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季 痴戀禁地
在進入山谷西部珏林不禁笑了,他笑那山谷的房屋的簡陋,在山谷里,一個茅草屋子四面漏風,那也只有牛棚是如此簡陋。枯瘦老者介孔卻是滿心高興道:“陸師兄出來了,看,陸師兄跳上一棵槐樹,上了一個椏杈,然後跳躍,歡快喱,叫呼喱,可見他多麼高興哩。”
西部珏林倒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如果看見什麼了,很可能看見了一個六臂金毛猿猴在茅屋前的槐樹上面歡快跳躍。不過他看枯瘦老者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開玩笑,難道這個猿猴就是陸師兄,不會是一個靈根異常的神猴吧。
但是他不願意讓看出來他的無知,笑笑道:“介孔師兄,陸師兄的的確確開心哩。”
枯瘦老者道:“陸師兄,我和這個小師弟來了,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那六臂猿猴笑道:“介孔師弟,聽說你去了一趟賣酒山莊,怎麼樣收穫不少吧?雖然兵器沒有買來,那好酒買來了也不錯啊,那些兵器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師傅之所以要你去賣酒山莊,必然還有別的用意的哦,呵呵。”
西部珏林不知道猿猴說的兵器是什麼,含糊道:“哦,好酒。”
那猿猴道:“不管他什麼兵器,重點是有好酒,何必太在意那個東西喱?”
西部珏林笑道:“哦。”
那猿猴笑笑道:“介孔師弟,你來應該拿酒來啊。咱們師兄弟許久不見,當然是不醉不歸的啊。”
枯瘦老者道:“陸師兄,在外面我們遇見了一個老頭,自稱是冰火無極島的夢九宮,他想見師傅紫霞真人。”
猿猴突然變身變成一個白皙麵皮的書生,道:“哦,冰火無極島的夢九宮,一定是為了鐵劍丹書來的。”
枯瘦老者道:“鐵劍丹書?陸師兄這廝到底為了啥啊?什麼書啊這麼值錢,我倒不在覺得夢九宮有什麼厲害,可實在他堵上門來,而且是一副鐵了心要見師傅的意思喱,我也不好意思駁夢九宮的面子,把他打發到崑崙巔雁月寺去了,那裏兩個掃地僧不是省油的燈,我做對了嗎?陸師兄。”
猿猴變身的白面書生笑道:“這個你們暫時別問,否則我無法應對,大事了來了,打上一架似乎免不了。”
枯瘦老者道:“為什麼呢?”
那猿猴變身的白面書生道:“因為師傅長須子紫霞真人和夢九宮的鐵劍丹書之約。”
枯瘦老者道:“要不要通知同門其他六位師叔啊?三界山同氣連枝,本是一門同脈。”
白面書生笑笑,不屑一顧道:“是不是要讓其他師叔也來紫霞武院萬丈紅塵紫霞谷來當家做主?”
枯瘦老者知道失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擔心師傅他老人家的安危?”
白面書生笑道:“哼,其他六位師叔,時時刻刻打我師傅長須子的紫霞谷的主意的,不要讓他們抓住把柄。”
枯瘦老者低聲道:“是哦!是哦!”
白面書生道:“夢九宮還在雁月寺?”
枯瘦老者道:“我想現在他一定被兩個掃地僧捉弄喱,自然不能一時半會來紫霞谷的,而我也沒有耽擱,夢九宮自然也不能這麼快找師傅的麻煩喱,我是不是還去雁月寺探查一下夢九宮的動態?”
白面書生笑笑道:“難得你如此孝順師傅他老人家,老五叔還在紫霞谷的大門口嗎?”
枯瘦老者道:“在啊,在餵雞鴨,還有閑心唱《馬前課》喱,陸師兄找他有事嗎?”
