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季 螳螂
整個瑪雅獸人谷部落將要遭到覆滅之前,赤尾妖狐已經通靈,只是一個軀殼在麻衣獸人面前。
這個瑪雅獸人部落知道族長變得好似一具殭屍,所有的獸人立即處於驚惶不安的狀態,誰也不知道上那少年鬼泣去哪了,因此,麻衣獸人決定帶領整個部落進入死亡瀑布下避難,彷彿掩耳盜鈴的受驚嚇的鴕鳥把頭埋在沙子之中。
就在此時,通靈的赤尾妖狐還是泥獃獃沒有蘇醒,麻衣獸人她不得不主持大局,因為月牙子的壓迫就在眼前不容許她拒絕。
事與願違,她到了這一刻才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可是在最後時刻她的這種勇氣還是讓人欽佩萬分。
麻衣獸人她把泥雕石像一樣的赤尾妖狐族長安放在死亡瀑布后的山洞裏面,她相信赤尾妖狐族長是會蘇醒的,畢竟她的兒子還生死不明,作為母親她沒有理由獨自死去。
就在死亡瀑布的流水下,她發現在瀑布橫空出世上漂來的一隻柳條筐,發現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麻衣獸人直到孩子飄在眼前的時候,始終都不知道孩子是從哪裏來的。
這樣在瀑布下過了三天,第四天,葉翩翩來了,這個女子是這個獸人部落的巫師。
葉翩翩偶然走進瀑佈下的山洞,麻衣獸人正在那兒喂孩子,葉翩翩也相信了這個孩子是神眷顧的濕婆神之子。
因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葉翩翩終於想清楚了,她是一個富家的千斤小姐,她是被另一個變種人部落野尻家族抓住以後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變種人和獸人的,那時由於害怕和恐懼,她跑出了野尻家族的地牢,在契丹人的血刃堂呆了一年——這時冰天雪地她幾乎全身衣衫襤褸的,頭髮亂蓬蓬的好比乞兒,她已經不象人,而象獸人,結果她真的變成了獸人,經歷了九死一生她的神智已經淡定許多,原來只信仰拜金主義,現在她信仰濕婆神。
麻衣獸人沒有料到無可避免滅族的命運會這樣殘酷,旮旯神教來的一些所謂的修行人會如此無禮地捉弄她。
麻衣獸人她認為必須雪洗恥辱,彷彿又在大宋都城東京汴梁街頭和變種人部落野尻家族的變種人廝殺。這些年,這個獸人女子時時刻刻生活在驚恐和夢魘之中,她總是做同一個夢,夢境之中,她在那時大宋的都城一個叫做閬苑仙葩的賭場,被野尻家族的變種人追殺,那個夢如此的真實,實話說,她抽搐到從夢境之中驚醒。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和葉翩翩都是大宋都城
當初還沒被變種人抓住之時,麻衣獸人沒有一點點血性搏殺的原始仇恨,她沒跟葉翩翩商量,第二天就駕馭火龍回到了瑪雅部落的原地,發現部落的獸人許多人被釘在一個個大箱子裏面,她撬開大箱子,一看,大大小小的屍體和屍體堆在一起,屍體下還隱隱約約有個小盒子,打開小盒子,七零八落的都是被煉成瑪雅黑石剩下的獸人的殘肢斷臂,有些還能拼湊成一個獸人的原形,都是美麗的獸人女孩子,麻衣獸人看見這個樣悲慘的景象,不禁火冒三丈,她想欺人太甚也不要侮辱屍體啊,連嚇帶氣憤,她瑟瑟發抖伏在地上慟哭。
“走吧,麻衣,”突然一個聲音對她說,麻衣獸人雖然驚駭,還是抬頭看了看,居然是通靈數天不省人事的赤尾妖狐,她似乎醒了。
赤尾妖狐已經醒來,她未向瑪雅族人作任何解釋,她這些天究竟腫么啦,麻衣獸人也沒要求和希望她解釋。
