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周六晚上,任流生和老五李辰運,老大白水在QQ遊戲裏面鬥地主,玩了一會,老五李辰運突然說道:“光是這樣玩,沒什麼意思,不如賭點有意思的吧。你們看怎麼樣?”
任流生:“老五,你想到什麼歪點子了?”
白水:“聽起來有好玩的了。”
李辰運:“一個人湊50塊錢出來,合起來就是150元了,我們打牌到十點,看誰輸了,就用這150元在網上買一件東西,寄到他的公司地址。”
任流生有點意外,輸了的人還有東西收,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白水:“你直接說買什麼東西吧,別吊人胃口了。”
李辰運:“你們聽好了,到時候要買的東西是........飛機杯。”
任流生正喝着水,聽到他打出來的字,大吞了一口,被嗆了一下,咳嗽了幾聲。
任流生:“不能這麼玩吧,要是讓同事知道了,多尷尬,影響形象啊。”
白水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老五,這種賭法,你都能想得到,I服了U,那就來玩吧,who怕who。”
李辰運:“老八,這有什麼的啊,輸的不一定是你,而且就算寄到你公司了,別人也不一定知道是什麼東西啊,是吧。你不會現在還是個處男吧?”老五在誘導着任流生,後面還加上了激將法。
任流生:“我的第一次是給我的夢中情人了。”想想他們也能知道任流生說的是什麼,不過也只能這麼迴避自己此刻尷尬的處境了。況且現在其它兩人都已經同意,除非今晚不打算玩牌了,不然只能參與這個賭局。不過任流生知道自己的牌力,比起兩個人,自己輸的可能性更大。
任流生:“那就開始吧,我就不信輸的人會是我。”
李辰運:“唬唬,那就開始了,哈哈。”
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鬥地主,就到了十點,任流生還是積分最低的那一個,願賭服輸,把錢轉給了老大白水,買東西的事就由他負責。
這幾天,任流生都在提心弔膽的,是真的怕萬一在公司里,別人知道包裹裏面是什麼東西了,自己恐怕沒臉繼續呆下去。還好快遞送來的時候,聽到喊任流生的名字,他馬上就跑過去說是自己的,要上別人幫忙簽收就有露陷的危險。還好外包裝是沒有任何字的密封包裝,快遞單上也沒有標明是什麼東西,就是不知道快遞員是不是已經猜到,任流生感覺到他臉上有一種特別意味的笑。詹薈香問任流生:“阿生,是網上買了東西了嗎?”任流生強裝鎮定:“嗯,是的。”就朝着自己座位走了過去,把東西放在背包里扣好。下班拿回家后才真正把這幾天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周六的時候,不用上班,任流生在家裏看書,眼睛有點累了,就看着窗外,起了不小的風,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暴風雨前烏雲壓城的寧靜,下雨前柔柔的輕風,沒有風時雨中的旋律,都是任流生喜歡的情境,所以鎖上門,走到了只有一個頂棚的樓頂,四面只有女兒牆,並沒有其它圍欄擋住視線。可能是之前風太大了,任流生的衣服被吹到了地上,見到這樣子,趕緊撿了起來拿回房裏。還好是晾乾了之後掉下來,不然掉在地上髒了還得再洗一次。
重新走到樓頂,見到地上還有幾件女性衣褲,特別顯眼的是一件粉色的連衣裙,應該是睡裙的樣子,一時猶豫,不知該不該幫忙撿起來,隨便走着看看四周也沒見個人影,想起之前自己衣服掉的時候,就有人幫任流生放到了那張椅子上,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這套衣服的主人,只是難道自己幫這點忙,還要擔心別人以為自己有戀物癖嗎?