那白面書生道:“五十年前師傅長須子和夢九宮去了蓬萊仙島,蓬萊仙島的島主璟公閣死了,於是他的鐵劍丹書到了師傅長須子和夢九宮之手,鐵劍丹書,盛傳隱藏一個巨大財富的秘密,可是師傅和夢九宮參透十年仍然無法破譯,於是才有後來的十五年之約,師傅長須子和夢九宮輪流保管鐵劍丹書十五年,下個月後的初五就是交割之日,鐵劍丹書,我聽師傅的態度,他是真的捨不得交給夢九宮的哦。”
枯瘦老者低下了頭,這是他無法應付的賴賬耍無賴的行為,只有一嘆道:“不想給他,我們只有閉門謝客咯。”
白面書生道:“你以為小孩子過家家呢?怎麼不想想夢九宮不是凡夫俗子,而今已經找上門,是擋不住夢九宮的,無人不曉冰火無極島的夢九宮修仙法術獨步天下,打遍天下無敵手,當然這未必是真的,但是還是有些擔心鐵劍丹書的安危,一旦動起手來,這個寶貝恐怕毀於一旦。”
枯瘦老者低下了頭:“這個怎麼辦哦?陸師兄。”
那白面書生道:“不說這個啦,哦對啦這位師弟是誰啊?他來萬丈紅塵放山繩採藥的么?來的正好,那兩個傢伙太沒用,居然會墜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接着他給枯瘦老者的金算盤蓋章封印,枯瘦老者告辭回去了,這裏只剩下西部珏林和這古里古怪的陸師兄。
那白面書生帶着西部珏林駕馭一個毛筆一樣的法器,眨眼間,來到一片茫茫林海,就在林海邊緣,那毛筆法器就失去了法力,無法飛起。赫然見林海豎立一塊頂天立地的巨大碑石,上面書寫數個大字:痴戀禁地,下面寫着一行小字:三界山痴戀禁地,擅自闖入者,格殺勿論。
只見這地上十分古怪,一道傷疤一樣的大裂縫突然撕裂地面,那是橫亘林海的一條大河,河水波濤洶湧,狂狼滔天,看着萬丈懸崖的河水,看見這讓人眼暈的懸崖和巨浪,西部珏林才恍然大悟,不是那兩個師兄弟墜崖太無能,而是這錢不是那麼好掙的,這個要命的活。
陸師兄介紹說,:“這弱水河兩岸下是歷代祖師下了重重禁制的禁地,這靈藥種植禁地沒有巡山令是進不來的。任何法器到了這禁地都會失效,被祖師的斬仙劍陣誅殺的。所以才需要人工背負繩索下去採挖靈藥。先前兩個師弟毛手毛腳墜崖了,那是他們的不小心和造化,小師弟,我看你到是為人機敏,其實這只是一個賣力氣的採藥活,一株馬齒莧十兩銀子,哪裏有這樣還賺錢的活計啊?”
現在西部珏林是騎虎難下,硬着頭皮點點頭,於是拿出那獨孤不敗賣給他的鐵鎖鏈,一步步下到懸崖下,下面巨浪翻滾,白浪滔天,巨大山風吹着他好似一個風箏在半空中飄飄蕩蕩,懸崖下果然到處都是草藥,事先陸師兄給了他一株馬齒莧的標本,他背着竹簍對比標本,在懸崖上倒也不難尋找,採挖也並不那麼難,他數了數已經在一個半時辰之中採挖了五百八十五顆馬齒莧了,那就是五千八百五十兩銀子啊,--,他一個半時辰就賺這麼錢啦,他心中一陣竊喜,於是手中加把勁,他想在天黑回家之前挖到一千株馬齒莧,那就是一萬兩白銀啊,他心神蕩漾,對於這場冒險覺得還是值得的--突然天空變得雷聲轟鳴,灰濛濛的雲霧繚繞,看樣子要下雨啊,奇怪是那雲團好似怪物一般看去壓的很低很低就要壓到他的頭頂,一陣一陣的怪風在他身旁颳起,吹動他身體的時候,便讓人覺得陰深深寒氣襲人,怪風越來越大,他靠着一條鐵鎖鏈連結在崖壁頂端,飄飄蕩蕩,真的無法再控制住局面了,他想上去,於是高聲呼喊在崖頂的陸師兄,一連高呼數十聲,毫無反應,無人應答,難道說陸師兄走了么,嚇得西部珏林兩腳發麻,急忙攀緣鐵鎖鏈向上攀爬-,突然一聲驚天動**鳴,電閃雷鳴霹靂劈砍下,那低階法器鐵鎖鏈斷了,他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飄進下面的巨浪之中。
許久西部珏林他幽幽的醒來,他趴伏在河岸旁邊的一片灌木叢生的污泥旁,他看看天空,夜色蒼茫,圓月高懸,目力所及的範圍似乎有片隱約的樹林,萬幸他還活着,沒有摔死,更沒有淹死。