麻衣獸人不知道赤尾妖狐要去哪兒,然而,即使帶她到屠宰場一樣殘酷殺戮之地仙人城去,麻衣獸人她也是毫不在乎的。
自從她看的獸人們悲慘的死在大箱子裏面之後,似乎感同身受聽到獸人們絕望疼痛的嚎哭叫喊聲,她還怕死么?至死也不過被釘在大箱子裏面罷了,幕天席地也是一個歸宿,這是宿命。
赤尾妖狐已經叫她走的時候,她沒說任何話,就象夢遊的少年鬼泣一樣,在赤尾妖狐身後還有倖存的一百多獸人,甚至沒人去注意還在村子口安放的一口巨大石鍋。
麻衣獸人決不知道而且不想知道,那些至死都死不吭聲的獸人呢,還在這個石鍋裏面遭到打擊之後被熬製成了瑪雅黑石,這種黑石的石頭是修仙者修鍊仙術的最好的元氣提升補藥。
麻衣獸人幾乎沒有注意一絲危險還在眼前,她們走到了致命的陷阱裏面,經過往日的村子的族群圖騰膜拜的“禁區”時,她沒看見圖騰膜拜的禁區兩邊草長鶯飛的青紗帳,就在白色的石頭房子旁邊,由於屍氣和塵土飛揚顯出一派詭異的景象;她沒看見穿着藍衣在樹屋上玩彈弓的一個虎頭女人;她沒看見塵土飛揚的道路上,一輛滿載乾草牛車牛頭下是一個人身,牛頭人身的傢伙口水涎出哈喇子,她沒看見象美人魚魚兒一樣翱翔在清澈的湖泊里嬉戲的不是魚兒,而是魚頭人身的姑娘,她們那高聳的誘人兇器鋒芒畢露;她沒看見的雙頭禿鷲撲閃翅膀正在周圍飛舞張網以待,而樹屋下這群邋裏邋遢的獸人們只是瓮中之鱉,幾個懷孕的女獸人正在朝着麻衣獸人走來,從前,在瑪雅獸人谷她們就是這樣漫不經心的生活的,現在危機就潛伏在傷口上。
麻衣獸人她沒朝瑪雅部落村子外看上一眼,即使散發著殺氣的死神寂靜的站在眼前,燒焦的獸人骨架和村子口石鍋泡沫直翻污濁混沌的血水,她都沒朝瑪雅村子外瞧上一眼;幾乎一瞬間,她眼見赤尾妖狐帶領的殘存的獸人們遭到滅頂之災,屠殺是一場血腥的遊戲,一片殷紅,一片哀嚎。
午夜,只剩下麻衣獸人和赤尾妖狐她們兩個獸人逃出血海,她們慌忙逃到了沼澤地帶,仙人城一個虎頭人身的女人坐上一輛蝙蝠小車,穿過荒涼沼澤地追殺她們,駕車的蝙蝠象豬臉在沼澤地上空盤旋,在海鹼沼澤地上空回蕩着吸血鬼的凄厲哭號聲。麻衣獸人和赤尾妖狐她倆登上一艘獨木舟,小船包着濕滑牡蠣的外殼,象滑雪一樣急速穿梭在茫茫沼澤地,而木製木槳划著濕滑沼澤地泥地時候,卻象鴨子掠過湖泊水面噗哧噗哧的響聲。
麻衣獸人躲在赤尾妖狐族長的身後。
虎頭女人在空中盤旋戲弄她的獵物。
過了許多時間,麻衣獸人她才看見天空一個驚雷斬仙,蝙蝠車裏的虎頭女人喪生,終於意識到危險解除,虎頭女人已經死了,這是吉人天相。
可是麻衣獸人沒有忘記自己的朋友葉翩翩,她和一些獸人還有那個不知道來歷的嬰兒還在死亡瀑布后的山洞裏面。
麻衣獸人時時刻刻都惴惴不安,她一路上都不斷想到那個嬰兒,即使她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哺乳過嬰兒。
接着,她和赤尾妖狐飛速穿過了茂密的雨林,然後沿着海岸線的小徑爬上山崗,進入一座陰森的鬼屋大船;這裏都是廢棄多少年的血跡斑斑的鐵疙瘩,鬼屋大船上鐘樓還有一面巨大的喪鐘,她倆在一座古老荒棄的鬼船里過了一夜,鬼屋大船裏面的剔骨刀上都長滿了雜草,她們卧在鋪着虎皮的甲板上,赤尾妖狐把早已變成篩子的船帆取下來,鋪在她們身上,船帆並不保暖只是心裏作用自我安慰罷了。
麻衣獸人已經猜到她們是要去哪兒了,因為赤尾妖狐沒有睡覺她渾身戰慄,就在這時看見一個身穿黑衣的豬頭人身的修仙者飄過她們身旁,幽幽的一個驚雷憑空斬仙炸響,黑影之中那胖嘟嘟的大豬頭翻滾,噗嚕嚕滾落在船尾,赤尾妖狐看也沒看,依舊渾身戰慄,她又一次通靈了!
