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7】 李白收徒
且說東海龍王，自從三公主觸犯玉帝被貶罰人間受苦之後，時時刻刻都把三公主記在心裏。這天只聽得門外蝦兵蟹將傳報，說遠方來人，還帶有三公主的禮物與信札。龍王大喜，傳旨進見。
送信人見過龍王，獻上三公主托帶的信札禮物，述說了三公主在人間所受的痛苦和折磨。海龍王接過女兒送來的壽鞋一穿，只覺得鞋底下有針扎肉。揭開鞋墊一看，內有三公主血書一封，不覺老淚縱橫，龍顏大怒道：“那家這麼惡毒，膽敢如此這般折磨我的三公主，欺負到寡王頭上來了！”。不由大聲喝道：“蝦兵蟹將們聽旨啦！給我血洗卿家！”
“大王且慢”忽然聽見有人進諫勸阻，龍王一看不是別人，乃老將龜將軍也。龍王問道：“老將軍有何高見？”龜將軍拱手回答道：“現在三公主尚在卿家，大王若動干戈，恐有誤傷公主。依小人之見，不妨請大王先派一將跟隨來人前去察看一遍，探明虛實，再計議懲罰措施。”
龍王認為言之有理，便派御弟青龍隨送信人即日一同上路了。卿家老婆子自從逼迫三公主到君山牧羊，又派女兒暗中盯梢。一天，小姑見來了兩條漢子，一個是年輕的書生模樣的人往君山去了，另一個武士打扮的角色，朝卿家方向去了。
小姑子急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家裏，把剛才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老婆子聽后大發雷霆：“這個賤婆娘還敢勾引漢子，這還了得！”老婆子一邊吩咐家人去查問，看是不是三姑偷招的漢子，一邊召集家裏男工役女四處設卡阻止外人進入。可是幾十號人查遍了九進大院落，七七四十九間大房子，就是不見外人的蹤影。
卿家老婆子來到廚房查看，只見大水缸里水波蕩漾，有兩隻牛角似的東西伸出水面，老婆子好生奇怪，上前一摸，只見角叉一拱，一條大青龍張牙舞爪地從大水缸里躍了出來，嚇得老婆子“哎呀”一聲，癱倒在地。
大青龍頭一伸，尾一擺，一綹粗大的水柱破缸而出。接着，“轟隆”一聲巨響，地裂天崩了……原來，那水缸里的兩隻角杈就是東海龍王御弟——青龍王的兩隻彎角。
當他查明卿家的罪惡之後，即刻懲罰罪人。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除了三姑叔伯父母所在的君山和貧民百姓所在的赤山島之外，整個卿家院落連同方圓八百里的平地，統統陷落下去，成為了煙波浩淼、深不可測的大湖泊，這就是今天的洞庭湖。
據說這天是農曆二月二日，是龍王為三公主報仇雪恨的日子——“龍抬頭”的日子，也是洞庭湖形成的日子，所以從那時起，人們就把二月二日定為龍的紀念日，也是洞庭湖的形成紀念日，此俗一直沿用至今。
說書人的故事講完了。現場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聲。他們有為三公主被救出高興而鼓掌的，有為說書先生那決定的口才而鼓掌的，還有為這洞庭湖凄美傳說而鼓掌的。
李白沉默不語，他的腦海此刻逐漸形成了一個個清晰的影像。這個凄美的傳說就如同他自己親身經歷一般。
就在李白沉浸在那故事之中的時候，樓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李白抬頭一看，只見一夥官兵湧入樓中，其中為首的一位衝著眾人大喊道：“我家將軍要在這裏飲酒，閑雜人等速速迴避。”
自古民不與官爭，眾人見到官兵湧入，紛紛離開。那說書的先生也是連忙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不過，這個人似乎腳上有傷，走起路來一跛一跛的，因此比別人慢了一些。
那官兵首領見此，臉色露出憤怒的表情：“老東西，磨磨蹭蹭的，找死不成！”
說著，他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就揮起了手中的砍刀。
“唰！”
砍刀劈下，不過，在距離說書先生頭頂一寸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啊——”那說書的先生見此，驚慌失措，頓時癱軟在地，眼中充滿了絕望。
“怎麼回事？”那個首領此刻比說書先生還震驚，因為自己這刀此刻正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着，無法下落，也無法收回。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死！”
聲音不大，但卻猶如三九的寒流，讓人不禁一顫。
“嘭！”
那個首領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整個人的身體就爆成了一團血霧。
“怎麼回事？首領大人他居然……居然……”一個官兵嚇得魂不附體，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不僅是他，在他旁邊的其他幾個官兵此刻也雙腿打顫，一股股腥臊氣息散發而出。
“滾！”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有的官兵此刻哪裏敢追問什麼，連滾帶爬地出了酒樓。
此刻，癱軟在地的那個說書先生才醒悟過來，是有人救了他，儘管他連出手之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而當他舉目四望的時候，發現只有臨窗的李白依舊在那悠閑地喝着酒。雖然他並沒有看見過修鍊者，但是卻聽說過，在這世上有修鍊者存在。修鍊者擁有着移山填海、神鬼莫測之能，因此篤定，出手之人一定是這個年輕人，而這個年輕人就是一個修鍊者。
“謝謝！謝謝仙師仗義出手。”說書先生趴在地上連忙給李白扣頭。
