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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左右我的生活呢,是美麗端莊的皇后、溫柔可人的慧貴妃,還是生性豁達的嫻妃,還有那個清秀動人的珂里葉特氏靜柔,覺得哪個人都象,哪個人又都不象,我現在就象《列子》丟斧子故事中那個丟斧子的人,看哪個人都象偷斧子的。

我閉目坐到亭子裏,頭靠在椅背上想着該想和不該想的事情。小草坐到我身邊綉那個沒有綉完的花,忽然哎呀叫了一聲,由於小草近來養成了一驚一乍的毛病,我被她騙了幾次,吃一塹長一智,任她叫破嗓子我也無動於衷,仍閉着眼睛不理她。

小草抒情的嗓音飄起:“小姐快看,彩虹。”彩虹有什麼好看的,我又不是沒看過。我在她再三的吵嚷聲中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看着天邊那個七彩的虹橋,我輕舒了一口氣,小草興奮地數着:“紅色、橙色、黃色……,小姐和我們剛剛那些包皮兒是一樣的顏色。”我抬手在她肉嘟嘟的臉上擰了一下,“瞧你興奮的,拿筆墨來,本小姐要寫字。”

她歪着頭望着我:“小姐會寫字?來了這些天也沒見小姐動過筆。”她把沒綉好的花放到椅子上,進屋給我取筆墨,好半天才出來,我笑着說:“我還以為你丟了,正要登尋人啟示。”

她抿嘴笑了笑:“自家院裏還用尋人?是不知道小姐會寫字,一時沒備,這張紙和筆是我在隔壁借的。”

我接過紙筆,放到桌子上,回身望着她,她見我不寫字,看她,問我:“怎麼不寫了?”我問她:“你寫過字嗎?”她搖搖頭:“長這麼大隻認得我的名字小草,再就認識媽的劉字,認都不認得幾個字,更不用寫了。”我同情地點點頭:“怪不得,你只拿筆不拿墨,我怎麼寫?”她好象大夢初醒一樣,又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頭,我忙阻止她:“本來就不怎麼靈光,再敲就更糊塗了。”

她從懷裏拿出硯台放到桌上,進屋拿了水,幫我研墨,看着墨在硯台里來迴旋轉,想起了給乾隆研墨,墨汁濺到他衣服上,因此將我趕出養心殿,而今卻是我寫字,小草給我研墨。小草還不如我,我是研墨弄髒別人的衣服,而她把自己的袖子弄得到處是墨汁,我替她挽了挽,拿起筆沾飽墨汁,在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一首詩,江城如畫裏,山晚望晴空。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誰念北樓上,臨風懷謝公。這是李白的一首詩,我最喜歡秋色老梧桐一句,如果中間有一個虎字,秋老虎三個字就湊夠了。

寫好字,小草拿起來一會兒迎着彩虹看,一會兒迎着太陽看,我看她忙的不亦樂乎,問她:“迎着太陽和迎着彩虹有沒么不同。”小草把字放到桌上:“我雖然不認字,但是卻沒見過你這麼亂划拉的字,一點也不好看,比你繡的那些花還難看。”她比喻我的字可能和乾隆說我的字是狗爬字同出一轍。

我把筆迎空一點,在她眉心點了一點,嚇得她差點掉到亭子下,看她嚇白了臉,我笑着在紙上工整地寫着: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什麼草,狗尾巴草。

我指着字問她:“這幾個字怎麼樣?”她湊過來看了看:“這幾個字還行,橫平豎直倒象是字。”什麼叫倒象是字,本來就是字,小草果然認識她的名字:“小姐寫的是小草的名字。”我清了清嗓子:“小草想知道我寫的是什麼嗎?”她把紙寶貝地拿在手裏:“管它什麼字,有小草的名字,就是小草的。我拿着貼到堂屋裏。進進出出都能看見。”

我趕忙裝着阻止:“我的字寫得太難看了,我怕別人笑話,還是留着壓箱底吧。”她把字背到背後:“哪難看了,我覺得一點兒也不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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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遇乾隆之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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