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忐忑者
文藝天地、情心世界
縱橫共史、弘揚之興
金鑫、木森、水淼、火焱、土垚站在威武的雄獅像前,忐忑且不安。
五人時不時的盯着石匾上那從右至左鐫刻的三個蒼勁大字“匡正門”,內心和臉上越來越焦慮起來。
這時,一名老叟走了出來,他雙目如刀,在五人的身上一掃而過,便再無興緻。
“最近很忙,聖魔王逼得緊,少主很不高興,因為你們的表現實在是太……唉!不說了,畢竟你們不必向我交待。走吧,可別讓少主久等了。”
棋魔言訖,更不待回應,便引着五人進了大門。
庭院很靜,唯鳥啼與蝶戀花,這個神秘的花園式樓盤影響着天下,即便是膽大包天的聖魔子,也不敢擅闖。
迎面走來一位美麗的女子,可誰也不想惹她。
溫婕乃右管家,可比左管家更恐怖,因為無論是實力和地位,皆足以讓他們由衷的欽佩。
“五間神跡都忙得不可開交,你們卻能復命一趟,也算是忙裏偷閑了。”
“右管家要知道,我們雖心繫天下,但身在紅塵,縱是偷閑一回,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只要你們覺得值價,又有什麼關係呢?”
溫婕笑吟吟地走遠了,但她的那句“又有什麼關係呢”卻回蕩在五人的腦海。
這是正話?
不,似乎是耐人尋味的反話,難道少主真的生氣了?
棋魔輕手推門而進,五人緊跟着踏進屋,彷彿正一步步向死神走近。
死神會降臨嗎?
他們不怕死,唯懼余情難了。
雅室古色典雅,一位英美的青年正在仿古箋上用毛筆行雲流水般寫着什麼。
墨香濃黑,他書寫時行筆實而沉,點畫筆筆入紙,具有凝重沉穩、神采外耀的效果。
未久,擱筆於架,青年抬起頭來,雙眼如星,卻給人帶來了不可抗拒的和氣。
“你們怕什麼?事情辦砸了,我會殺人?還是說覺得自己能力不夠,想讓我賜後悔葯?”
金鑫、木森、水淼、火焱和土垚默不作聲,因為心有歉疚,故有些難言。
青年將寫好的箋紙順手遞給棋魔,五人有些心堵,怕那一紙判決書下來。
死並不可怕,只是覺得有些可惜、遺憾……
“你們是三百聖將中的最差者,也是本末倒置的首創者,雖然不是神仙,膽子卻敢捅天……我不是聖人,但卻有鐵一般的原則,你們既然敢打破鐵則,我又有什麼不能包容的呢?”
“因此,我決定放過你們,也請你們放過自己,放過我,千萬千萬別太自責了。”
“少主,我……我……我們……”
金鑫哽哽咽咽的說著,欲哭無淚。
“傻子,真是傻得可以!少主都不追究你們的過失了,還木佇得像呆雞,也不知道說聲‘謝謝’。”
金鑫、木森、水淼、火焱、土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躬身低頭,口呼:“謝謝!謝謝少主。”
王昭之擺了擺手,站起身來,華美的長袍和黑長的絲髮無風而動,自有一股仙道意韻若有若無地纏繞其間。
他伸出白皙的左手,掐指一算,道:“漢秋城有異動,你們走上一遭,就算是彌補良心上的愧疚,將功折罪。”
“是,我們絕不負少主包容留用之恩!”
五人齊齊一拱手,異口同聲的回答,隨後便離開了雅室。
“少主真寬容,希望他們這回不負所托。”棋魔恭敬的道。
“懲治魔族的任務隨時都有,救治人命卻至關重要,不能因為他們好心辦壞事而責罰,這是我唯一能替他們考慮的地方。”王昭之淡淡的道。
車水馬龍的漢秋城一片繁華,興旺是臉面,破落才頹角。
幾間舊瓦房內,驚出一片混亂和慘叫,木門緊閉,院裏的雞在“咯咯”直叫,狗也在狂吠。
在雞犬不寧的黃昏下,“噗”的一聲起,紙窗戶上濺得血紅斑斑,然後被漸漸拉入夜色……
狹窄的小吃街上,一片琳琅滿目,香味各種撲鼻。
五人吃了幾十根烤羊串,辣乎辣乎的,意猶未盡。
“阿飛,我們都嘗盡了這小吃街,是不是該去你家了?”