李白擺了擺手：“你走吧！”
“仙師，您……請求仙師收我為徒。我願終生做牛做馬服侍您……”這說書的先生不知怎的突然冒出要拜李白為師的念頭來，而且，接連扣頭，一副只要李白不收他為徒他就不起來的樣子。
的確，修鍊者在普通人眼裏就如神靈一般，雖然他們都聽說過有修鍊者存在，也知道一些修鍊者的山門所在。但是，大多數修鍊者都是從小開始修鍊，而且挑選極其嚴格，天賦資質平凡之人根本就無緣修鍊。
這位說書的先生自幼家境貧寒，連稍大一點的城市都沒去過，根本就不知道修鍊這麼一回事。直到他長大成人，聽說修鍊者的風采，便起了修鍊之心，但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修鍊年齡，心雖不死，但沒有一個修鍊門派收他。
李白本是入魔之人，心性上自然鐵石心腸。如果不是那說書先生講的凄美傳說讓李白觸動很大，他才不會管一個平凡人的死活。而現在這個平凡人居然得寸進尺要拜李白為師，這讓李白的臉漸漸轉冷。
“走！或者死！”李白沒有心思收這麼一個平凡人為徒，此刻的他腦海中還在回想着那個傳說。
“請您……請您收下我吧！如果您不答應，我寧願死！”那說書先生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眼前這個機會。
“哼，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李白眼中紅芒一閃，而後也不見其有什麼動作，那說書先生便感覺自己的周圍空間一緊。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朝着自己湧來，一種瀕死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過，他依然一臉堅定地盯着李白，口中不斷地呼喊着：“如此碌碌無為一生，還不如死了算了。”
漸漸地，說書先生眼前的景色變得模糊了起來，甚至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緩緩地脫離身體。不過，他並沒有掙扎，彷彿死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還真是難纏！”許久之後，李白的聲音再次傳來，而說書先生周圍的空間也驟然一松。或許是因為當初司馬承禎的勸告，或許是因為李白真的心性未泯，又或者是因為這說書先生的意志打動了他，總之，李白並沒有殺死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說書先生。
“師傅，師傅您答應我了？太……太好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書先生連忙再次扣頭。
李白擺了擺手：“你先起來吧！”
“不，徒兒不敢起來。”說書先生說道。
“我讓你起來就起來，怎麼那麼多廢話！”李白臉色微沉，似乎是真的怒了。
“是，師傅！”說書先生再拜而後站立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回師傅的話，我叫焦遂。”說書先生雙手作揖道。
“焦遂……”李白沉吟了一下，“我問你，你今天講的那個傳說是從哪裏聽來的？”
“這……”焦遂撓了撓腦袋，而後拱手道，“這是我夢之所見。”
“嗯？”李白一聽眉頭緊鎖。
焦遂以為李白不信連忙雙膝跪倒：“師傅，徒兒絕無虛言。關於二月二龍抬頭的傳說，各地都有，而且版本不一。不過，我今日所講的確……的確是我夢中所見。說來也奇怪，從我記事起，這個夢時常出現。只不過，零零散散，直到前些天我才將這些散碎的夢境整理成完整的故事。”
焦遂大汗淋漓，自己好不容易拜在高人門下，可不能就這樣失去啊！雖然他的說法很荒誕，但的確是事實，在李白面前他可不敢撒謊。
“嗯。”李白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焦遂是否撒謊憑藉著李白目前的精神力一眼便能看出。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夢為什麼和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碎片一模一樣呢？
“師傅，我……”焦遂看到李白再次陷入沉思，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你起來吧！”李白點了點頭，“既然你有心修鍊，我倒是可以傳你一些修鍊的法門。不過，修鍊一途並不如傳說那麼簡單，將來你能否有所成就還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說著，李白右手一揮，一本修鍊秘籍、數枚丹藥、一件衣服和一把長劍便出現在焦遂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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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關於洞庭湖傳說，原型應該是唐代李朝威創作《柳毅傳》。這個故事極具人民性，又具人情味，且故事曲折離奇，文筆優美生動，版本眾多，在戲劇曲藝中久唱不衰。宋雜劇就有《柳毅大聖樂》。金院本諸宮調有《柳毅傳書》。元代尚仲賢有《洞庭湖柳毅傳書》。明代，徐渭《南詞敘錄》輯錄的南戲劇目有《柳毅洞庭龍女》戲文。近現代，京劇有梅蘭芳演出本《龍女牧羊》。本文摘錄的故事源於網絡，紅塵感覺故事完整，又與本書相符，就偷了個懶，未做刪減。
注2：焦遂，唐朝人，平民，以嗜酒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