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應咒

下自習的時候，學校門口的燒烤店生意十分火爆。韓天等了十幾分鐘，才拿着幾串烤雞翅從人群中擠出來，分給猴子一半，和他邊走邊吃。

“猴子，還沒問你成績呢，你怎麼樣？”韓天忽然想起來，就隨口問他道。

“還行。都及格了。”猴子拿紙巾擦了擦滴在身上的油，不在乎地答道。

“唉，我特么悲催。”韓天無語了。

猴子也不知道怎麼說，開口道：“韓哥，你語文還不錯啊。要是我語文有你的水平，我也挺知足的。你是怎麼學的啊，平時也沒怎麼看你聽課。我他媽怎麼弄都弄不起來了。”

“語文還不簡單。你多看書多背書就行了。老子的數學算是完了，憑藉老子一人之力，把班上的平均分拉低了兩分......”韓天一想就有些欲哭無淚。

“牛逼啊。韓哥就是韓哥！”猴子打趣他道。

“滾你MLGBD！”韓天斜了猴子一眼。

兩人有說有笑地向家裏走去。

“韓哥，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哭？”猴子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問道。

“哭？”韓天細細一聽，還真像是有人在哭，聲音似乎有些熟悉，“走，肯定是後門的巷子那邊。去看看。”

兩人轉身朝學校後面的巷子走過去。

學校靠近後門的位置，建的都是學生宿舍，6層的宿舍樓後面又是高高的院牆，學校為了防止住校生翻牆出校去網吧通宵，所以在院牆上面用水泥鑲了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不過照樣擋不住某些住宿生嚮往外面世界的腳步。經常被翻牆的地方，玻璃渣早就被磨平了。

學校對面是居民樓，也是一條高高的院牆來保護居民樓的安全，兩條院牆中間留了一條巷子，因為沒有路燈，所以顯得很黑暗。這也就成了學校的一些不良學生的最愛，成了打架抽煙等各種違規違紀活動的天堂。

“他媽的，臭**。老子不是跟你說過，讓你今天拿一千塊錢嗎？錢呢？”一個男聲在巷子裏面低吼道。

韓天這回聽的一清二楚，他拉着猴子，悄悄地接近巷子，然後躲在拐角處，探出半個頭往裏面看。

這時候學生都基本上回家了，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學校宿舍樓照出來的燈光，讓韓天能夠大致看清楚裏面的情況。

“吳哥，我今天沒錢，我爸爸出差了，要一個多月之後才會回來。我爸回來了我就給你好不好？”一個女生邊哭邊說。

因為圍了一圈人，說話的女生被擋得死死的，韓天沒看清是誰。但是聽聲音有些像李曼琪的聲音。

“好啊。一個月之後給我錢，那今天怎麼辦？要不你就陪我和我這些兄弟睡一夜，抵了算了吧，哈哈！”一個披着一頭黃毛的男聲猥瑣淫邪地笑着說道，一邊去拉被圍在牆角的女生。

“不要！吳哥，你放過我吧......我今天回家找我媽要錢，我明天就給你.....嗚嗚，不要，不要！！”女生邊哭邊求饒，到後面一下尖叫起來。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黃毛男突然提手，給了女生兩耳光,“啪！啪！”

耳光聲在巷子裏迴響起來

“吳哥，你放過我，我明天一定給你錢......嗚嗚”女生大聲哭求着。

“他媽的，老子還拖不動你了，來兩個人，給老子把她抬着走，WCNMD，要是再不配合點，老子今天在這裏先把你打得你不能動！”黃毛男明顯有些怒不可遏了。

女生大哭着在地上掙扎，但是一個女生怎麼敵得過一群男生，掙扎半天後，黃毛男再忍不住，提腿踢了她兩腳，然後讓兩個男生架起她往巷子深處走去。韓天看清了，就是李曼琪。

韓天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出來了，揚聲道：“你們這樣欺負一個女生算什麼男人？”

黃毛男沒料到居然有人跳出來了，一回頭愣了一下，轉而獰笑道：“我操，英雄救美啊。他媽的，老子讓你看看英雄是怎麼當的！”

韓天也知道自己絕對打不贏他們，對面的一群人，一個個染着各色的頭髮，流里流氣的樣子，明顯都是街上的混混。自己一個學生，雖然也不是什麼好學生，更何況雙拳難敵四手，自己上去肯定是挨揍的對象。但是看着李曼琪被他們架在那裏，雙臉紅腫，淚流滿面，心裏不由騰起一股無名之火，不由罵道：“一幫傻逼，除了欺負女生，還他媽能幹啥？我操你馬勒戈壁的！”

黃毛男一聽，火冒三丈，直接上前一腳踢過來。韓天側身一閃，一把抱起他踢過來的腿，正準備用膝蓋去頂他的肚子，卻不料黃毛男身子一扭，另一條腿緊跟着凌空抽了過來，一下踢中了韓天的頭。頓時韓天只覺得雙眼金星直冒，撲通跌坐在地上。緊跟着身上就挨了幾腳，其中一腳踹在肚子上，讓他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斷了。韓天慘叫一聲，弓起腰用雙手拚命護着頭部，好讓自己少受一些傷。

“我操，我**操，踢NMLGBD，哎喲！”猴子在一邊也是被打了，不過他一邊挨打，一邊嘴裏罵罵咧咧的，反而讓他挨得更重了。打他的混混因為被罵，於是打得更加賣力。

架着李曼琪的兩個人早就加入的打人行列，李曼琪跌坐在一邊，看着韓天和猴子兩人被打，只是放聲痛哭着，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

