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季 拜師

108季 拜師

鬼泣吃驚的大吼,忍不住問:“啊,茅九溪他死了嗎?”

“安達,你傻啊,他死了,你現在看見的是鬼啊?”法布拉加譏笑。

鬼泣不好意思的傻笑:“哦,後來怎麼啦,是誰救了他?”

“你別插嘴,聽我接著說唄——,話說——,茅九溪摔倒了。之後——獅子狗塔拉押着受傷的茅九溪下了枯葉山,卻碰上了巡邏的巡捕營捕快,捕快說:“這裏是我的地盤,你們押的也是我的人,當然應該由我們衙門管轄。獅子狗塔拉,沒詞了,茅九溪就交給了交給了當年的道台曹桃城,曹桃城,見是茅九溪,這是老朋友,沒說的,來了個“狸貓換太子”。用一個死囚換出來了茅九溪。

茅九溪當年曾經說:“老曹,你救了我一命,我老茅從來不欠別人一針一線,有債必還。你說,只要,我老茅能辦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老曹說:“不急,不急,不急!”

曹桃城,出身名門之後,家族興盛,良田千畝,牲口騾馬不計其數。他們家祖上七代都是當地的大土司,他父親還做過一任道台。

曹桃城他活着的時候交友廣泛,三教九流,土匪馬賊窯子的窯姐兒小鮮肉,什麼樣的朋友都有,曹桃城在湘西人面子廣的不得了,人脈複雜,雞鳴狗盜梁上君子,踢一腳打一拳賣大力丸耍把戲唱大戲的朋友也有。其中就有枯葉山的茅九溪。

當年,曹桃城對兒子曹笑曹說過:“小子,咱們家,家大業大,但是,老子還要給你買些東西。”

曹笑曹笑笑說:“爹,買什麼好東西啊!”

曹桃城說:“孟嘗君,交友億萬,天下名士,都來歸附。他還要馮援鑿三窟,老子為你買義,就為你鑿三窟。”果不其然,這些話應驗了。三年後曹桃城被殺,曹桃城被捕時,他兒子曹笑曹才10歲。曹笑曹連夜被家裏的老家奴抱上枯葉山,交給了茅九溪,茅九溪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老道,他是湘西有名的巫蠱法師,他出手闊綽,視功名利祿,錢財女人如糞土。貧苦人家揭不開鍋了,茅九溪開粥場救濟窮人。但是他的名氣夠大主要還是他的巫蠱術。

茅九溪果然有恩必報。曹笑曹被送到枯葉山,茅九溪對他比親兒子還親。茅九溪沒有結婚,當然也沒有兒子,曹笑曹就被當做了他兒子,師傅專心教,徒弟專心學,曹笑曹就是——那個,看見沒有,茅九溪旁邊旁邊的那個十幾歲的矮子道人。”

鬼泣看見了,一個個子矮小的孩子站在茅九溪旁邊,瘦削的小肩膀比自己又矮又瘦,一陣風幾乎都可以把他吹飛。

法布拉加愜意笑笑:“其實平心而論,咱們草原上的巫師不比茅九溪的法力低,比如擦不幹草原的泅渡法師,他是草原上德高望重的老法師,他會靈魂召喚,有人看見他可以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還有豈不噶草原的俚俗法師,他的法力比我父親的法力還要高深,他閉關修行了十五年,據說,苔蘚長滿他的膝蓋以下的身體,他坐的蒲團已經和草原結上了瓜蔓,他從來不見達官顯貴,皇帝的欽差大臣去豈不噶草原請了五次請他去京城佈道施法,他鑽入湖泊下的地洞,避而不見。就是我父親法布法,在克爾琴黑色草原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法師,但是你不可能拜草原的巫師做師傅,草原的巫師都是祖傳的,從來不收徒弟,——南方人就不同了,你可以試試看,我看,估計行!”

當天晚上,那達慕盛會結束,法布法在草原露天升起一堆篝火,就在露天,幕天席地,爭似杯盤手抓羊肉,大快朵頤,宴請茅九溪。

法布拉加拉着鬼泣也進入篝火晚宴。

鬼泣是第一次不在這那達慕篝火旁邊吃飯,草原粗獷的民風,豪爽的氣魄,大呼大笑,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原本羞澀的鬼泣,漸漸被他們感染----。

茅九溪就坐在鬼泣對面,鬼泣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求人拜師,初次見面就開口拜師,是不是太唐突,人家不高興了怎麼辦,況且這裏是安達法布拉加的家,這樣會讓安達的父親尷尬的。

這個傻小子猶猶豫豫,他滿腹心事,內心忐忑不安,比揣一隻小兔子在懷裏還讓人心神不寧。

茅九溪的法力高深有很多版本,最早的版本說他在洞庭湖裏頭枕葫蘆睡在蓮蓬里,一睡三年,不吃不喝,比陳摶老祖還神。

但是鬼泣只知道一個版本,這是他親身體會的一個版本。

茅九溪的法力是有人情味的,不是打打殺殺,不是裝神弄鬼,他平易近人對發獃的傻小子鬼泣說,“這個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茅九溪一身乾淨的道袍,不急不緩,輕聲細語地問道。

法布拉加的父親法布法正在喝奶茶,見茅九溪對一個他都不認識的孩子說話,非常好奇,這是誰家的孩子,眼生得很。

法布拉加就坐在安達鬼泣旁邊,他說,“父親,這是我新結交的安達,他叫鬼泣。”

茅九溪說,“你們先別說話,我測算一下這個孩子的心事——嗯,哦——你,孩子,你說吧是不是一直在觀察我,從白天那達慕大會時,你就在暗處偷偷滴看我,對不對?”

