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飛身救人
自那日哭求后,雅娜絲有事沒事就往承歡殿跑,經常送波斯特產的開心果和精緻點心去和獨孤靈一起享用,喝紅茶聊天。有時,也會主動跳波斯舞給獨孤靈欣賞,逗獨孤靈開心。
當然,獨孤靈知道,雅娜絲除了討好她之外,其實,更多的是想在承歡殿裏遇見李豫。皇上如今已經不去蓬萊殿了,常去的地方無非是承歡殿和紫蘭殿。白天便到承歡殿和獨孤靈聊天吃飯,晚上便到紫蘭殿過夜。
雅娜絲嘴甜,樂於說些波斯的異域風情給獨孤靈聽。而帶來的開心果、波斯水果以及波斯點心,除了和獨孤靈分享外,恰逢皇上在時,也和皇上一起享用。那時侯的她,就會變得特別開心。這些,獨孤靈都看在眼裏,但她只是微微笑着,那恬淡的笑容里毫無一點醋意,卻常常不經意燃起李豫心中的怒火。
雅娜絲第一次在承歡殿遇見皇上時,李豫的確狠狠訓了她一頓,想賜她白綾來着。不過在她的苦苦哀求和獨孤靈的說情下,雅娜絲總算逃過一劫。但李豫順勢罰她常過來逗獨孤靈開心,倘若獨孤靈不開心,就惟她是問!
獨孤靈其實喜歡清靜,但她想阻止卻阻止不了,因為李豫微笑而堅定地告訴她,若她阻止,那就只好處死雅娜絲了。
其實雅娜絲有事沒事愛往承歡殿跑,起初是為了討好獨孤靈為她說情,後來便是皇上的旨意。但她不以為辱,反而對獨孤靈說,只要能在承歡殿見到皇上,即便要她當奴為婢地侍侯貴妃,她也甘之如飴!
獨孤靈憐她情痴,日子一久,也漸漸拿她當姐妹看待!
只是好幾天卻不曾見到皇后了。獨孤靈不免想:沈珍珠到底在做什麼呢?為什麼回到承歡殿數日,卻不曾來探望過自己?難道是在怪她沒有每日去紫蘭殿請安?可,可這是皇上特許的呀,有孕在身,不必每日請安。況且,沈珍珠應該也知道她並不喜歡坐在那裏,聽其他妃嬪對她冷嘲熱諷,指指點點。不,不對!一定是怪她沒有安排另外的時間主動去紫蘭殿看望她。可是,沈珍珠應該也知道她剛剛喪兄,沒有心情啊。或者,或者是在怪最近自己和雅昭容走得太近了……
“娘娘,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吟風的小手在獨孤靈眼前晃動,笑道,“快把這碗燕窩喝了吧,否則皇上又該怪奴婢了。”
獨孤靈回過神來,笑着接過那碗燕窩,一飲而盡,為了胎兒,她可從不虧待自己。
“哎呀,燙!娘娘,怎麼喝那麼快?小心燙!”吟風着急道。
“沒事,吟風,走,馬上跟本宮去紫蘭殿。好多天沒見着珍珠姐姐,不知她怎麼樣了,去看看她吧。”獨孤靈說著,腳步已急匆匆地往外邁出去,吟風、弄月急忙緊隨而去。
經過御花園時,遠遠地,就聽見假山上的涼亭里傳來笙竹管樂,隱隱可見衣袂飄飄。越走越近時,連弄月都聽出來了,那並非一般的中土樂曲。她笑道:“娘娘,是雅昭容呢。她們一定是在涼亭上排舞。要不要叫她一起去皇后那呢?”
“不了,我們快走吧。”獨孤靈的語氣輕聲而急促。皇后一向不喜歡雅昭容,兩人若一同去,豈非更遭皇后討厭?再說,外人在場,如何能與沈珍珠談心呢?
三人低着頭裊裊婷婷地要經過假山時,“啊……”假山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獨孤靈驚詫地抬起頭仰望,卻見一位碧衫宮女從假山上失足跌落,那聲尖叫聲便是由她發出的。
“蘭兒……”假山上探出許多焦急的臉孔驚呼。
說時遲那時快,獨孤靈不假思索地輕點纖足,凌空飛躍,於半空中接住了那位碧衫宮女。但那蘭兒大約因為恐慌,本是張牙舞爪地胡亂揮動四肢掙扎,在獨孤靈要攔腰抱住她的瞬間,手肘不經意卻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獨孤靈的腹部,獨孤靈大驚失色,卻忍住劇痛抱住她不放,一個漂亮的迴旋,輕飄飄落地。落地的瞬間,她立刻放開了蘭兒,自己捂住腹部皺起眉頭,冷汗淋漓。
“啊!貴妃娘娘,你沒事吧……”急匆匆從石階上趕下來的雅昭容忙上前扶住獨孤靈。回頭怒斥那位失足跌落的宮女:“蘭兒,你好大的膽子!你死了不要緊,要是傷了貴妃娘娘肚子裏的龍裔,看皇上怎麼收拾你!”
蘭兒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渾身打顫,跪地求饒:“求貴妃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當真不是有意的,只是一時失手,請貴妃娘娘饒命!”她將頭磕得地面砰砰直響,額頭血流如注。
“算了……”獨孤靈聲音無比虛弱,絕美的小臉也變得煞白,她隱約感覺有點不妙,腹痛難忍,她掙扎道,“快,吟風,給本宮葯。”吟風早嚇得慌亂了,聽獨孤靈這麼說,驀然醒覺,忙取出安胎藥給獨孤靈吞下。
“啪!”弄月氣不過,上去便給了蘭兒一記響亮的耳光,罵道:“沒心沒肺的東西。貴妃娘娘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用手肘撞她,你不要命了!”
“不,不,求求貴妃娘娘,奴婢真是無心的,求貴妃娘娘饒命!”蘭兒淚流滿面,可憐兮兮地上前抓着獨孤靈的裙腳苦苦哀求。
“好了,弄月,我先扶貴妃娘娘回宮休息,你快去請太醫來瞧瞧。”吟風連忙喚住弄月吩咐道。弄月一聽,點點頭,連忙去請太醫。
吟風轉頭對雅娜絲道:“昭容娘娘,勞煩您派人告知皇上,至於蘭兒,就交給皇上處置吧。”
雅昭容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點頭道:“好。來人呀,快抬頂軟轎來,送娘娘回宮。”
夏日的艷陽照耀在頭頂上,強烈的光芒似千萬把利劍刺得獨孤靈頭暈目眩,腹部劇烈疼痛,痙攣收縮,這一次,真的跟以往不同,連安胎藥也沒用了。獨孤靈已經聽不見旁邊的人在說些什麼,眼前突然一暗,光芒瞬間消失,整個身子似乎落入無邊的黑暗的深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