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學的勞動課

村裏的小學，每一年都承包了十幾畝地，種上甘蔗，而所有的工作，都是學校老師組織學生去做的，跟學生說這是勞動鍛煉課。一二三年級太小還不用去上勞動課，四五六年級就都得去。

先是搬肥料到地里，甘蔗地離學校有幾公里，學生從家裏帶來了扁擔和袋子，一點一點地挑了幾趟。每個人的任務是一袋50KG的肥料，任流生身體不行挑了幾趟，還剩下半袋。他看到了一個男同學一下子背了半袋在身上，慢慢往前走着，只是走了十幾米就得停下來歇會，但這樣看着像是比較有效率，跟另一個同學商量了，下一趟也這麼背剩下的那些。

只是往回走到一半的時候，任流生看到自己的數學老師推着一個獨輪車，上面有不少肥料，老師跟任流生說，讓他們不用回去了，所有的肥料現在都挑完了。然後任流生就跟在老師後面走回到甘蔗地里開始施肥。

等到甘蔗長到四五十厘米高這樣，高年級學生又要上勞動課了，這次是要去拔草，班主任安排他們到一塊地里，甘蔗種成一列一列的，每一個人負責拔一列，任流生的動作比較慢，漸漸就落在了後面，等到別人都拔完了，任流生還有50米的草沒有拔完，其它人都在等他拔完了老師才讓走，任流生感覺到很不好意思，其它班的都陸陸續續回家了。班主任見任流生拔得這麼慢，別人都看着也不是辦法，就叫全班其它同學每個人再分着幫任流生拔一小段，人多了就是快，後來任流生還是最後一個拔完他自己的那一點，全班同學才開始回家。

十二月份的時候，甘蔗成熟，可以砍倒再削葉打捆。第一天，任流生的動作比較慢，一個人砍甘蔗的任務沒有完成，但天色已晚，別人都回家了，老師不可能還讓他在那砍，就讓任流生第二天補上。第二天老師讓兩人一組給安排任務，任流生跟一個大個子組成一隊。第一天任流生因為動作慢沒有完成任務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經常拿着一根甘蔗在那嚼着，笑着對任流生說：“我吃完甘蔗再砍，都會比你快很多。”任流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也沒有在意他經常吃甘蔗，自己不覺得累就多幹些時間。有了大個子的組隊，任流生這隊跟其它人差不多同時完成了任務。

第三天，老師讓任流生幫忙給班裏的同學計數，每個隊砍了多少捆，任流生就在本子上畫一個橫線。其實，老師多次對任流生照顧有加，恐怕是因為任流生的學習成績是班裏最好的。有些調皮的男生知道任流生好欺負，就騙任流生說剛才扛了一捆過來，任流生沒有給記上。有些更過份的，直接讓任流生給多加上兩捆的數量。這些被其它同學知道了，除了憤憤不平外，就是責怪任流生太軟弱可欺。還好都是沒多大的小孩子，並不記仇，不然任流生就不好過了。

四年級的另一次勞動課，任流生意外受傷了。那天下午還沒到勞動的時間，任流生和幾個同學在外面滾鐵環，就是手裏拿着一個勾形鐵杆，使一個大圓環在地上不停地向前滾，他們看到班上一個同學在向學校走來，滾着鐵環，悠哉游哉的樣子，肩膀上扛着一個鋤頭，就慫恿在滾鐵環的任流生過去跟他對碰，那時候他們經常這樣玩，任流生聽他們的向著那個同學的方向滾得越來越快，那個同學見狀也加快速度迎面撞來。

兩個鐵環撞在一起，誰贏誰輸任流生已經記不得，只是兩個人在相撞之後，身體總要避開一點，兩個人眼睛又只盯着自己手裏的鐵環，那個人一轉身，肩膀上的鋤頭就撞到了任流生右邊耳朵旁邊的臉頰，任流生本能啊了一聲，卻沒發現有多痛，也沒在意，在其它同學都趕上來后，任流生才知道自己被撞得出血了，手掌摸上去，半邊手都染上了血跡。他們有點害怕了，推着任流生趕緊去找老師。任流生倒是覺得沒多大事，也不是特別痛，想要去河邊洗洗就好了。只是一個人的力氣抵不過幾個同學的合力。他被幾個人又扶又推地走到了老師的宿舍。見到了教他們班數學的林老師，林老師見到任流生出不了少血，立刻過來看着傷口，簡單問了一些受傷的原因和情況。他就一個人扶着任流生到村裡一個醫生那接受治療。一路上，看得出林老師是很着急的，任流生走得不快，林老師都是托着任流生的腋下，幾乎是把任流生抬到了一千多米外的村醫那，途中任流生的腳只是偶爾着地支撐幾步。

到那，林老師還以為要給傷口縫針，怪不得之前林老師這麼著急，醫生說傷口比較小，還不用縫針。包紮好后，林老師付了醫藥費。然後帶着任流生回家。任流生的父母都非常感謝林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