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章：小乞丐的報復
衛庄原本不太想管這閑事，可是沒想到這小乞丐竟如此蠻不講理，不禁暗惱，蹙眉冷聲道：“我勸你立刻向掌柜賠禮謝罪，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小乞丐聞言嘿嘿一笑，神采飛揚道：“你可千萬別要跟本小……爺客氣，小爺最怕人跟我客氣了。”
衛庄聞言猛然頓足，滿桌碗碟被震得跳了起來，叮噹作響，而他人已經飛起，躍向小乞丐，他人在空中，腳下飛轉，兩記連環踢腿已經使了出來，帶起一陣呼呼的勁風。
小乞丐見狀雙手一上一下伸出，擋向衛庄的兩腳，只聽得“噗噗”兩聲悶響，他竟被踢得連人帶桌子往後滑了三尺遠，而衛庄已經倒飛回去落在桌上。
眾人見了衛庄如此漂亮的一招踢腿，頓時紛紛鼓掌喝彩，小乞丐被衛庄攻了一招，心中暗怒，連踢三腳，將桌上的三隻大碗踢出，直襲衛庄，碗中的湯水飯菜宛若下雨一般朝衛庄灑來。
衛庄見狀趕忙退後一步跳下桌子，右手一抬，將桌子掀起，擋在身前，只聽得乒乓幾聲碎瓷響，三隻碗撞在桌面上碎了一地。
衛庄擋住他的三隻飛碗，右手猛然發力，將桌子扔向小乞丐，只見桌子翻飛而出，砸向小乞丐、
小乞丐趕忙也跳下桌子，一腳將桌子踢飛，跟衛庄丟出的桌子撞在一起。
“咔擦”一聲巨響，兩張桌子撞在一起，散作一堆碎木，灑了一地。
掌柜一見此狀，趕忙衝到兩人中間，痛心疾首叫起來：“哎喲……別打啦，別打啦，你們再打下去我這小店就沒啦！”
衛庄皺眉道：“掌柜，我這是替你出頭呢，他如此欺負你，你就準備這樣放過他？”
掌柜轉身朝他連連作揖，道：“大俠，我多謝你好意，我不跟他計較了，我只要安安心心做生意就成了，我求你別打了。”
衛庄聞言無奈，望向小乞丐，冷冷道：“既然掌柜不跟你計較了，我便放你一馬，以後不要這麼囂張了。”
小乞丐斜睥了他一眼，冷哼道：“誰要你放，我告訴你，咱們沒完，你以後最好小心點，睡覺的時候房門鎖緊一點，我隨時都有可能去找你算賬。”
他說罷扭頭就走，那些食客見他過來，嚇得紛紛讓路，眼巴巴看着小乞丐揚長而去。
小乞丐走了，掌柜望着滿地打翻的飯菜和破損的桌椅，心疼不已，讓夥計前來收拾。
衛庄望着掌柜心疼模樣，心中很是不忍，走上前去掏出一塊碎銀子遞過去，道：“掌柜的，你這次損失我來賠償吧。”
掌柜聞言惶恐，趕忙推辭道：“大俠你說笑了，你也是幫忙而已，怎麼能要你陪，今天若不是你為我作證，只怕我吃蒼蠅都要吃飽了。”
衛庄笑了笑，將碎銀塞入他手中，道：“你收下吧，若你真的有心謝我，就替我準備一些乾糧吧，我留着路上吃。”
掌柜攥了攥手上碎銀，嘿嘿笑起來：“好好，我親自給你去準備……”他說到這裏臉色忽變，彎腰捂住肚子叫起來，“哎喲，看來那隻蒼蠅開始在我肚子裏鬧了，哎喲喲，疼死了。”
他立馬喊來一個夥計，讓他給衛庄準備一包乾糧，然後自己一溜煙去後面上茅廁去了。
衛庄在廳中等了片刻，那個夥計就包好了一包乾糧來送給他，衛庄接過之後就回房收拾行李，然後來櫃枱結賬走人。
他知道自己在這裏鬧了這麼大動靜，必然會引來許多人關注，雖說他已經繞開了衛震他們，但事關生死，一切小心為上。
出了薊州城，為了躲人耳目，他沒走官道，而是走小路。
傍晚時分到了一處楊樹林，他之前有看過地圖，穿過這片樹林前面就是揚州城，可以在那裏投宿。
這片樹林不大，頂多十里，不過此時天色已晚，他必須在太陽徹底下山前走出這片樹林，否則誰知道會在這樹林裏遇到什麼，他心中着急，自然加快了腳步。
眼看還有不到兩里就要走出樹林了，忽然，四周地面樹葉“嘩啦”一響，還不待他有任何反應，一條繩索已經套住他雙腳，將他倒吊在一顆樹上，晃晃悠悠。
衛庄頓時心中暗叫糟糕，猜想是不是遇到土匪了，他正猜測着，忽見一個瘦小身影從一株大樹後面鑽出來，衛庄頓時變色驚叫：“是你！”
只見來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竟是中午遇見的那個蠻橫小乞丐。
