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鬧靈棚
陳老爺子的葬禮,是陳東升一手操辦,按農村的習俗,用最好的棺材,還請來僧人和道士念經,吹鼓手就是更不用說了,本來還想請地方上的‘時髦樂隊’來唱歌,後來陳東升一想,胡楊的爺爺應該是個愛清凈的人,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辦事當天,吹鼓手賣力的演奏着,僧道念着讓人聽不懂的經文,起脊的靈棚裏面,一位身穿舊式中山裝的老人正襟危坐的坐在棺材左面,面色陰沉,不用說都知道是胡楊的爺爺,右面跪着的是陳東升,陳東升看上去因為爺爺的離世而顯得憔悴,由於陳爺爺是村裏的外搬戶沒什麼本家,所以前來弔孝的人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村裏的鄉親,還有一部分是陳東升的同事,大家進來時都被胡爺爺的氣勢震懾住,猜測這個老人什麼來頭。
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人在陳東升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陳東升立刻起身看了一眼胡爺爺說:“胡爺爺,本鎮的鎮長和這裏有點名號的人弔唁爺爺來了,我出去迎接一下。”
“去吧。”胡爺爺面無表情的說道。
陳東升快步走出去,很快在他的帶領下進來幾個人,看裝扮是有身份的人,其中一兩個人脖子上的金鏈子粗的都能栓狗了,在靈棚里的守靈人除了胡爺爺全都站起來和來的這幾個人打招呼,從幾個人進來時的氣勢可以看出這些人屬於走到哪裏,都喜歡受人矚目吹捧的主。
幾個人來到陳爺爺的靈前,鞠完四個躬,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座位上的胡爺爺,心裏同時在想:這老頭是誰,什麼來頭,一般人見到我們巴結還來不及,今天夠新鮮的,還有個例外,把我們當空氣。
幾個人是一般的心思,想個胡爺爺一個下馬威,其中一個對陳東升說:“東升我們也和你一起陪陪老人家吧。”說完都站到胡爺爺的前面,把他老人家擋在裏面。
胡爺爺一看就明白什麼意思,那是想讓來弔唁的人看不到他,他老人家只是冷哼了一聲。
就在陳東升以為弔唁的人來的差不多時,從外面進來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白襯衣身體挺直的年輕人,一起站到陳爺爺的靈前鞠躬,禮畢後站在一旁,同樣無視那幾位‘重要的人物’,來的人分三波進來,最後一波進來的人年紀要比前面的人要大很多,身上穿的衣服就很隨便,其中就有蔣飛。
陳東升被這些人徹底的搞蒙,這些人事什麼來頭,搞的像給黑社會的大哥送行似的,他扭過頭去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那群‘大人物’,那些人同樣也是投來詢問的眼神,陳東升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這時最後來的人中一位年紀比較小的人對蔣飛說:“胡老呢?你不是說他老人家在這裏嗎?怎麼沒看到?”
“我在這裏,這這些人的後面。”胡爺爺沒有站起來,就是坐在那裏說話。
後進來的一群人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這是胡爺爺已經站起來想分開眾人出去和大家見面,當碰到大金鏈子時,大金鏈子瞪了一眼胡爺爺:“老人家慢點,衣服很貴的。”
“不好意思小夥子,弄髒你的衣服了,你的衣服還真是不便宜。”胡爺爺用手拍了拍他的衣服“這下行了嗎?我能過去了嗎?”
“可以。”大金鏈子神態傲慢的看着老人家:“記住了我叫陳虎,以後出門見到我叫我虎哥,以後要是在這地界犯事找我,我給你擺平。”陳東升要阻止他犯傻可是還是沒來的急。
胡爺爺並沒有理會虎哥的言語,有禮貌的從那個人身邊側身走過,大金鏈子一副輕視傲慢的表情笑着看着老人的背影,他要是能預見下面發生的事情,就算用槍頂着他,他也不會笑的,因為他沒看到這個消瘦的老人面帶低沉的表情,先是情同手足的兄弟離去,再有發現兄弟是別人害死兇手還在逍遙法外,這兩天發生的事加在一起已經足以讓這個老人感到悲傷和氣憤了,心裏憋着一通火還不知找誰發,現在又有個愣頭青在旁邊點把火,事情可想而知。
老人身邊的侍衛和孫子胡楊已經能想到下面要發生的事情了,用同情的眼光看向虎哥,陳虎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老人直接走到眾人面前說了聲:“我們去屋裏做做。”又看了一眼蔣飛,蔣飛跟了胡老很多年當然知道他眼神里的意思。
最後來的那些上年紀的人在胡楊的帶領下一起隨着胡老到后宅敘舊。
蔣飛和第一波來的人沒有和眾人一起走,而是留了下來,目送眾人離開靈棚,等眾人離開后,走到陳虎面前,雙眼注視他。
“陳虎是吧”蔣飛問道。
當他看到蔣飛的眼神時渾身一顫,但是他不能在眾人面青露怯,脖子一橫:“是我,怎麼了,有事嗎?”
