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夜探
深夜,兩道人影翻出太守府,在蒼茫寒夜中劃過。
有人問道,“喂,我們去哪兒呢?”
但半天沒有動靜。
那人又不耐地說道,“蕭以琛,老娘飛不動了!”
“記住,你現在是個男人。”
夏江寧:……
兩人終於到達目的地,夏江寧驚奇的發現居然是汴梁首富,位於汴梁城東郊錢萬鐘的府邸。
錢萬鍾以販糧在汴梁積累起大量財富,接着又買下不少荒田,僱農種起莊家,漸漸地就壟斷了汴梁的糧業,形成了一家獨大的局面。
然而,這麼大的一戶人家,卻選了郊區作為主宅,當時有不少人覺得奇怪,但是錢萬鐘的意思則是方便打理農田。
“你該不會打算劫富濟貧吧?”夏江寧有些疑惑的問道。
聽了身邊這個女人的話,蕭以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等會你就知道了。”
兩人潛伏在錢府外的一處,目光掃過四周,深夜中的錢府寂靜無聲,但蕭以琛和夏江寧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跟上。”蕭以琛打了個手勢,示意夏姑娘跟緊他。
兩人輕輕越過圍牆,翻進錢府裏面。
跳下來的地方剛好是錢府後院,怪石高樹參差其中,倒是極易遮蔽身形。
這時一隊巡邏的侍衛從左側走來,蕭以琛一把拉過夏江寧躲進灌木叢後面。
這錢府,只是普通的商人府邸,竟有如此精銳的侍衛巡防,這些人看似普通,但夏姑娘也能感覺的出這是些高手,至少比普通的侍衛要強上幾倍。
秀眉微微皺起,有問題!
看向一邊的蕭以琛,黑色面巾下的表情完全被遮蓋住了,但是那雙眸子卻平靜無波,好似料到就該如此一般。
“走這邊。”看着巡邏的人走過這塊區域,蕭以琛壓低聲音,對着夏江寧說道。
夏江寧小心跟隨着蕭以琛穿梭在錢府,她也發現了,這男人對這錢府的地形了如指掌,就連守衛巡邏的時間都掐到點上了,他來之前肯定是做過功課的。
越往東走,巡邏的人越多,次數也越頻繁,兩人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漸漸地,前邊傳來的動靜也越來越明顯。
夏江寧屏息靜聽,這是輪子滾壓過地面的動靜!
兩人躲過重重巡邏,來到錢府倉庫也就是錢府的米倉。尋了個暗處,靜靜地看着來來往往運送貨物的人,不難想到,所運之物會是什麼。
他們將錢府米倉中的大米打包,在深夜裏通過錢府的暗道,偷偷將大米運往別的地方。
汴梁的百姓都難以果腹,而錢府的人卻把大米在深夜悄無聲息的運往他處,明明有很好的商機,首富錢家卻寧願放棄也要將其運走。
這問題也就嚴重了。
什麼地方會需要如此大量的糧食呢?夏姑娘腦中閃過的念頭卻讓她面色凝重。
蕭以琛趁來人將米裝上推車的時候,閃身而出,一個手刀就將來人劈暈,另一人看到正想大叫,這時夏江寧已從黑暗中掠出,轉身將手巾捂住那人口鼻,不過一瞬,人已倒下。蕭以琛和夏江寧把那兩人拖到暗處,扒下他們的衣服套到自己身上,並用稻草蓋住他們的身體。
兩人扮作普通的運糧人員,將米裝到車上往那暗道運去。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慢!晚飯沒吃飽嗎?”外頭的看管人員手拿鞭子兇狠地說道,順帶着抽了一鞭子。
蕭以琛微微拉開夏江寧,自己卻側着迎了上去,那一鞭子剛好落在了蕭以琛的身上。
夏江寧微微一驚,這男人,剛才居然護了她!看那看管的人打得挺狠的,若是他沒有拉開自己,剛才挨那麼一下的,定是自己。
擔憂的看了眼蕭以琛,後者也剛好看過來,給了夏姑娘一個安定的眼神。
走進那暗道,燈光愈發的昏暗。看得出來,這條暗道並不是近來剛打出來的,牆壁上的鑿痕也趨於圓滑,可見是有幾年了。
夏江寧看前後都無人,小聲問道,“這個通去哪你知道嗎?”
“按照錢府的方向來看,這條路指向汴梁城東,汴梁東有招搖山,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通往那邊。”蕭以琛默默地答道。
“月黑風高私運大米,定是干大大的壞事。”夏江寧看着蕭以琛肯定地說道。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半晌后蕭以琛回了一句,頓時夏姑娘不想再和他多語。
兩人加快腳步,穿過有些曲折的暗道,走了大約一個時辰便看到了出口。
夏江寧終於聞到了新鮮的空氣,深吸一口,看向周圍,發現他們居然在了山上。
“這是招搖山了?”
之前剛到汴梁時,夏姑娘也查探過,招搖山很少有人去,據說之前有人上山,而人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蹤,從此了無音訊,於是有人猜測招搖山上有猛獸或是鬼怪,三人成虎,這傳聞也漸漸在汴梁城裏傳開,就連毗鄰的城也都有所耳聞。大家皆知,招搖山去不得!
蕭以琛看了看四周景象,肯定道,“招搖山西面的半山腰。”
聽蕭以琛肯定的回答,夏姑娘便明白了那所謂的傳言百分之八九十就是人的了,而這招搖山中,肯定藏着大秘密。
“你們倆怎麼還不走,耽誤了小心挨鞭子。”後面的人趕上了夏姑娘他們,出聲提醒道。
“這就走。”蕭以琛低下頭,沉着嗓音說道。
後面的人越過了蕭以琛和夏江寧,兩人正好趁機尾隨着將米運過去。
山中氣溫降到了零下,下過雪的泥土都結成了薄薄的一層冰,走上坡路的時候特別難推車,但是夏姑娘卻沒有花多少氣力,身邊的蕭以琛幾乎承擔了所有重量,這讓夏姑娘覺得怪不好意的,畢竟人家還替自己擋了一鞭。
兩人跟着穿過了一個山洞,眼前豁然開朗,此處竟是東面的一側崖壁,寒風從洞口灌進來吹得睜不開眼。往下看去,燈火閃爍,人影攢動,竟有不少人駐紮在此。
夏姑娘吸了口氣,好傢夥,竟然有人在這裏訓練私兵,這是要謀朝篡位的節奏嗎?
蕭以琛面色沉重,好看的眼睛此時也一片漆黑深邃,好似要融進這個詭異的黑夜裏去。
沿着崖壁上的小路緩慢下行,夏姑娘才看清這處招搖山山谷中的私兵,少說也有五六萬。
不得不感嘆,這養私兵的人膽兒真大!
******
兩人回到住處後天已大亮,連日陰沉的天氣終於放晴,露出了久違的陽光。
蕭以琛和夏江寧都知道,昨晚的動作,想必對方也已經察覺,被弄暈的那兩人早該醒來了。
但驚蛇就得打草。
果然,有人按耐不住,率先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