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心

“我們今天就在這裏過夜，還好，出行之前，我就怕出意外，所以多帶了一桶汽油，倒不用擔心我們走不出去。”扎西次仁用勺子攪拌了一下鐵鍋，慶幸地道。

現在大家處身在一個山洞裏面。這個山洞裏雖然沒什麼東西，但是用來棲身卻非常合適。

“這個山洞還是我哥哥以前發現的，後來就當做巡山隊前往無人區之前的中轉地。後來我哥哥去世，我就沒怎麼來過這裏。”扎西次仁的情緒有些低落。

山洞裏面還有一些陳舊的毯子，都是之前留下來的，曾穎和河秀恩一人披着一塊，坐在火堆旁邊。

雪崩之後，讓這一帶的氣溫一下下降了好多，如果還是簡單地住帳篷，會讓人冷得受不了。

篝火烤得整個山洞暖洋洋地，讓大家都短暫地忘記了現在的險境，專心等待着晚餐出鍋。

河秀恩似乎仍然很失落，猴子一直摟着她的肩膀在安慰她。韓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猴子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比他大幾歲的韓國妞？難道他真的不介意別人是整形整出來的？

吃完晚餐，扎西次仁用一圈石頭把火堆圍起來，又把火堆弄熄一些，只剩一點小小的火苗慢慢燃燒着，然後解釋道：“這樣火就燒的慢，我們也不用擔心半夜會冷了。咱們早點睡吧，明天一大早就出發，爭取能夠早點趕回去。”

篝火一直在慢慢燃燒，所以山洞裏一直都很暖和。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

韓天把自己的意識在整個山洞鋪開，只要有風吹草動，就立刻能夠驚醒他。這是他在飛機上異能進化之後，學到的新技能。

半夜時分，韓天醒了過來。他的意識“看”到一個人緩緩從睡袋裏站出來。

是河秀恩。

她拿着一個小巧的瓶子在扎西次仁的鼻子前一抹，然後伸出手在他身上摸索着，似乎在尋找什麼。不一會兒拿出了一樣物品。是汽車鑰匙。

河秀恩輕手輕腳地跨過猴子的睡袋，然後走向洞口。

她的動作非常矯健靈活，山洞裏有很多碎石，但她行走在上面，竟然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不一會兒，她便走出了山洞。過了一會兒，山洞的不遠處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韓天本來想起身去追，但是想了想，又重新躺下，翻過身來，剛好碰上一雙烏亮的眼睛。

曾小妞兒雙眼在隱隱的篝火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韓天，咧嘴無聲地笑了。

韓天抽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曾小妞兒朝他靠了靠，兩人依偎着再次睡著了。

山洞裏越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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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我們的車沒有了！”

大家是被扎西次仁的驚叫聲吵醒的。

扎西次仁鐵青着臉：“還有那個河秀恩也不見了，車一定就是被她開走的！”

“扎西大哥，你確定是河秀恩偷走了車鑰匙？”猴子的語氣很沖。

“難道還有別人？”扎西次仁冷哼了一聲，“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猴子！”看到猴子還想反駁，韓天出言制止了他，“夠了。”

猴子咬咬牙，脖子一梗，不再說話。

“扎西大哥，我們還有多少食物和水？”韓天非常清楚事情的經過。昨天夜裏，他之所以沒有動，就是因為即便是當場抓住了河秀恩，恐怕也會讓猴子很為難。

“那個女人算是還有點良心，從車上把咱們的帳篷扔下來了，還丟下了一個背包，裏面有些干肉，讓我們不至於立馬就餓死！”扎西次仁瞥了一眼忍而不發的猴子，繼續道，“水的話不用擔心取，我們煮一些雪水，可以當飲用水。”

“把食物分開來裝，我們每人背上自己的食物和水。其他東西，猴子，我和你來背着，怎麼樣？”韓天對猴子說道。

扎西次仁是嚮導，所以他就不能出事，能夠幫他多節省一些體力當然是最好的。

猴子沉默地點點頭。

“扎西大哥，收拾一下煮一些水，我們儘快離開這裏。”韓天有條不紊地安排着。

等水壺裏面裝滿了水，大家檢查了一遍背包，便背起背包走出了山洞。

曾小妞兒似乎像是沒事一樣，依然笑嘻嘻地挽着韓天的胳膊，也不說話。

猴子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背着背包耷拉着腦袋跟在後面。

扎西次仁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群山的另一面，似乎是在擔憂即將到來的未知的危機。沒有車，沒有其他的保障措施，穿越無人區，似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扎西次仁不擔心自己死去，但是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哥哥的仇如何能報？

繞過繞過一座山，入眼的是一片曠闊無垠地乾草地。草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盡頭，那邊隱約可見幾座高聳的雪峰。

“我們已經到了無人區了，這裏就屬於那曲了。”扎西次仁看着地平線盡頭的雪山，回頭叮囑道，“我們盡量小心點。這裏不僅僅有盜獵者，也有野狼。要是碰上狼群，我們就死定了！”

天空碧藍，儘管是冬季，但是陽光依然很炙熱。幾個人走了半天，熱的渾身冒汗。扎西次仁解開藏袍的上半身，把它系在腰間：“我們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繼續往前走。但是我們不能耽誤太久，我們要乘着白天暖和的時候多趕路，在天沒完全黑之前再紮營。這裏的夜晚能夠凍死人！”

韓天點點頭。扎西次仁的野外生存經驗肯定比自己這些小白要豐富多了，自己這一行人可再容不得什麼閃失。

猴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從早晨醒來後到現在，他就一直這德行。

韓天也不忍心說他。畢竟初戀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兄弟朋友還受到了牽連，甚至有可能沒命，換成是誰也受不了。

簡單地就着冷水吃了一些乾麵包，幾個人繼續往前走。

“韓哥，對不起，連累了你跟嫂子了！”走一會兒，猴子聲音低沉地跟韓天說道。

“說什麼呢，猴子！我是那種需要你道歉的人？我們是兄弟！”韓天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別想太多了，早點認清一個人也好。”

“韓哥，我還是忍不住擔心她……”猴子接著說道，“她一個女生，一個人開着車深入無人區，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韓天咂了咂嘴，沒有接他的話。按照昨天夜裏河秀恩的表現來看，她可不是什麼弱女子。

現在回想一下，似乎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河秀恩是做什麼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