小乞丐手舞足蹈地走過來，望着倒吊在那裏的衛庄，得意無比道：“嘿嘿，我說過我跟你沒完的，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衛庄頓覺無語，沒想到這小乞丐竟如此記仇，自己雖說跟他打了一架，但雙方未分勝負，自己沒佔到任何便宜，更算不上欺負他，但他連這個都報復，這實在讓衛庄感覺難以置信。
此刻衛庄深陷窘境，好似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他不得不放軟了語氣，笑嘻嘻道：“嘿嘿，這位乞丐朋友，咱們只是打了幾招而已，其實也沒多大過節嘛，你何必如此記仇呢。”
“我就是記仇！”小乞丐雙手叉腰，狠狠地瞪視衛庄雙眼，大聲道，“從小到大，沒人敢欺負我，因為誰敢得罪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他跟衛庄的臉相聚不過一尺，衛庄竟聞到一絲淡淡香氣鑽入鼻中，不過他現在也沒空多想，強堆起笑臉道：“這位叫花小哥，你這報復社會的心理太不應該了，你是不是小時候被迫害過……”
他話還未說完，小乞丐忽然一拳砸在他臉上，打得他鼻子酸痛無比，還好他現在倒吊著，不然鼻血早就流了滿嘴了。
他“啊”地一聲慘叫，大聲罵道：“他娘的，你打我？”
小乞丐一聽這話，頓時怒道：“敢罵我娘，找打！”說罷又是一拳打在衛庄臉上，這一拳下去，即使衛庄倒吊了，鼻血也汩汩流出，流過雙眼和額頭，順着頭髮滴落在地。
小乞丐打完這一拳，湊到衛庄面前，笑嘻嘻道：“怎麼樣，滋味不錯吧。”
衛庄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錯，只會換來更多的拳頭，索性閉口不言，小乞丐繼續道：“其實想讓我放過你很簡單，只要你向我求饒，說一聲‘小祖宗，我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吧。’我就放過你了。”
衛庄聞言嘿嘿冷笑道：“想做我祖宗，只怕你還嫩了點，我做你爺爺差不多。”
小乞丐一聽這話頓時雙眉一豎，二話不說，立刻對着衛庄拳打腳踢起來。
衛庄也算硬氣，被他如此暴打，竟咬牙強忍，不發出一點痛叫，到後來他實在忍不住，索性破口大罵起來。
他罵得越凶，小乞丐打得越用力，好在小乞丐似乎也不像鬧出人命，拳腳之上並未用元力，否則衛庄就算有三條命都被打死了。
小乞丐打了許久，終於心滿意足，拍了拍手嬉笑道：“你這人挺有意思，挺硬氣，若換做其他人，早就求饒啦。”
“呸！”衛庄吐了一口血水，怒聲罵道，“得你誇獎，我謝你全家，謝你祖宗十八代！”
小乞丐嘿笑擺手道：“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衛庄被他氣得半死，咬牙切齒道：“小叫花，你給我記住了，你千萬別落到我手上，不然我要你好看！”
“哇，我好怕哦！”小乞丐邊笑邊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故意氣衛庄。
衛庄繼續破口大罵起來，小乞丐只裝作沒聽見，抬頭看了看月色，伸了個懶腰，打着呵欠道：“唉，時候不早啦，我該回去睡覺啦，你也好好睡一覺吧。”
衛庄聞言怒急大叫：“喂，你放我下來！”
小乞丐早已扭頭離開，邊走邊道：“你自己想辦法下來吧，不要想我，等你傷好了我再找你！”
話音落下時，他已經鑽進了樹林深處不見，只留衛庄孤零零一人倒吊在這裏。
衛庄當然不會讓自己在這裏吊一夜，努力彎腰伸手去夠腳上的繩子，可惜他被打得渾身是傷，疼痛無比，好幾次都差點夠着繩子，但卻失敗。
衛庄在那不斷嘗試，掙扎了足有半個多時辰，終於用手抓住了腳上的繩子，然後解開，跌落在地。
他在地上歇了幾口氣，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疼痛，而且剛才解繩子用完了全身的元力，現在當真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了。
“罷了。”衛庄苦嘆一聲，望着天空明月，喃喃道，“今天只能睡在這裏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