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弱小的千足人
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一個千足人歡天喜地的日子,千足人迎來了自己第一個節日——自樂節。赤白頭領站在宮殿的中央,對集聚一堂的千足人道:“我苦難弱小的千足人,今天迎來了自己的節日——自樂節。在設定這個節日時,有許多人問我,為什麼要設定這個節日?我回答說:千足人的苦難太多了,從我能分辨是非的時候起,就飽受了來自石蛙人的欺凌,石蛙族人仗着髙大的身軀,任意宰殺我們,千足人每年都要給石蛙人進奉千足族年輕力壯的生命,供他們食用,這些生命來自於千足人每一個家庭,在強大的石蛙族人面前,我們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親人在通往石蛙人的那條寫滿千足人悲劇的大道上消失。我們始終在有期而至的恐懼中提心弔膽地生活。但,如果我們認為這條苦難之河始終無法逾越,甘願逆來順受,千足人將永遠停留在被欺凌的層面,永遠是被虜殺的對象。所以,為了讓千足人走出自身屈服的陰影,向石蛙人證明,千足人在他們強加的苦難中,屈服的只是肉身,不屈的是千足人的精神,為此,我們設定了自己的自樂節。”
有人問:“頭領,設定自樂節當然好,我們也支持,可是,自樂節過後,我們仍然要給石蛙族進奉千足人的生命。這種失去親人的悲痛仍然無法抺去啊!”
赤白頭領:“有些痛苦也許我們暫時無法避免,但,當悲劇降臨時,如果我們始終在悲傷和懼怕中苟且,不改弦更張,我們的生命將永遠定格在侮辱的十字架上。我相信,自樂節的設立,會喚醒沉睡的心靈,點燃沉寂的激·情,哪怕明天我們就要共赴死亡,也決不放棄今天的快樂!”
又有人道:“如果能有一個威武的勇者領導我們該多好啊﹗”
面對部落人的渴望,赤白頭領心裏升起了愧疚,道:“身為千足人的頭領,我沒能帶領族人走出石蛙人奴役的陰影,深感負疚!雖然我的能力有限,但,這並不代表無人超越我,請族人們相信,生命需要燃燒,自樂節就是千足人生命燃燒的開始,當每一個心靈中的血液沸騰時,一個勇者就會誕生!讓我們期待這位勇者的到來……”
這時,宮殿外傳來千足衛兵的稟報:“頭領,石蛙人來了!”
宮殿裏所有千足人都朝門外看去,原本人聲鼎沸的宮殿頓然凝固,人們閃開一條道,只見一千足衛兵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跑向赤白頭領,雙膝跪下,慌張道:“稟報頭領,蛙帝全副武裝帶着一隊兵士朝這邊奔來。”
赤白頭領先是一驚,隨後,立即鎮靜下來,問千足軍士:“離我們向石蛙人進奉的日期還有多久?”
千足軍士答:“還有不少時日。”
赤白頭領:“既然還不到進奉時候,蛙帝這個時候帶人來是為了什麼?”
千足軍士:“難道石蛙人要將進奉的日期提前?”
赤白頭領搖頭:“不象,報來的人說,他們是全副武裝,看來,石蛙人針對我們的進奉又要頒佈新的法令了。”
千足軍士:“我們要不要結束今天的聚會?”
赤白頭領:“不行!剛才我還在為提振千足人的信心吶喊,面對突然降臨的石蛙人卻讓聚會中途散去,豈不涼了眾人的心?”
赤白頭領走到宮殿的最高處,道:“千足族的子民們,各自站在原地不動,石蛙人沒什麼可怕的,他們除了比我們高大,還有什麼比我們強大?!”
話音剛落,蛙帝領着一隊人疾步來到赤白頭領面前,朝大廳人群環視,大道問道:“今天是千足人的什麼日子?這麼多人集聚一起。”
赤白頭領沒有回答,問道:“蛙帝,你氣勢洶洶帶着你的士兵到我的宮殿意欲何為?”