陳虎話音剛落感覺自己眼前一黑,身體飛了出去,剛要爬起來和蔣飛較量,一把冰涼的**頂在自己的腦門上,身邊的人一看蔣飛有槍都不敢輕舉妄動,陳東升趕忙過來打圓場。
“看在家父面子上,不要在這裏把事情鬧大好嗎。”陳東升拉住蔣飛說道。
“我知道,我有分寸。”蔣飛看了一眼陳東升,收起手槍來。
這時陳虎來勁了對蔣飛喊道:“有本事你打死我,留個名,信不信我殺你全家。”
“啊”陳虎發出瘮人的慘叫,除了慘叫聲就是骨頭折斷的聲音。
蔣飛利索的把陳虎的雙手摺斷,陳虎在地上痛的直打滾。
“讓開,讓開。”從外面衝進來幾個小混混模樣的人。
陳虎一看救兵來了喊道:“大哥快來呀,我被人打了。”
“怎麼回事,趕緊把人送醫院,我就晚來這麼一會兒就發生這事,東升這是怎麼回事。”在小混混中間走出一個年紀40歲左右的人問陳東升。
“有事兒,問我,這事和陳東升沒關係。”蔣飛替陳東升回答。
“哦,您是誰,我的小弟怎麼得罪你了。”來人很有禮貌的對蔣飛說。
“他惹一位老人生氣了,我是在替他老人家出氣。”蔣飛語氣平緩的和來人說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在*市的黑道上沒聽過,郝大龍嗎?”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說道。
“沒有。”蔣飛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找死,敢動我的兄弟。”郝大龍用手指着蔣飛喊道。
“是我讓動手的,你的小弟不懂事,我替你教訓一下不行是嗎?”
不知什麼時候胡爺爺和大家已經回到靈棚里,說話的是胡爺爺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
郝大龍轉身看到來人馬上換了一副奴才的嘴臉:“是您在這,您怎麼有時間來這裏呀,也不通知我一聲,這位是?”
郝大龍看到平時高高在上的一把手怎麼畢恭畢敬的站在在一個老頭身邊。
“你別問,帶着你的人走吧,話多少醫藥費,回來我給你報。”中年男子沒好氣的對郝大龍訓斥道。
“是,是,我給陳爺爺鞠躬后就走。”郝大龍現在的表現和抗戰電影裏的胖翻譯有一拼。
郝大龍鞠躬完后,帶着陳虎快速的離開,陳東升對胡楊爺爺的身份更是感到震驚,郝大龍可是本市有名的黑社會的頭子,他經營的不是房地產就是土方工程,在他的印象中沒怕過誰,今天怎麼就想耗子見到了貓。
胡楊的爺爺一看心情不錯對身邊的人說:“你們先回去吧,等老陳下葬后我也回去了,這裏沒什麼事,蔣飛你也回去吧。”
“知道了,那您保重,有時間我去看您。”蔣飛對胡楊爺爺說道。
眾人這才離開,那些‘大人物’一看這陣勢,也不敢再挑釁了,乖乖的退出靈棚。
三天後陳爺爺埋在了,茅九找到的一處墳地,胡楊的爺爺在下葬的當天就回北京了,臨走時,小聲交代了胡楊一句話:如果茅九讓他做他的搭檔,千萬不要同意,一切等陳爺爺的事情查清楚后在商量。
對於爺爺的話,胡楊不是很理解,一方面是要完全的相信茅九,一方面還有對他留一手,對於胡楊的困惑,爺爺的解釋是,一切是為了胡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