許久之後他勉勉強強站起來,張開眼角滴血的眼珠子向四周張望,只見舉目茫茫荒涼如死,到處是茂盛的雜草灌木叢,偶爾有一些蟲子嗡嗡飛舞,那蟲子飛舞的下方是兩頭未知的動物的屍體。那屍體隱隱散發腐壞的氣味,那難道說是兩個先前墜崖的師兄的屍體嗎?天哪,他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環顧四周神秘莫測,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他獨自蒼涼踉踉蹌蹌走了數步,砰,又跌坐在地上的淤泥里,一時間居然爬不起來。
他本能的求生慾望讓他爬着前行,想爬出這片淤泥沼澤地,突然他看見了那兩具腐敗的屍體,赫然是三界山的弟子,就是那兩個墜崖的弟子的屍體啊,那綉字青魚武院丙級弟子青衣武徒,綉字字跡工工整整還歷歷在目。錯不了的。只是兩個屍體都沒有腦袋,那倒是奇怪的很,摔死的也不會摔掉腦袋啊?難道說是被毒蟲猛獸吃了腦袋?想到這裏,他心裏面一絲涼意,一絲悲涼油然而生。
這時他已經沒有了半寸力氣,肚子一天沒進食早已飢腸轆轆,他皺了皺眉,轉過身來,才發現自己的背後還背着那竹簍,裏面還有五百多株馬齒莧靈藥,這靈藥就是他現在唯一可以就地可以取食的食物了,面對噁心的無頭屍體,聞着腐敗噁心的屍臭,他咬着牙咀嚼那馬齒莧,入口苦澀難以下咽,又苦又麻,舌頭還是被苦澀味吞噬了,那滋味他永世難忘,為了活下去,為了有一天成為至尊強者,他拿出卧薪嘗膽的毅力,居然一口氣吞噬了一百五十餘株馬齒莧靈藥,只感覺肚子裏面一股暖流和一股寒流在交織盤旋,兩股血流在體內你來我往廝殺的難解難分,他疼痛的在淤泥地裏面翻滾,幾乎痛不欲生。
自古以來,即有“是葯三分毒”的諺語,誰也不知道這馬齒莧靈藥一次性吃一百五十株到底會有什麼樣的藥理反應。此次他神農嘗百草以身試藥,居然一時間不死,但是比死還要痛苦萬般,突然,他身後一陣騷動,只見三隻雙頭巨狼,向淤泥之中西部珏林默默凝視。看見這三頭巨狼的血盆大口,他感覺死期已到,命如絲髮,面如死灰。
突然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好似猿猴的啼叫,那正是白面書生陸師兄淡淡道:“其實師傅的意思,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此次若是不殺死那採藥的三個師弟,我們就無法回去交差的。這日後師傅必然會有莫大的麻煩的,只怕也有人要藉機起勢,師傅的三界山七脈首座的位子當然也會保不住的,更不要說那個麻煩的冰火無極島的夢九宮了。”說到這裏,他低聲和人交談一些什麼,頓了一下,隨即道:“不過大家也不必着急,我料想那三個師弟的屍體必然就在這附近,但是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了,仍未找到,可見其中必定有些蹊蹺古怪之事,這禁地附近頗多本門放養的虛界魔獸。我們若是求功心切入了這禁地之後恐怕千難萬險頗為艱險,師弟們一切務必小心謹慎,這痴戀禁地放養的魔獸兇惡不亞於虛界,其中兇險難測,而且說不定偶爾還有五階魔獸在此,那是可以吞噬後天超凡的五階魔獸,師弟們三人為一組,師兄弟們務必互相照應,不可隨意行事,獨自離開隊伍的,後果自負。”
聽的數個聲音齊聲答應,西部珏林赫然又聽出兩個熟悉的聲音,一個是那枯瘦老者介孔的聲音,一個是那肉球秋屍骸秋師兄的聲音。其餘數十人想必就是那紫霞武院的武徒師兄弟們,三界山紫霞武院是歷來是大盟主,座下弟子武徒級別的三百多人,武者級別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