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綁架的事
許致東也是左右逢源,這邊和華樹峰、李啟斌喝酒聊天,那邊和阿姨、睛姨逗着清揚。吃飽飯的清揚從這個懷抱傳到那個懷抱,一會吃這個一會吃那個。
李啟斌在小地方的警所里呆得久了,學了一些溜須拍馬,滿桌都是他的聲音,拉着黃樟彪,“我跟你說,彪哥,就我們所里,個個武藝高超,卻個個不如你,我就服你。就去年我姐那事,你給唰唰解決得多快呀。”
華曼珠一聽去年那事,嚇得臉都白了,使勁給他使眼色,手肘一直撞身邊的許致東,許致東卻不動聲色,不明所以似的,給她夾菜,還低頭跟她咬耳朵,“怎麼了?多吃點。”又轉過身拿着杯子示意華樹峰喝酒,“啟斌今天喝多了,小黃平時跟着我,好不容易喝一次酒,讓他盡情地喝。”
話不多的華樹峰拿起杯子,張口喝光杯中的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剛好對面的許清揚被睛姨抱着,聽到他的聲音,又看到華樹峰把整個臉都揪成了一團,以為在逗他玩,發出了“哦,哦”的聲音回應他。華樹峰原有什麼話要說,這下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啟斌搖搖擺擺地走過去,摟着許清揚,作勢要親他,“來,清揚,舅舅親一下,舅舅帶你去抓田雞。”
許清揚的小手就要來抓他的臉,早就被阿姨給推開了,“別把孩子給嚇着了,這半夜的,哪裏去抓田雞。”
李啟斌不死心,摟着他媽媽的肩,卻轉頭對着華曼珠和許致東,“姐,你以前可沒少跟我們去。我跟你說姐夫,你別看我姐在你面前柔柔弱小女人得很,以前跟着我們這群男生屁股後面跑,別的女孩都沒人敢跟,就只有她敢,她野着呢。”
許致東知道,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只是後來跟他關係越近,就漸漸地收起了她率真的一面,再也看不到她的野性了。
華曼珠吃着菜,李啟斌那是酒話,不搭理他。
她不野,一點也不野,出身書香門第,小學老師的媽媽的教育溫柔得體,媽媽去世后,她的溫柔中帶了一點不肯輕易折服的倔強。所以造成了她順從時溫柔如水,抵觸時倔強如牛。
李啟斌說得正高興,“姐夫,我跟你說,你真有眼光,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她跟,不要別的女孩跟,因為我姨媽是老師。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姐長得漂亮。那幫渾小子,我跟你說,只要我姐喊一句話,都屁顛屁顛跑過來呢。”
華曼珠冷冷地掃了他一下,“李啟斌,那一年暑假,李老師家的小美好幾天不見人影,到哪去了。”
“哎,華曼珠,你怎麼挖我的醜事呢。”不等她繼續說,李啟斌大叫起來。
阿姨早就跳起來,反手去擰他的耳朵,“是那一年嗎,怪不得有一次李老師特地到家裏來,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我跟你爸都沒聽懂,還以為你在學校搗蛋,問你姨媽也沒說清楚,原來你個渾小子。”
華曼珠不緊不慢地,很享受地享用許致東的服務,打湯夾肉,“阿姨,聽說小美還嫁了個警察,還是和啟斌同一個所的呢,生了個兒子。”
李啟斌早就受不了,拉起許致東,“姐夫,我跟你說,那個材料在裏面,走,進去看一下。”
許致東笑了笑,抽了張紙擦了擦嘴,叫上了黃樟彪一起走了。
華曼珠也吃得差不多,起身幫忙一起收拾,被睛姨推到一邊,“去陪你爸坐坐,難得回來一次,這兒有我。”
睛姨也是南平人,應該放她假讓她到處走走才是,“睛姨,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你也這麼多年沒有回來,有沒有親戚去看看,這裏有阿姨,還有爸爸,我們可以忙得過來。”
睛姨的手停了一下,燈光下雙鬢的白頭髮比以前多了好些,茫然地搖搖頭,“以前的房子就是這一帶,都拆了,現在到哪裏去找他們,就當他們都不在了好。”
華曼珠想了一想,“我爸當時有參與拆遷工作,你的家原先在什麼路,還有什麼人,問問我爸知不知道?”起身欲往沙發走。
睛姨忙拉住她,“我還沒有準備,不想找他們,等我想要知道了,我會去問你爸爸,你不要問。”
看着眼前這善良的婦人,華曼珠心疼無限。
客廳里只有華樹峰一人,抱着許清揚在看電視,大大的眼睛盯着電視屏幕一動不動。華曼珠坐下來,許清揚就把眼睛轉身她,一隻手不斷的扯她手臂上的衣服。
華樹峰突然想起什麼,“啟斌剛才說去年的什麼事情,我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看你們剛才說話時眼神也不太對,出了什麼大事我不知道的。”
華曼珠想終於還是讓他知道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他,只是怕他擔心,“沒什麼大事,爸,你不用太擔心,我都嫁人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女兒有事瞞着他,華樹峰不高興,“大事小事,你沒有哪件事跟我說,你媽媽去得早,我也知道不可能像你媽媽那樣關心你,但至少出了事情會跟我商量。”
華曼珠也知道和父親之間缺少溝通,“爸爸,我是怕你太擔心,其實真的沒什麼大事,就是許致東公司的一個員工鬧情緒,把我關了幾天,小黃很快就找到了,我也沒什麼事,有的吃有的喝,沒出什麼事情。”
這還叫沒事,華樹峰激動了,“這不是綁架嗎,還叫小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一點也不知情,我真是失職呀。”
華曼珠沒想到他自責,“爸,我不是說了嗎,我沒受委屈,他們家比我想像的有勢力得多,別人不敢輕易動我的。真的,不信你問小黃,他是個老實人,一定會實話實說的。”
華樹峰嘆了口氣,“這點我信,說實話,你當時突然就嫁給致東,我心裏是不高興,想我的女兒為了救我,把自己給賣了。我心裏自責不已呀。後來結婚時看到女婿人還不錯,對你也還可以,我總算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