鬼泣激動地用力點點頭,他激動的不會說話。

茅九溪笑:“孩子,你的心事是想拜我為師!對不對?”

“天啊——!他是算命先生嗎?我沒有抽籤,也沒有測字,他在五米外把自己的心事看的一清二楚,毫無私隱,太可怕啦!”——鬼泣暗自思量,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滾到茅九溪面前跪下的。

茅九溪不坐,穩穩噹噹地四方步,站起身子,站在那裏嘎巴嘎巴扳手指,他對鬼泣說,“孩子咱們爺倆打一架?”

鬼泣跪在草地笑,說,“師傅,您是嚇唬我,別說我不敢遞招,就是我伸手了,一個照面我就死啦。”

茅九溪呵呵一笑:“做我的徒弟,必須先和師傅過招,看見沒,這個徒弟就是幾年前收的,他是我朋友的兒子,他爹救過我的命,想拜師規矩依然不可以破。”

矮小的曹笑曹骨碌碌眼珠子看着和他年紀相仿的鬼泣,一臉的不屑。

或許是被曹笑曹的不屑的表情激怒,鬼泣牛脾氣犯了,低頭牛角衝刺,猛轟茅九溪的腰胯。

茅九溪說,“好,牛脾氣倔強,是個修仙的材料。”

茅九溪微微一側身子,一個手指都沒有碰到,鬼泣就撲了一個狗啃屎。

鬼泣心裏雖然發矇,他咬牙爬起來,再來,猛虎掏心,茅九溪依舊不慌不忙,轉動一隻腳-,這樣,一連八個筋斗噗通,噗通,噗通,-。

鬼泣最後不起來了,起來還是摔倒,他滾在地上,瘋狂地滾到茅九溪的腳前,狠狠滴抱住茅九溪的雙腿,企圖摔倒他。

茅九溪終於出手,一個手指“啪”——彈飛了他。

茅九溪說,“孩子,過來,舉起酒杯,咱們爺倆喝一杯。”

鬼泣還是傻痴痴的,這個傻小子不知所措,他一愣。

法布拉加大叫,“安達,快快,仙師收下你啦,快快磕頭拜師!!”

鬼泣赫然被點醒,他恍然大悟,猛然間跪地磕頭,接過了茅九溪遞過來的杯子,高高舉過頭頂,一口喝下。

一個站着,一個跪着。一老一少,對喝,先是小口抿,後來喉嚨打開,喝!

茅九溪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痛快!痛快!”而後接著說,“孩子,你來的不是時候,我明天就要離開草原去玄武山啦!我們可以做一夜師徒。”

鬼泣說,“師傅去玄武山幹什麼?”

茅九溪說,“呵呵,師傅也要學習巫蠱法術啊!雲遊四海,活到老,學到老。”

鬼泣說,“師傅還有比您法術更加高深的法師嗎?您不就是天下第一法師啊!”

茅九溪說:“傻孩子,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們道家分為四層,第一層:儺舞術,第二層:巫蠱術,第三層:得道術,第四層:修仙術。師傅畢生苦修,也在達到第二層:巫蠱術。就是最低等級的儺舞術也比凡夫俗子界最厲害的拳腳功夫,厲害的多。普通人的功夫練習的再好也是凡人,我們道家都是半仙之體。師傅想更上一層樓,就得:得道術。但是,師傅達不到那一層,我得去玄武山青牛鎮。”

“玄武山青牛鎮,什麼人這麼厲害?”鬼泣說。

茅九溪說:“青牛鎮有兩家道家門派。”

鬼泣大駭,訝異地說道:“什麼派,比師父的枯葉巫蠱術還厲害?”

茅九溪淡淡地說道:“傻小子,你還毛嫩啊,你不知道啊,天下道術出自老子,當年老子騎牛過函谷關,道法渡令尹,令尹羽化升天,留下嫡系傳人,就是青牛鎮的令,尹,兩個大家族。尹姓世襲歷代國師,自己稱呼自己一正門,也就是說自己才是根正苗紅的嫡系傳人。令姓一直和歷朝歷代的朝廷不合作。被視為庶齣子,反而和江湖豪客交際廣泛。現在的掌門人令白狐,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尹姓國師一直不屑於和我們這些旁門左道交際,怕丟了朝廷的臉面。我要雲遊四海,就是去看望老朋友令白狐,當然,今天你我師徒有緣,一夜師徒,師傅還是留些東西給你,你自己潛心修鍊,以後有緣你來枯葉山,來找我茅九溪!”

說罷,茅九溪拿出一本書《心意法術》,一把桃木劍,一個三角黑色令旗。

鬼泣又趴在地上,咣咣咣,磕頭三次。他再站起來時,師傅茅九溪和師兄曹笑曹蹤跡不見,他面前,真真切切,整整齊齊,三件法器《心意法術》、桃木劍、三角黑色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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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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