也不知道多久，天空忽然響起一聲炸雷，“轟隆”一聲，把打得正歡的一群混混嚇了一跳。

“我操！”黃毛一驚，開口就罵了，“要下雨了？”

天空確實有點陰雲密佈的意思。

“算你們運氣好！”黃毛看着躺在地上的韓天和猴子，兩人身上灰撲撲的，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臉上也是連青帶紫的，腫成了豬頭，於是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扭頭看旁邊的李曼琪仍然在嚶嚶低泣，忽然就失去了興緻，敗興地道：“他媽的，賤人，今天便宜你了。老子下個星期一來拿錢。今天是星期幾？”

“星期四，”旁邊有人答話。

“好，老子給你四天時間，下個星期一，老子要是看不到錢，你知道後果！我們走！”黃毛說完帶着一群混混離開了。

韓天趴在地上，感覺腿腳都癱瘓了，肋骨就像斷了一樣，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猴子也在一邊哼哼着，估計好不到哪裏去。

李曼琪見黃毛他們一走，心裏一松，眼淚更是嘩嘩地往下淌，看着地上的韓天和猴子的凄慘模樣，心裏感激之極，正要走上前去扶起他們。

突然，一道雷電從天而降，直接劈在了韓天身上，只聽韓天一聲慘叫，立刻沒聲了。

“啊！！韓天！韓天！你怎麼樣了？”李曼琪尖叫着撲過去，看着韓天渾身一片焦黑，不敢太用力，一邊輕推着他一邊尖叫着想叫醒他。

推了幾下，韓天依舊一動不動，李曼琪心裏驚恐到了極點，不由張開喉嚨大叫起來：“救命啊！快來人啊！救命！！”

旁邊的猴子掙扎着爬起來，看見韓天的模樣，也傻了，慌忙對李曼琪道：“快報警！快打120！”

李曼琪在包里摸了一下，還好，黃毛走的時候沒有把她的手機拿走，立刻從包里翻出手機就報警。

那邊警察一聽都快死人了，立刻出警，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

看着地上焦灼漆黑的一團人炭模樣的韓天，警察也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亂動。等救護車來了之後，一位中年醫生聽了一下韓天的心跳，直接開口吩咐：“還是活的。來兩個人，輕一點，先抬上車，趕緊送醫院急救！”

猴子和李曼琪也跟着上了救護車。救護車一路呼嘯着往醫院急趕。

猴子在車上給韓天家打了個電話，韓天的媽媽李娟一聽韓天快死了，差點沒當場暈倒，急忙和他爸爸韓壽成一起趕到了醫院。

等韓壽成夫婦到了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猴子和李曼琪兩人垂頭喪氣地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誰也沒說話。兩人還是穿着之前的臟衣服，侯青的手上綁了一段繃帶，身上傷口都在來的路上順便清理的一下。還好沒有重傷。

“侯青，怎麼回事？你快跟我說說。”李娟看到猴子，急忙拉着侯青問道。

“阿姨，”猴子站起來，眼睛一下紅了，有些要哭的感覺，回頭看了看李曼琪，然後就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事情的經過。

韓壽成夫婦一聽都傻了，被閃電擊中了？這算什麼回事？說難聽點，這是天打雷劈啊！

李娟當場就哭了：“老公啊，咱家孩子沒作孽啊，怎麼就被雷劈了啊？兒子死了，這叫我怎麼活啊！”

韓壽成急了：“什麼死不死了，咱兒子這不還在搶救嗎？要是死了，醫生還救個啥？再說了，咱兒子這是見義勇為，什麼天打雷劈的，你亂說個什麼！”

李娟一想也對，兒子這是在做好事，至於被閃電擊中，那只是倒霉而已。這麼一想，李娟稍稍釋然一些，但是一想到兒子凄慘的模樣，李娟心如刀絞，但是自己兒子還在裏面搶救，她也不能做什麼，只好流着淚陪着老公還有猴子他們一起在手術室外面焦急地等着。

猴子和李曼琪兩人的父母緊接着來了醫院。李曼琪的媽媽吳梅一早就知道事情的經過了，感激地跟韓壽成夫婦和猴子的父母道：“今天這事，真的要感謝韓天那孩子和侯青了。咱家曼琪要不是他倆，真不知道......”

“唉，你也別這麼說。你家曼琪沒事也是好事一件。曼琪臉上不要緊吧，都腫了，還是上點葯吧。現在韓天會怎麼樣，也要看看醫生怎麼說了。”韓壽成打斷了吳梅的話，也好言讓兩家的父母帶孩子回去休息了，畢竟孩子們明天都要上學。

“媽，你幫我請假，我這兩天不去學校了。韓天幫了我，我也得幫幫他，在這邊照顧他幾天。再說了，我臉腫成這樣了，我也不好意思去學校。”李曼琪突然開口道。

吳梅看了看女兒紅腫的雙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也好。我先跟你們年級主任打個電話。咱們先回去休息吧。”

“我也不去了，老爸，你看我手都快斷了，去學校了也沒法專心聽課。等傷好了我再去。”猴子也在旁邊跟着腔。

侯青的爸爸叫侯勇，看著兒子這幅模樣，也是一肚子怒火無從發起。兒子做的是正確的事情，怪只怪那幫混混作惡多端。於是點了點頭，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跟韓壽成夫婦打了個招呼，先回家去了。

韓壽成夫婦依然沉默地在醫院急救室外焦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