再看了看四周,還是沒人,就把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撿起那件連衣裙的時候,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面料柔滑質感,讓任流生忍不住多注意了一下手裏的觸感,本來是先撿起粗糙的牛仔褲,放在手上,手指接觸到連衣裙的時候,本能地把連衣裙放在了牛仔褲的下面,接觸手掌的位置,再撿了其它衣物之後,放在了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走到女兒牆邊,感受着輕輕吹過的微風,看着遠方,似有雷雲滾動,並不平靜。一個地方站了幾分鐘,就走到另一邊,轉身的過程中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到那件粉紅色的連衣裙,如此兩三次,任流生想到,剛才好像太緊張了,忘了在撿起衣服的時候甩動一下灰塵,撿自己衣服的時候都還有習慣性的甩動,幫別人撿的時候怎麼就忘了呢,真是奇怪。再次看了看四周,慢慢過去一件一件甩動了一下,再自然地放好。不好意思再呆在上面,任流生趕緊回到了屋裏。
相處得久了,何青竹在與同事們的交往中,越來越顯露出一抹男孩子才會有的爽朗英氣,本來在女同事中,何青竹就是容貌最好的一個,墨黑色披肩長發,沒有仔細分別看過她的五官,但搭配起來,整張臉給任流生一種很自然協調的感覺,似乎改動了其中任何一處,就會完全變了味道。平常素麵朝天,任流生沒有見過她化妝的樣子,或者是平常化了淡妝,沒有經驗的任流生看不出來。偶爾穿着小西裝套裙的驚艷,總是能更多地吸引任流生的目光。
對待任流生,她似乎沒有特別在意男女之別,一次兩個人在廠里,她知道任流生又被安排了項難度不低的工作,站在他的側面,用手拍了拍任流生的肩膀,說道:“流生,真是公司的頂樑柱,這樣的活又得你來做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腦細胞。”任流生感受着她關心的話語如沐春風:“都習慣了,誰讓公司里就兩個設計呢,到時候需要你的幫忙,可不準推辭。”何青竹微笑着說:“沒問題。”
轉過頭看着一個角落的工人,說道:“我先去那邊看看了。”任流生點了點頭,看着她走向那邊的背影,回味剛才何青竹手拍着自己肩膀的感覺,似乎是拍了兩三下,搭在肩上幾秒之後才拿下來的。這讓任流生想起了不知從哪看到的一句話:當你的手偶爾搭在我的肩頭,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死的溫柔。
廠里一個男同事叫阿山,過來跟任流生說:“何青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你看剛才都親密地拍着你的肩膀。”
任流生搖了搖頭:“不是的,你想得太多了。”
阿山不信:“肯定是有點意思的,你加把勁啊,不然怎麼搭着你的肩膀,不搭着別人的。”
任流生:“她都有男朋友了。”
阿山:“有男朋友又怎麼樣的,又沒結婚,你還是有機會的。”
沒想到連阿山都這麼看得開,不過任流生知道他們幾乎是不可能的。
下了班,已經快下午6點,任流生和何青竹一起出了廠,有何青竹在身邊,任流生面上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樣子,心裏卻是挺開心的,漸漸變暗的天色即使走向寒冷的黑暗,似乎也感覺不到有多麼寂寥。
進入地鐵里,平常兩個人是坐不同方向的地鐵。任流生說道:“我今天坐到客村轉線吧。”
何青竹知道任流生平常是從公園前轉車的,說道:“幹嘛要從客村轉,這樣你轉兩趟挺麻煩的,你還是坐1號線吧。”
任流生堅持道:“差不多都一樣的。”就跟着她走到3號線前的等待區,地鐵在這時正好進站。
她見任流生還站着,意外說道:“你還真的打算繞遠路啊,別了,你去坐1號線吧。”
任流生見到她再次這麼說,也不好再堅持跟她一起走,就說道:“那我去坐1號線了。”
何青竹:“88”
任流生:“88”
任流生站在那裏沒有進去,看着何青竹走里地鐵里,轉過身來,兩人相對一笑。整輛地鐵過站以後,任流生走向另一邊的1號線,從公園前換乘回家。
晚上還是要自己一個人做飯,任流突然有一種感慨,什麼時候我回家才能有飯吃呢?
關英台、揭微芙已經有了孩子,平常閑聊得比較多的內容,就是關於孩子的,給任流生的感覺似乎女生結婚後一切生活的中心都圍繞着孩子,平常公司晚上的活動不能參加,要回家帶孩子,周末也一樣。關英台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現在工作賺錢,還不都是為了我那個孩子。其它的就別想了。”
可能真的是這樣的吧,孩子剛出生前兩年,女性帶孩子是會很累,任流生也不覺得男性就能逃避不管,只是生活中的確是不少男人是把照顧孩子的事扔給了妻子。之後幾年的孩子還是會經常粘着母親,直到上小學之後一段時間,做母親才會輕鬆一點,不用時時刻刻看着孩子,會重新獲得寶貴的自我時間。
聽着兩個人經常聊到家庭鎖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雖然也知道婚後生活是不可能只有琴棋書畫詩酒花,只是聽着她們說著生活中一點一滴,任流生似乎對婚後的生活有了一絲絲恐懼,也不知道是不是患有輕度恐婚症。如果生病的話,還得對的人來治。
四月份的時候,詹薈香從公司離職,去了另外一個公司。在穗城這個城市就是這樣,人員流動性很大,特別是年紀比較小的員工,一兩年換個公司是很平常的事。說不準之前一起工作的同事,什麼時候有了另外的打算就離職了。雖然不在同一個公司也保留了聯繫方式,只是沒有共同的事情,很多人都是聯繫得越來越少。也許過了幾年,都忘記了他的名字,隱隱約約偶爾想到還有那麼一個同事,記憶里模糊的臉怎麼努力地想也無法變得更清晰。
公司為了補充人員,新招了一個業務,叫鳴笙,二十多歲,大大咧咧的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