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十二
夜幕,突然的起了一團團的濃霧,深秋的夜裏總是有這樣的團霧出現在濕氣濃郁的大自然中,乳色的濃霧忽飄忽停,在壽州這塊平原上,彷彿給壽州穿上了着一層婚紗,美輪美奐。
哈阿列端坐在奶案前,像一個雕塑。
一日狂奔了二百里,驚人的速度讓哈阿列心中大悅,他似乎看到了位於瓦寨的我和大汗也用同樣的速度狂奔了二百里,這是個競賽,他要在這競賽中勝出。
但面前的壽州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一座高高在上的城池和一個威名遠揚的將軍,他很有血性得想攻過去,可那威名遠揚的將軍好像並沒有打算和他作正面的交鋒,閉城不出,任由他用最難聽的語言挑釁着他。
每一點阻隔的時間都讓哈阿列大為惱火,儘管他知道他的行軍路線肯定會遇到大漢國的強兵。
當那不也說出他有辦法攻城的時候,哈阿列有點懷疑得看了看那不也,他知道那不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但他在城下問起那不也的計策時,那不也卻沒有回答,只是說等到夜裏才告訴他。
哈阿列迫不及待的收回了兵,他要知道那不也究竟有什麼妙計。
安定紮寨后,哈阿列讓那不也說出該如何攻城,有和良計。
那不也看了看身邊的花兒國的副將,舉起了從草原上帶來的奶酒。
列王,楠將軍,一天行軍,太疲勞了,先用奶酒舒緩一下筋骨吧。
那不也舉起了奶酒杯,像是沒聽見哈阿列的問話。
哈阿列輕輕的鄒了一下眉頭,那不也將眼神低垂了一下,哈阿列明白,舉起了奶杯。
楠將軍,這是從大草原上帶來的奶酒,可是上等的極品,來來,為我們攻入大漢國的腹地干一杯。
謝謝列王,好多年了,從沒這麼快意過。
花兒國的楠將軍跟着舉起了酒杯,將心裏的喜悅化作一飲而盡的乾脆。
但他飲得顯然有點猛了,馬奶酒那迷人的香味讓他產生了錯誤的感覺,一股辣人的嗆喉的痛感隨即傳遍了全身,他猛烈得咳嗽起來。
哈哈,楠將軍,喝得慢點,這是草原上的好酒,聞起來是香的,可要是喝得猛了,是要付出代價的。
哈阿列看着咳嗽連連的楠將軍,將手中的馬奶酒像楠將軍一樣一飲而盡。
楠將軍看着像自己一樣猛喝的哈阿列,像是絲毫沒事一樣,他努力定了定神,按了按喉嚨,喉嚨里的辣味始終沒法消除。
三人大喝了一頓,楠將軍終於不勝酒力,醉得有點迷糊了。
列王,我扶將軍回去休息。
那不也沒等哈阿列答應,攙扶楠將軍出去了。
哈阿列靜靜得等着,他知道那不也心裏一定有事,支開了楠將軍,他只想讓他一個人知道那不也的計劃。
片刻那不也就回來了,從懷裏拿出一卷地圖來,鋪就在奶案上。
那是一張精緻的哈阿列要行軍的地圖,所到之處都用朱紅特別的刻畫出來,每個關口更是畫出了一個小圓圈來,哈阿列看到,壽州是第二道用小圓圈出來的重地。
列王,楠將軍不可信,但他好像知道我們要討論壽州的事,所以就有點粘上我們了,幸好有大草原上的馬奶酒,他又是一個好酒之人,不懂得馬奶酒的威力,這才暈了頭。
那不也微紅的臉上,一絲笑容展現出來,他那雙皎潔的眼睛像狐狸一樣的射出刺人的光芒。
你何以見得楠將軍不可靠?
哈阿列看着眼前的地圖問道。
列王,這地圖是楠將軍給的,其實是在我的要求下他才去繪製的,看上去很精緻,但卻於實地有着很大的出入,你看我們經過的地方,繪製得就有點粗糙,而壽州位於平坦的無險之地,若像地圖所畫,我們大可繞過去,但……
那不也停了一下,哈阿列看了看他,心急得問道。
但什麼?難道有什麼玄機?
列王你看壽州城的後面數里,有一條人工開鑿的河道,上面鋪就着浮水橋,可以通過人馬,但楠將軍卻將那人工開鑿的運河畫得誇大了許多,顯然是有意而為之。
那不也指了指壽州城后說道。
既然楠將軍誇大出來,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壽州城後面的人工河有多寬呢?
列王,這一路上,我希望你慢點,為的就是要徹底得知曉大漢國的地形,將大漢國每一處地形牢記在心總是一件好事,儘管楠將軍繪製了地圖,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於是一路上,我就跟花兒國的士兵們攀談,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很多有用的情報。
那不也揚起了臉,目光明亮。
那我們現在怎麼越過壽州城?你快說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越過去。
哈阿列急道。
列王,這麼多天,你看見大漢國有下雨嗎?
那不也不回答哈阿列的話,卻反問起哈阿列來。
沒下,即使下也是很少的量。
那就對了,運河裏根本沒水,那我們又何必要攻打壽州呢,我們完全可以繞過去,讓那英勇無畏的占老頭做他的縮頭烏龜吧!
那不也說著笑聲也跟着發了出來。
有道理,那我們選在什麼時候越河?
不能太急,我們不妨時刻去叫陣,讓那占老頭以為我們一定要從他那城中過去,我們來個瞞天過海,明天白天我們一直叫陣,占老頭肯定還是不理睬,那我們就白天晚上沒完沒了的叫,讓他放鬆警戒,夜裏偷偷越過去,讓占老頭空守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