木森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但又怕金鑫看出來,所以很快隱去,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阿飛就是金鑫,綽號“飛刀鑫”。
“木頭,別掃興!漢秋城是我故鄉,俗話說:有朋自遠……遠方來,不亦樂乎。你們乃我生死弟兄,入鄉隨俗,得先盡情飽腹,一條小吃街算什麼?明天咱們去小吃區,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嘗味就撐飽’!”
金鑫已飲盡幾瓶啤酒,此時倒有些微醉之意爬上臉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估計飛刀鑫就是這樣的人。
土垚倒是頗為憨厚的一笑,道:“記得當年軍訓時,我因手腳不靈光,協調性太差,連踏正步都走不好,老是出錯,鬧了好大的笑話,還被教官剔出隊伍,讓一名標兵單獨逐步指點動作,其實當時我覺得好丟臉,真可謂臉上無光啊!”
“你那雖囧,可資質差是無法改掉的,這是與生俱來。我卻是白挨嘲笑。記得一次晚課要領軍訓的鞋子,因為有社團會議將開,我便讓班長幫忙領鞋。可次日穿時就慘了,居然是兩隻左腳鞋,於是我只好硬着頭皮穿着去軍訓,結果被教官發現點名,活活遭眾人哄然嘲笑了一番,當時出盡了洋相。當我去找學校後勤主任換鞋時,他卻說我把鞋穿過了不能換。腳穿兩隻左腳鞋的我不還是一樣熬過了軍訓。”水淼面上盡顯糗狀道。
火焱聞后,哈哈一笑:“看來你們的糗事也極無奈,趁着高興,那我也釋懷一次囧事吧。記得一年冬季大雨,估計是洪水衝垮堤上土馬路,天晴后又被人用稀泥土復原了。當時我騎單車遠逛,一路奔進的我哪知是稀泥路,自行車一下子陷了進去,連後輪都沒土三分之一,我一急,慌忙端正地坐在泥淖里狂踩踏板,可哪裏又踩得動?不僅未騎出泥坑,還活活深陷下去,弄了滿身的泥。好不容易花力氣將單車弄出了稀泥坑,鏈子又壞了,只好努力地扛着它返回去,在洗車處花了好些錢,足足用洗車的沖水管沖洗了半小時才洗乾淨。那天是我最倒霉最滑稽的一天,堪稱黑色紀念日。”
木森聽后,滿臉笑意的看了看水淼、火焱、土垚,然後斂容,鄭重其事的對金鑫道:“阿飛,你的青梅竹馬曲筱然當年死活不讓你參軍,就是為了得你心,一生白首不分離。難道你忘了‘我媽媽出去打麻將,家裏的狗把我弟弟吃得就剩個頭,我爸爸回來當場嚇暈’的事情了嗎?你現在還有力氣去請求曲筱然的原宥,我又有什麼機會去向已逝的弟弟訴說這些年的痛苦呢?”
“木頭,我……我……”
木森望着哽咽的金鑫,欣慰道:“阿飛,我想曲筱然之所以寄那封信給你,就是希望你無後顧之憂的好好乾。說願意等你,大概是她知道不管是你對她,還是她對你,都不足以用距離來分開。”
“可……可我一事無成,真沒臉去見她。”金鑫痛苦的道。
“少主說了,讓我們放過自己,也放過他。我們折磨自己,活在內疚和痛苦中,對少主而言,他又何嘗不是覺得沒有照顧好我們呢,你難道想讓少主難做嗎?至於事業,前日我們五人救了一家七口人的性命,儘管因此而逃了聖魔殿的惡棍,但這價值又豈是普通事業能匹及的。我深信,只要追隨着少主,留在匡正門,我們終會迎來出頭之日。”木森拍着金鑫肩頭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