在三界山血脈神殿的密室之中,木葉真人終於穿着黑色法袍,臉色嚴肅的站在端親王和大將軍寶圖魯之間,端親王的神情倦怠目光獃滯,誰也沒有問端親王他到底怎麼了?
端親王和大將軍寶圖魯之所以來三界山血脈神殿,是來參加一個秘密的會議的。
一個據說是西部珏林的屍體找到了,木葉真人用了十三年,終於找到了這個傻小子的屍體,屍體的臉上還有那傳說之中的黃金面具,屍體上的那個人的臉,真的好似西部珏林的那一張臉啊,就像畫像上摳下啊,那個屍體上的西部珏林的眼睛張開的,他的眼神在召喚端親王走過去,端親王於是想過去看看西部珏林的屍體,大將軍寶圖魯由於工作認真,在整個金國都受到尊重,他也走過去仔細看看這個死人的臉。
西部珏林的屍體在一個透明的水晶柜子裏面,西部珏林靜靜的躺在這兒,這是世界上最安靜的地方,幾乎聽不到人群裏面哀嚎哭泣的聲音。這安靜極了,也沒有哀樂和和尚的誦經聲,更沒有接連不斷弔唁的客人川流不息的腳步聲。
這時的金國雖然國力衰弱,國庫拮据貧窮,但是為三界山血脈神殿浪費掉了錢是端親王東拼西湊借來的,什麼地方都可以拆東牆補西牆挪借銀子,只有兩個地方,端親王會毫不吝嗇花錢,一個是他的鐵甲軍,另一個就是這個三界山血脈神殿,當端親王聽說找到西部珏林的屍體時,所有人似乎都呆在另一個世界裏不認識這個身子炭化的黑色屍體是不是西部珏林時,木葉真人也不敢確定這屍體就是那帶走黃金面具傻小子,這時端親王突然做出一個詭異的舉動,他以往死屍一般毫無表情的臉,這時突然巨變,他猛然間跪地推開水晶柜子抱住這個屍體痛哭流涕,因此在短時期內木葉真人和大將軍寶圖魯都被端親王的舉動嚇傻,這之後,這個陌生的炭化成黑色的屍體被端親王親自認定為是西部珏林的屍體。
大家覺得奇怪的只有一點——西部珏林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十三年這個傻小子帶走那黃金面具之後就毫無音訊?為什麼死了還被火燒成黑炭,的確,他是西部珏林的直接證據毋庸置疑,這個屍體的臉上的的確確有一個疑似黃金面具的東西,還有一個重要的證據就是所有的三界山血脈神殿的弟子進入血脈神殿之時,都會被在身體的左右臂膀刺青,這個屍體雖然炭化,那左右臂膀上白鹿武院的白鹿刺青還若隱若現,那白鹿刺青都得到了白鹿武院的掌門人茅掉毛的證實,這些刺青都有特殊的標記,這些標記都在血脈神殿的檔案裏面有據可查的,按圖索驥一一對應,果然這些刺青標記和這個屍體一樣的,都是西部珏林的,那誰還質疑個屁啊,最主要的是端親王的那一聲慟哭,就一錘定音了。
只是木葉真人不敢過問端親王和這個傻小子到底是什麼關係,當初送這個傻小子上三界山血脈神殿來的時候,端親王還是親自來的,那時候木葉真人就知道這個傻小子和端親王的關係微妙,只是他很機警知道不該問的絕對不問,知道他人的事情越多死的越快,這就是木葉真人這些年還屹立不倒的心得體會,不過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許久之前,私底下木葉真人也和自己的心腹長須子真人說過這個秘密,萬萬沒有想到木葉真人如此器重的徒弟長須子居然背叛師門投靠了夢九宮,這回木葉真人對於西部珏林和端親王的疑惑,再也沒有一個心腹可以傾述衷腸了,他也不會在輕易相信旁人,三界山血脈神殿在那次巨變之後,七個武院掌門真人,長須子背叛師門,青魚武院的葉鞦韆被發現是大宋六扇門的姦細,木葉真人真的無顏對端親王交代,他一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在端親王的面前假裝獻殷勤,這次派出十五路弟子出山,終於被青魚武院的大弟子楊逍找到了一具屍體,這就是被認定是西部珏林屍體的這一具遺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