,修為還是太低了,翻不起多大的浪。恐怕是有法寶相助了!”
展一劍本是極為不屑展齊煙所言,但聽到展銘的話,恍然道:“原來這小子有法寶,不如奪來!”
展銘一擺手:“此刻先不忙,等進去了,這小子就沒後路了。呵呵!”展銘笑意陰冷,竟然不復劍客飄逸之感,展一劍隨着他伯父一起笑了起來。
展齊煙皺眉看向這二人,心內暗自道:“這寶不奪也罷。這小子我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會被輕易降服之輩!”她美麗的雙眸看向蘇顯乃白色飄揚的背影,不由眼內有一陣異彩顯露。
其實正如展齊煙所說,蘇顯在開門剎那,就有一股滔天火力穿出,天仙之下者根本不可能接住,這股力量彷彿滅世,然而這股火焰卻奇異的是發著冷熱兩種感覺,彷彿陰陽二面,讓蘇顯不由奇異,他周身生力運轉,這股火行之力瞬間吞噬,再以死氣吞滅,那死氣竟然由黑漸漸幻出了一絲白色。然而這股力量冷氣亦是滔天,蘇顯用一股死氣吞噬,卻也不敢再造次了。只能留待日後慢慢研究。
再看殿內,景象卻極為奇異。
殿內廣闊,有着十八根頂梁之柱,殿內除了這十八根頂梁之柱,竟然空空如也,只有在殿內最前方的中央,一股股金色光輝閃耀,有着陣法中的生死之氣息,顯然是一處陣法。
然而讓蘇顯覺得非常奇怪的是,那陣法居然沒有成陣之像,彷彿被一股滔天之力深深隱住了陣法真身。然而非陣法之師是看不出來的,然而這些不是最奇異的,最為奇異的是,那十八根頂梁之柱。
柱子非木,非金,非石,更非意料中的水晶。
只見那柱子全身紅光,火焰滔滔,竟然是十八根火焰之柱,熱浪一重接着一重撲面而來,讓人感覺燥熱無比。
正當蘇顯沉思的時候,後方展一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冷然喝道:“給我滾到一邊去!”
蘇顯順着他的力道讓開了身子,展一劍當先進去,展銘接着冷臉進入,冷眸泛着寒意看了蘇顯一眼,接着一陣香風撲來,只見一個藍紗女子飄然而來,對着蘇顯輕輕一笑,蘇顯亦是報之一笑,而後是雲天成,他面露愧色,走過來拍了一下蘇顯:“蘇兄弟,咱們進去!”蘇顯點了點頭,雲天成當先進入了,蕭行與紫羅沒有看蘇顯一眼,隨着雲天成的腳步匆忙而入。
看着眾人一個不剩的全部進入,蘇顯冷笑一聲,亦是一腳踏入。
蘇顯察言觀色,看眾人表情。果然,雲天成三人是極為驚異這裏的十八根火焰之柱,蕭行與紫羅更是驚異的交頭接耳的說了起來。然而再看展銘三人,皆是淡定之色,根本沒有絲毫驚詫。
蘇顯眉頭皺着心內想道:“這三人修為都不低,展銘自不必說。可是雲天成也是九級地仙,不比展家其餘二人弱了半分,連他都露出驚異之色,更不消說展家這二人了,且不說展家的男修仙者,那位女子卻有處事不驚的氣度。然而那展家的七級地仙,顯然無這份氣度,然而他神色平常,那麼……”
只見眾人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了殿內最前方,那泛着金色光輝卻有着火紅之焰的陣法。
蕭行與紫羅都是欣喜異常的大叫了起來:“是陣法,這回出去有望了!”
而蘇顯卻分明看到展銘三人卻四處觀望,眼內有謹慎之意,分明是在提防着什麼。
蘇顯眼內一道光芒閃爍,暗道:莫非有什麼危險,不對,若是危險迫在眉睫,這三人當更謹慎,是本能反應,還是真有什麼可防備的?
雲天成大笑一聲,對着展銘拱手施禮:“多謝前輩恩德,在下等人回到宗門,定然稟報,宗門定厚報展家!”紫羅與蕭行也都是感恩戴德的拱手施禮,臉上的欣喜顯而易見。
展銘冷漠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好說好說!”
展一劍亦是在笑,卻笑意陰冷,陰惻惻的看向了一邊,順着他的目光,眾人看去,卻是蘇顯在那裏孤零零的站着,他帶着溫和笑意,看着展一劍與眾人,微微點頭。
展一劍回眸不看蘇顯,卻看向了展銘,眼內似有光芒閃爍,言語交流。
展齊煙眉頭微微皺着,看向展一劍目光閃爍,不由的暗中傳音:“師伯,真要拿他祭陣嗎?”
原來展一劍目光閃爍的看着展銘卻是暗自傳音起來,展齊煙自然是知道的。
展一劍陰冷的聲音傳來:“煙姐,我知道你心地純良,但此人卻是最好的選擇了!”
展銘亦是道:“一劍說的不錯,這陣既然必須要祭,就得選擇一個人,咱們三人定然不可,而唐宗三人在唐宗的地位似乎不低,不可輕舉妄動,然而,卻只有這個蘇顯。他修為低下,恐怕引不得家族重視,就算死在這裏,嘿嘿,也是沒人追究的!”
展齊煙秀眉輕輕皺着,嘆息一聲道:“我明白了,既然要他祭陣,恐怕他不肯!”
展一劍不屑的道:“他不肯?豈能由得了他?”
展齊煙輕哼了一聲,展一劍似有畏懼,不敢多說了。展齊煙接着道:“他不肯,師伯定然要強逼他了。既然要強逼,不如讓我來吧!”
展銘與展一劍聞言都是面露詫異,有些奇怪的看着展齊煙。
展銘沉思良久,道:“齊煙,我知道有時你會心軟,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的用意,但此刻危機之秋,絕對不可動惻隱之心。明白嗎?”
展齊煙冷笑一聲:“師伯所言我明白,我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聽到她這樣說,展銘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