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東漢
鍥子
久未用過的訪陽殿中亮起一抹亮光,殿內,身着玄色服飾的男人背手而立,對面坐着兩個長相頗為相似的女孩,身着黑衣的女孩一臉淡然,白女女孩卻有些怯怯的將自己隱在黑衣女孩的身後,三個人都定定的沉默着,似乎在堅持什麼。
片刻之後,一抹白影閃進殿內,黑衣女孩瞬間樂了出來:“呵,小白,爬煙囪去了,這一臉黑。”小白抹了兩下臉,臉上更是像小花貓一般,惹得白衣女孩偷看幾眼,也擠出一個淡淡的笑。
小白狠狠的瞪黑衣女孩一眼,轉身向男人行禮:“陛下,已經處理好了。”男子頷首,轉身看向臉色微變的黑衣女孩:“阿陽,你必須去。”喬陽微微的抬頭:“我沒說不去,但是喬夕不能去。”
男人氣急:“這是規定,你們若想在這冥界立足,便必須走這一遭。”“是不是規矩不也是你的一句話么,你堂堂冥王,連這個也處理不了嗎?”
冥王氣急,喬陽接著說:“再着說了,只是讓阿夕晚一段時間去,又不是不去。”
冥王看了女孩半晌,嘴角莫名扯出一抹笑:“你問問你妹妹,她是怎麼想的?”喬陽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子:“阿夕,你怎麼想的?”喬夕咬了咬唇:“姐姐,我想去看看,父王母后不在之後,姐姐一直保護着我,我不想讓姐姐為難了。”
喬陽想要說什麼,卻被自己的妹妹打斷:“我不要姐姐一直為我打算,明明我和姐姐一樣大,姐姐可以的,我也可以。”說完轉頭看向冥王:“師兄,送我去吧。”
冥王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喬陽:“你看,她自己有決定的。”喬陽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兄:“嚇我一跳,算了,你照顧好她,我要趕緊走,早些結束也好。”說完便跑了出去。
半晌,謝必安溜達進來,冥王隨意的坐在椅子上:“送過去了?”謝必安點頭:“為什麼一定要她們去歷練啊?”冥王也有幾分無奈:“被師傅保護的太好了,連個死人都沒見過,過些時日他們兩個便要接任左右判官的位置,如果還向一張白紙一樣,是坐不穩這個位置的。”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遠處的那片紅,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冥界如今新王繼任,誰知道其他幾界又會做些什麼呢?
時間已經不多了。
第一章
喬陽睜開眼睛時,印入眼中的是灰白色的床帳,一臉震驚的坐起,卻覺得腦子裏一片混沌,她明明是在家裏幫自己的妹妹做些吃的,怎麼一眨眼便來到了這裏呢?而且,這裏又是哪裏、為什麼自己一個普通的學生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穿越?獨自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喬陽乾脆走了出去,還是向別人打聽一下好了。
出門四看,不過三五間房,一名老者坐在院中曬着太陽,喬陽上前行禮:“請問老丈,這是何處?”老者眯起眼睛端詳了半晌:“哦。小公子莫不是睡糊塗了,這是潁川郡啊。”喬陽微微皺眉:潁川郡,這名字在唐朝似乎已經被廢除了,所以這是唐朝之前么?
看着老者有些疑惑的樣子,喬陽賠笑:“不知這附近可有集市?”老者撫掌:“這出門東行幾步便有集市,只小公子隻身一人,還是要當心些。”幾經道謝,喬陽拎着不知道怎麼出現的錢袋,走了出去。
雖說戰亂之時,潁川倒也算繁華,也有着各種店鋪,喬陽一邊走着,一邊在心裏尋思:若是想在這陌生朝代之下存活,必然要有一技之長,可是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可以拿出手的,總不能真的去戰場掙軍功吧,想到鏡子裏看上去只有十多歲的樣子,喬陽默默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天吶,能不能掉下個大腿給我抱一下啊,我還想活着回去見妹妹呢。
想着想着,卻聽到身邊有人談論:“聽說劉大人已經在獄中自殺,不知以後又當如何。”喬陽轉向說話之人,入眼的是兩個書生狀的人,一個已是翩翩少年,另一個還有幾分稚氣,喬陽顧不得打聽名字,拱手施禮:“公子所言劉大人,可是諫議大夫劉陶劉大人?”年長者有些驚訝:“正是,小公子可是認識?”喬陽微微搖頭:“不認識,不過劉大人是當世大才,未想到落得如此下場。”臉上有着幾分惋惜,心裏卻如明鏡一般,幸好當初看過史書,劉陶被誣下獄是在中平二年,靈帝在位,看來馬上就要到三國亂世之時了。喬陽眉心又緊了幾分:怎麼會到這麼個時代來呢?
