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法師塔的戰鬥(2)

在門的後面，迎接眾人的是一張價格不菲的華麗地毯，鋪成在冒險者們的腳下。黑玫瑰、紫羅蘭等等名貴的花卉被織在了這張有東方運來的華貴布料上，還間雜着不少他們難以喊出名字的花朵。

亞克斯的目光在地毯上一掃而過，將整個二樓掃了一遍，不由皺起了眉頭。目之所及，無數件昂貴的收藏品擺放在他們所在的大廳里，極北冰原才擁有的稀少罕見的冰虎的毛皮、來自東方的名貴陶瓷、精靈們的精緻武器等等，井然有序地被擺在了扭來彎去的地毯旁，像是故意給來訪者們仔細觀看一樣。

不過，二樓依舊沒有主人的痕迹，法師也看不到任何可以供他們前往第三層的樓梯。

“進去看看吧，免得白費了主人的好意。”亞克斯聳聳肩，拿着法杖沿着地毯走進了寬闊大廳中由伯爵的收藏品圍成的如同迷宮一樣的通道。

“我想，你們可以在第二層中欣賞下多年來我收集的藝術品，你們一定可以得到不少的樂趣的。”

在眾人完全進入了由收藏品構成的迷宮中之後，笛瑪爾伯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向冒險者們聚集過來，飄渺不定的嗓音讓他們無法判斷出這個聲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

兩個矮人心有靈犀般用硬皮靴忿忿地踏了下地板，嘴裏嘀嘀咕咕着，舉起了各自的武器就準備朝兩邊的藝術品砸去，他們可沒有耐心看這些花俏的東西。

就在兩兄弟的攻擊即將碰到那些藝術品時，這第二層的大廳中發生了異變。

無數的收藏品晃晃悠悠地從地上漂浮了起來，矮人兄弟倆的目標雖然也一樣，但還是沒有躲過致命的攻擊。

啪啪的兩聲響，碎成了無數片的來自遙遠東方大陸的昂貴瓷器跌落在地上。矮人兄弟倆沒有被眼前的異狀所嚇到，依舊罵罵咧咧的朝下一個目標揮起了武器。

“該死的粗魯的矮人，竟然破壞我珍愛的收藏！”

在伯爵心痛的罵聲中，所有的藝術品開始搖擺起來，然後繞着圍成了圓的冒險者們轉了起來。最後，這些藝術品咬牙切齒的命令讓在場的人臉色一變，數不清的收藏品朝冒險者們哄擁過來。

“散開！”

女騎士及時而又不容置疑的命令聲讓夥伴們一下子散了開，然後紛紛拿起了武器朝這些空中的飛舞的“金幣”揮去。

“該死的伯爵，這些東西被那傢伙附上了魔法。”

法師在嘴裏詛咒着這座塔的主人，狼狽的往地上一翻，躲過了一個木版畫的襲擊。

“無處不在的風……”

亞克斯的咒語還沒有念完，又是一隻價值數千金幣的色彩斑斕的花瓶從天而降。法師強忍着身體上傳來的被中斷的魔法引起的反噬的痛苦，往旁邊一躍，躲過了四散的碎片。

其他人的處境倒是沒有亞克斯那麼倒霉，拜倫左右手同時揮舞着他的手刃和匕首，將一件件價格不菲的藝術品，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人心碎。

女騎士漠然地揮動着聖維綸亞，亮起了微微金芒的劍身劃過天空一個又一個的收藏品，數不清多少碎成了兩半的物品像下雨一樣掉在地上。

凱諾的行動更為簡潔，他直接把手中的艾希菲魯之劍當成了一根棍棒，以着腳後跟為軸心乾淨利落地一轉，夾着熾熱氣息的巨劍將無數的藝術品掃落在地，半精靈的周圍頓時形成一片真空地帶。

不過矮人兄弟倆的處境就比其他的夥伴慘上許多了，伯爵像是報復他們最初的舉動一樣，指揮着數倍於其他人的物品朝他們蜂擁過去，大汗淋漓的兩位矮人持着武器艱難地抵擋着這些東西的攻擊。

“還有沒有完！”艾夫斯大喊一聲，手中的戰斧突然散發出了淡青色的光芒，矮人如同神助一般揮着朝那些“金幣”們主動攻去，戰斧的前面也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青色氣幕將全部的東西轟落在地。

傑克森也不甘示弱，他雙手抓住了戰錘的冰冷手柄，橫放着猛地一揮，一道如同氣刃般的青色鋒刃從鎚子尖端飛出，撕開空氣，切開了他面前那些昂貴的東西。

“這兩個小傢伙倒是不錯嘛，竟然臨時領悟了‘氣’的存在。”

渾然忘卻了自己年紀比矮人要小的往生者以着一種長輩的語氣讚歎着兩位夥伴，隨後從法師袍里抓起了一把粉末，閃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往地上一撒，隨機念出了幾個晦澀的音調。

“巫恰兒果多朵特！”

空氣中一陣不尋常的震動過後，法師又移到了另外的幾個角落重複着剛才的動作。

伯爵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位年輕法師的異常舉動，就算看到了，他也難以明白亞克斯的行動到底有何意義。

在四個角落都灑上了特殊的魔法媒介之後，亞克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身邊已經張開了一層由數道氣流螺旋而成的風之護甲的法師也不再擔心被那些昂貴的傢伙們偷襲，張嘴念起了晦澀難懂的咒語。

沒有人注意到法師的黑色雙瞳中亮起了一抹藍紫相間的幽光，這難以被人注意的光芒在亞克斯的眼睛中糾錯着，形成了數個複雜的幾何圖案，最後定格成了一個五芒星。大廳四角也都各自發出了一道白光聚集到了站在了大廳中央的法師身上。

“格羅索范特西烏索亞吉姆吉姆”

以着不知名語言所吟唱出的咒語在一個平緩低沉的音調中戛然而止，第二層大廳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在空中飄舞的危險品也都隨着咒語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而像被車夫突然扯起了韁繩的馬一樣硬生生停在了原地，不再動彈。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冒險者們驚訝地面對着法師的傑作，在愣了一會兒之後繼續各自的行動，繼續朝這些藝術品傾瀉着怒氣。

冒險者們的行動並沒有持續多久，伯爵那些所有在空中漂浮的藝術品失去了支撐它們的力量，紛紛的從半空中跌落，再也飄不起來。

“怎麼回事？”

滿頭霧水的拜倫摸着自己的後腦勺，蹲下了身體兩眼發光地盯着地上那些“金幣”，在心中琢磨着是不是帶走幾樣。

“只是將伯爵與這些東西的精神聯繫斷開了。”往生者面色有些蒼白地從大廳中央走到了聚在了一起的夥伴身旁，沉聲說道。剛才的魔法抽去了亞克斯體內大部分的魔力，讓他不得不靜靜坐在了地上開始了恢復魔力的冥想。

其他人佔去地面空間的名貴藝術品被四個沒有欣賞概念的傢伙像垃圾一樣掃開，騰出了空間給自己坐下，一旁的盜賊痛心地看着夥伴們粗魯的舉動。

“古魔法吧，這傢伙不簡單。”

雖然被法師隔去了他與收藏品的精神聯繫，但伯爵還是有辦法清楚地觀察第二層大廳的情況，大廳中剛才不同於普通魔法施放時的奇異波動終於讓他收起了對這伙冒險者們的輕視。

“不過，接下來，你們……呵呵……有得玩了……一隻深淵惡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