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往事
本來有些傷感的筱榆，聽了小雲的這句話，心裏湧起了些小甜蜜。盯着小雲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撲哧地一聲，笑了出來，伸出青蔥的手指，輕輕地點着小雲的頭，道：“你什麼學問啊，話都不會說，還豬頭的……歲月，笑死人了。”
盯着那雙秀氣的手在自己腦門指指點點，小雲的心呯然而跳，好希望這雙手就這樣一直點了下去。“是的！”小雲很認真的說道，“因為，到了那時，如今這段歲月，就是我心中，最珍貴的回憶！”
他悠悠地道：“有一個容傾天下的女子，在溫柔地為我擦拭着受傷后的鮮血……這情景，終我一生，永遠也不會忘記啊！”
“少臭美了！容傾天下……虧你說得出。那是我嗎？我丑得很呢！”筱榆一口就否定了小雲的幻想。“再說，你怎麼知道以後不會有別的女人為你這樣做？”揣着小心思，筱榆嘴角翹起，帶着動人的笑意問道。
“你當誰都像你這般傻，會對一頭豬這麼好啊！”小雲很有些愛憐地說著。
“你居然說我傻……”筱榆一副很是委屈地模樣顯露了出來。
“我沒有說！”小雲立即一口否認掉自己的罪行。
“你明明說了！”
“我明明沒有說！”
“你就說了！”
“就沒有！”
“就有！”
“沒有！你聽錯了！”
“看，你現在又說我錯了！”
“我只是說你聽錯了，不是說你錯了！”
“你就是說我錯了！”
……
塗玉扶着塗恨，兩人站在一邊，微笑地看着一人一豬在那兒不停地拌嘴。一邊拌嘴，筱榆還一邊仍舊不停地輕拭着小雲嘴角繼續滲出來的絲絲殷紅。
“他們……很幸福的樣子呢！”塗玉輕輕喃語，“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情形呢？真是令人嚮往啊！”
“嗯，真的很幸福！”塗恨很同意。可是，若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眼中，有一抹晶瑩在微微顫動。那，是眼淚嗎？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彩霞漫天的時候。碧青的山崗上，黃昏的斜陽，投射在那沉浸在幸福中的幾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晚風中，但見頭上的髮絲飄搖飛揚，身上的衣衫獵獵作響。遠遠望去，好一副如詩如畫般的景象……
幾人回到軒轅墳后，塗玉找來藥物，餵給塗恨喝下，塗恨的精神頓時大為好轉。
“小雲喝了葯沒有？”塗恨關心地問道。“他的傷比我重多了！”
“他還需要葯？”塗玉有些憤憤地，“上次我救他們幾個的時候，就已經發覺到了，他那具豬身，簡直就是一個怪胎，我都懷疑是不是被藥罐子泡出來的。再重的傷，只要當時沒氣絕，絕對就不用擔心會有事……可惜沒法試試他如果死了會不會自己又活過來！”
塗恨呵呵地笑了一聲：“還有這樣的事？難怪當時他要鑽到我們前面去，看來他是想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我們三個。這年輕人，嗯，不錯！”
此時，塗氏另外三兄弟得到消息，也一起全都過來看望塗恨。見沒什麼大礙，方才放下了心來。在三人關心了一番，囑咐塗恨躺下休息后，塗玉對三人開口了。
“原來小雲他……真的並不是豬妖。”他緩緩開口，“他只是一直被封印着在，剛才，我和四哥，看到了小雲脫離了封印后的真身。”
塗謀這個大智者，此時卻很有些迷糊了：“既然，他已經重新為人，為什麼現在還要去做豬？看他挺聰明的樣子嘛！難道他有做豬的癮？”
聽到塗謀這句問話，塗玉神情怪異，似是想笑，又似是鄙夷，就連一旁的塗恨也忍不住莞爾：“我想，三哥你這個問題很是複雜，你只能去問我們那位和你同樣看起來什麼都懂，但往往最應該懂的卻又絲毫不懂的小豬了，看他是怎麼回答你的。我敢保證，他的回答，一定會讓你變得沒有一點脾氣！”
塗謀頓時會過意來，也笑了：“你是說，他根本就從來不知道他被封印，也不知道他已經脫離了封印，所以，即便他離開了豬身，他還是又回去了？”
塗玉哈哈一笑：“不錯，正是這樣！沒想到，他還真是一個聽話的乖寶寶啊，自己知道回家。”
塗訊微笑道：“既然能出來，就沒什麼大礙了。他愛呆在豬身里，就讓他呆吧，沒必要去提醒他。這小子，真要回復為人了，以他的性子，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來，還是讓他先在豬身里磨一磨的好。”