可被詢問的兩人可不知道喬陽心中所想,只覺得她是為劉大人憂心,年長者率先開口:“小公子不必憂心,劉大人會沉冤得雪的。”
喬陽聞言冷笑了一聲:“沉冤得雪,楊賜、陳耽那個都能看出這問題出在哪裏,偏偏有人不認,清醒的都不在了,留下糊塗的能保這江山。。。。。。嗚嗚嗚。”還沒說完便被人捂了嘴,年輕的男孩一手扣在喬陽肩上,一手捂了她的嘴:“小聲些,你想死不成。”喬陽瞬間瞪圓了眼睛。
年長者無奈的搖頭:“我這兄弟住處據此不遠,不如小公子去稍坐片刻。”年輕的也點了點頭:“對啊,去做客吧。”說著便轉身向後走。喬陽在心中暗罵,從沒見過這樣邀請人的,你能不能把手放開啊,混蛋。
不多久,一座小院出現在眼前,三人匆匆而入,直到進入屋內,年輕者才把手放開,只把喬陽憋得面紅耳赤,狠狠地吸了幾口空氣,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年輕者有着幾分不好意思:“抱歉,我太用力了。”喬陽擺了擺手,接過年長者遞來的水喝了幾口:“無事。”
三人圍桌而坐,年長者先開口:“我這朋友只是一時性急,才阻了小公子的話,這皇家的事情,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慎言。”喬陽不耐的撇了撇嘴:“敢做就要敢被人說啊。”當初劉關張不也在酒館聊得帶勁吶,怎麼到這裏就這麼多事情啊。
年輕者倒是笑了起來:“可不是,敢做就要敢被說吶,如今多方農民起義,陛下卻連連斬殺大臣,也不知道是作何打算。”喬陽借口:“大概是有了什麼可靠的仰仗了吧。”“比如。。。”“各大宦官?”說完兩個人都樂了起來。樂完喬陽微微皺眉:“只是可惜了楊、陳、劉幾位了。”
年長者嘆了口氣:“如今陛下寵信宦官,不聽勸諫,導致民怨四起,接下來幾年,怕是要大力平叛,對百姓而言絕非幸事。”
年輕者依舊帶着笑意:“雖反抗四起,可如今又有誰可以帶兵前去平亂呢?陛下親近宦官,實在是有些目光短淺了。”年長者一臉不贊同:“那是陛下。”“正因為是陛下,才能如此輕易的奪人性命,如果不是陛下,這世道不一定會成當下之態啊。”喬陽點了點頭:“是啊,居高位者需承其重,如果一國之主不顧臣民死活,只滿足自己的私慾,這樣的國君,只會講國家推向滅亡,所謂民才是一國之根本啊。”
年長者點頭:“確實如此,只能希冀陛下能清醒了吧。”年輕者一臉鄙視:“那還不如寄希望於下一位帝王能是個明君。”
喬陽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突然地開了口:“我說。”兩人同時將目光轉來:“你們經常在一個陌生人前面如此直接的說自己的見解嗎?”
兩人一愣,彼此面面相覷,似乎是有些驚異喬陽怎麼會這麼問,喬陽也愣了一下,莫非這是個時代的遺留問題,孫策周瑜一見如故,劉關張見面便結拜,難不成這裏幾句話便獲得信任是個共性還是咋的啊。
喬陽揉了揉眉心:“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們沒什麼警戒心。”年長者笑的真誠:“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小公子年齡雖小,卻有君子之風。”喬陽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我就當你誇我了:“算了,我也該回去了。”說著便要起身告辭。
年輕者緊接着問道:“你住哪裏啊?”喬陽想了想:“義舍里。”“怎麼在義舍里?”喬陽想了想:“我原打算在潁川居住一段時間,還沒置備房產,今日出門看看便遇到了兩位。”雖然我也不準備置辦,反正過不了幾年,天下也該大亂了。
年輕者笑了起來:“我這院子是個兩進兩出的,我一個人也住不下,要不和我合住。”年長者思考了片刻,也開口勸說:“是啊,你獨身一人,還是有個照應的好,我最近要外出一段時間,你二人也平時也可以相互探討一下。”
兩人左一句有一句,說的喬陽本就有些動搖的心更加動搖了,人生地不熟的租屋子也是麻煩,如果住到這裏,好歹自己也練過幾年武術,雖然現在變小了,可一個書生還是可以對付的,再說這時候人心淳樸,沒必要騙我一個小女子啊。
想到這些,喬陽也不推脫:“既然如此,就要麻煩這位公子了。”年輕者擺了擺手:“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我姓郭,名嘉,這是我的好友,荀彧,荀文若。”年長者也微微點頭。
喬陽臉上極為淡定,心裏卻炸開了鍋,我的天啊,這是著名的郭奉孝,還有同樣著名的荀文若啊,我竟然遇到了這麼大的名人。
妹妹,我撿到金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