蛙帝:“聽說你們為自己設定了一個什麼自樂節,看來是真的啰!”
赤白頭領:“蛙帝是從哪裏聽說的?”
蛙帝:“你別管我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回答我是不是真的?”
赤白頭領想,如果承認是真的,將會召至石蛙人一場屠殺。很早之前,石蛙族為了達到長期壓制千足人,早就頒佈過一項法令,其中有一條規定:在沒有石蛙族允許的情況下,千足人一切自行設立的帶有紀念性的活動日都將被視為非法行為!
赤白頭領道:“沒有蛙帝的允許,我們怎麼敢擅自設定節日?”
蛙帝再次朝滿殿的人群掃了一眼,道:“那這麼多的人集聚一堂幹什麼?”
赤白頭領心生一計,故意裝着惋惜狀,低着頭,不斷唉聲嘆氣,卻不回話。
蛙帝看着赤白頭領,問:“我在問你話呢?快快回答!”
赤白頭領答道:“我們的千足族可能被一種莫名其妙的病毒攻擊了,已經出現有人死亡。今天,大家集聚一起,是為了集思廣益,為消滅病毒,出謀劃策。”
蛙帝聽后,點了點頭,一副傲慢的神態,道:“量你們也不敢藐視我石蛙族的法律!”
蛙帝一躍,站到宮殿赤白頭領的座位上,道:“現在我宣佈一條新規,為了保證我石蛙族人體質的健康,從今天起,凡是千足族進奉的千足人,必須經過雙方的搏鬥,只有勝者才證明其有健壯的體魄,才能進奉給石蛙族人食用。”
蛙帝念完新規,朝宮殿下的千足人道:“都聽明白了嗎?”
台下鴉雀無聲,無一人回答。
蛙帝見無人回答,怒道:“既無人回答,那就說明你們沒有聽懂。為了你們弄明白,現在我宣佈,用最直觀的方法在你們面前演示一遍,我相信,愚蠢的千足人一定會看懂!”
蛙帝對手下軍士命令:“從這些愚蠢的千足人中挑選兩位強壯的雄性出來!”
石蛙軍士們從腰間拔出寶刀,指向千足人群,兇狠狠道:“所有千足人聽着,列成一行從我家蛙帝面前走過!”
千足人不敢怠慢,唯命是從,列成一隊從蛙帝面前怯怯走過。
好不容易,挑選出兩名雄性千足人。
其他千足人被石蛙軍士驅趕至宮殿兩邊,席地而坐。在高大的石蛙軍土面前,面對寒光閃閃的刀劍,千足人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有些人渾身顫抖,打着哆嗦,象正在經歷一場驚魂未定的虐殺一般。
幾個石蛙軍士手持兵器,把兩個雄性千足人圍在中間,其中一個軍士把兩把寶刀扔在地上,蛙帝從座位上下來,指着地上的寶刀,對千足人道:“拾起寶刀!搏擊開始!”
千足人拾起寶刀,相互對視,其中一人對另一人輕輕道:“你我相爭,誰贏了都是一死,只不過先走後走而已,反正都是死,何不聯手殺了欺壓我們的蛙帝。”
另一個回道:“要殺死蛙帝必須衝破圍繞在我倆身後的石蛙軍士,這談何容易呀?”
兩千足雄性人的對話被蛙帝察覺,對赤白頭領道:“把這兩個千足人的家人叫出來,分站兩邊!”
一會兒后,兩個千足雄性人的妻兒從人群中被押出,分別立於兩旁,兩家妻兒早已泣不成聲,悲憤之情寫滿兩頰。
蛙帝指着兩個千足雄性人,道:“千足小兒,誰敢有半點妄為,誰家的妻兒就會隨你們而去,成為陪葬品。”
一直被石蛙兵士抓住不能動彈的赤白頭領,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族人將要在親人的眼鼻底下互相殘殺,這是何等的痛楚,他掙扎着身子,想怒罵!可是,這種場面,他不能硬拚硬,對蛙帝道:“蛙帝,想我千足族自給你進奉以來,哪一次不是挑選最強壯的千足生命?為何你還要出此殘忍之招,讓千足人在自己的親人面前相互殘殺啊?”