第二天一早，小雲精神抖擻地起來了，然後直奔塗訊那兒。塗訊正在練功，看到他這麼早就來找自己，倒是覺得有些稀奇，打趣道：“怎麼，起這麼早，想跟我學練功？”
小雲嘿嘿笑了笑：“族長大人你比起四叔差那麼多，我怎麼可能跟你學啊。”一句話說得塗訊噎得出不了氣，沒好氣的道：“就你那水平，這滿洞府誰不夠資格教你？你倒給我找一個出來看看！”
小雲沒敢再和塗訊沒大沒小，趕緊開口說自己的正事：“這麼早來找族長大人，是有一件往事想向大人打聽打聽，這往事涉及到一個人，我想請大人給我詳細介紹一下那人。”
“往事？人？”塗訊好奇地道：“說來聽聽。”。
“我想問的人，名喚帝俊。我想問的事，是帝俊的下落！”
帝俊！
聽到這個名字，塗訊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敏感的小雲，覺察到了這一變化。
他小心地問道：“大人是否知道其人？”
“妖王帝俊……”塗訊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原來，你問的，卻是他。太遙遠的年代了，現在，還知道他的人真的不多了……”
“原來大哥，竟然是妖族之王。”小雲心內暗嘆了一聲。“這麼說，大人您知道？”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畢竟那是太久遠的事了。妖王帝俊的時代，還是在遙遠的洪荒時期代……”
“還懇請大人告知！”
“嗯，那我就把我知道的說你聽聽吧！過來，坐！我們坐下慢慢說。”
小雲待塗訊坐下，這才小心翼翼地也坐了下來。看着塗訊，等待着塗訊開口。
塗訊低頭沉思了片刻，似是在思考如何組織言語。終於，他抬起頭來，對着小雲，開口了。
從他的口中，逐漸展露出一段塵封的歲月，一段曾經的輝煌……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洪荒時代，有着妖族與魔族這兩大勢力。其中，妖族掌天，魔族管地。魔族為首者，有十三人，號稱十三魔君。而妖族為首者，是兄弟二人，其中的兄長，正是你所問起的……妖王帝俊！”
“妖王帝俊生於太陰星，本體是三足金烏——太陽鳥，他執掌着先天至寶河圖洛書，在不周山建起天宮神殿坐掌其中，自封天帝。”
“千萬年中，兩族雖不時有些小的摩擦，但總的說來倒也相安無事。直到有一年，兩族忽起爭端，十三魔君聯手率眾闖上不周山。從此揭開了妖魔兩族之戰的序幕。”
“那一場大戰，驚天地、泣鬼神！兩族最終戰於不周山，導致不周山倒，天傾地陷。從此日月西沉、江河東流。魔族中十三魔君隕落十一，而妖族中妖王帝俊兄弟也於大戰之中失蹤，從此湮滅……”
“大哥！”小雲心內**了一聲，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導致了這樣一場天崩地裂的大戰？”
近在咫尺的塗訊，又怎麼可能聽不到小雲的喃昵之聲，接口道：“說到底，無非是幾位聖人聯手算計的結果罷了。從女媧造人到聖人老子創建人教，一切的始末都表示着人族當興，可是和魔族與妖族相比，人族顯的太弱小了！對此，即便是聖人們也沒有辦法，只能挑起妖魔兩族的戰爭。”
“兩族的天性，都是一群桀驁不馴之徒。於是，在聖人們從中煽風點火之下，兩族從開始的手下交鋒，直到十三魔君與帝俊兄弟的親自對陣，兩族開始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而弱小的人族在聖人的幫助下乘機崛起。待到兩族反應過來之時，為時已晚。大戰結束之後，妖族從此退出了天宮，剩餘的妖將全被截教教主上清靈寶天尊招納……自那以後，人族卻興起了。”
“又是聖人！”小雲心內從所未有地湧起了極端地反感。“那時，為了人族，聖人可以出手挑撥讓妖魔二族死傷殆盡。如今，為了自身門下的殺劫，聖人又可以再次使卑鄙地手段挑動戰爭，讓天下生靈塗炭！這就是所謂的聖人？”
塗訊一字一字、冷冷冷冷地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說得倒好聽……”想起自己女兒的遭遇，他冷笑一聲：“嘿嘿，天地、聖人，無所謂仁不仁。好一個天地，好一個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