蛙帝從腰間拔出寶劍,利刃指向赤白頭領,道:“你明知我石蛙族的法令不允許自立紀念日,為何還要在此集會?這分明是不滿我石蛙族的統治,想以此集會為名,煽動鬧事,意在顛覆我的江山!如不將你們的意志抹殺,日後,尓等還會尋釁滋事!”
赤白頭領辯道:“蛙帝,我剛才已經講了,今日的集會只是為解決千足人的病因,並不象蛙帝所言。”
赤白頭領的辯解並未換來蛙帝的諒解,反而更加使蛙帝惱怒:“好啊!你不僅不知悔改,還為自己狡辯。你可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這點我都做不到,如何叫你唯我是從?來啊!把赤白頭領綁了,捆在懲罰柱上,慢慢餓死他!”
幾個蛙帝軍士正要動手,宮殿外傳來一聲巨喊:“且慢!待我看看,是誰在這裏以大欺小,以強欺弱!”
宮殿裏兩族人均回頭朝聲音傳來的殿門看去,只見一高大槐武的怪獸立於宮殿之門,那怪獸長着鸚鵡的腦袋,驢子的身體,靠在大門上,目光斜視着蛙帝。
蛙帝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高大的怪物嚇壞了,仰着頭,問道:“來者何物?怎敢闖入我石蛙領地?”
怪獸轉過身子,面朝蛙帝,道:“我來自動物星球,不幸被火輪列車拋下,落浪此地,爾等可以叫我聰明獸。”
聰明獸一邊說,一邊邁進宮殿,由於千足人非常矮小,宮殿自然也建的不高,聰明獸只能弓着身體,慢慢前行,好不容易行至蛙帝面前,道:“你為何要為難千足人?”
石蛙族人與千足族人相比自然高大,但,在體積龐大的聰明獸面前,石蛙人卻如螞蟻看大象,威武雄壯的聰明獸令蛙帝瞠目結舌。
蛙帝自知不是聰明獸的對手,放下剛才對千足人不可一世的霸道,裝出和顏悅色,道:“敢問聰明獸,從動物星球來到此地,有何貴幹啊?”
聰明獸:“你怎麼沒聽明白,我剛才都已說了,不幸被火輪列車拋下才落入此地的。”
蛙帝上前,小心翼翼道:“聰明獸大神,你現在已經踏進了我的疆域,我正在宮殿朝政國家事務,請你退出宮殿,莫要影響我肅清逆賊,可好?”
聰明獸:“我剛才一直站在殿門之外,也聽出了子丑寅卯,你莫要騙我!”
聰明獸走到赤白頭領面前,對蛙帝怒斥:“還不快快放了千足人!否則,我叫你有來無回!”
蛙帝只好乖乖下令,釋放了所有千足人,站到一旁,不敢妄動。
赤白頭領來到聰明獸面前,雙膝下跪,心中無限感慨,道:“慈悲之神啊!您終於降臨了,想我千足族人,在石蛙族人的眼裏,生命莫如泥土,任其宰殺,今日,您的降臨,給弱小的千足人帶來了吉祥!”
赤白頭領抬起頭,對殿堂里所有的千足人號召:“千足族人們,讓我們拜謝上天降臨的慈悲之神——聰明獸!”
……
一段回憶,勾起了千足人的悲傷,赤白頭領望着見天邊,道:“自從有了聰明獸,石蛙族人再不敢越雷池一步,聰明獸是我們的保護神啊!我們不能沒有他!”
聽完赤白頭領的回憶,見天邊終於明白,千足人把聰明獸奉為神靈的原因,道:“原來如此!”
這真是:
千足辛酸淚,歷歷悲傷史
盼來聰明獸日月呈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