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務處主任
這一晚上韓錚幾乎沒怎麼睡，折騰了半天，只要一閉上眼睛，下午的事便會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其實這些事情他挺難接受的，縱然表面上坦然，可心中還是忍不住會去想。
再者，他也思考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該跟田永勝提什麼樣的要求。
如他跟母親所說的那般，他跟田永勝提要求並非是乞求，而是等量交換，所以他也沒什麼負擔。
只是，到底該提什麼樣的要求？
錢么？如果要個幾百萬或許也挺不錯的，幾百萬啊，想他韓錚長這麼大，經手最多的一筆錢就是父親的住院費，有幾萬塊。
對於韓錚這樣的家庭來說，幾百萬似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倘若有了這幾百萬，那韓錚就再也不用為了學費和生活費發愁了，母親也不用每日早出晚歸，去做那小買賣。
田永勝能同意給自己幾百萬么？韓錚忍不住想了想，轉而又覺得田永勝沒必要拒絕，雖然他不知道田家到底有多少錢，但看那架勢就不像缺錢的主，或許幾百萬對他們來說只是很小的一筆而已，或許就是一輛跑車的錢。
只是……錢總會花完的，或許幾百萬會讓他有一個舒適的生活，可僅僅是這樣就算大富大貴了么？
幾百萬不說，最起碼在水泥廠小區里算是首富級別的，可在外面呢，在田家人面前呢？
或許仍舊入不得他們的眼，在他們眼中，自己仍舊是一個可以隨意擺佈的私生子。
如果不要錢，那要什麼？股份？還是企業？
田家的萬聖集團應該是在京城，而自己是不可能去京城的，就是不知道田家在中州有沒有什麼公司或者是實業。
就這般想了整整一夜，凌晨四點多韓錚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下。
等早晨他醒的時候，母親早就已經騎着三輪車出攤去了，隨意吃了幾口母親留下的早飯，便出門往學校趕。
平時韓錚上學還是很準時的，不過今天卻晚了幾分鐘，等進校門的時候，學校已經開始上早自習了。
韓錚背着書包疾奔，心中想着千萬不要讓教務處的人逮到，不然這一早晨就有的受了。
然而他今天的時運好似不怎麼樣，剛剛跑到樓門，就見教務處主任帶着幾人攔在那裏，韓錚必不可免的成了遲到人群的一份子。
“都站好了！”教務處主任竇成背着說，有些發禿的頭頂溜光鋥亮。
韓錚心中暗呼倒霉，卻也沒辦法，只能和其他幾人一同站在竇成身後。
若說起來，學校的老師們都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那些任課老師，往往都是和學生同起同睡，一天下來也頗是繁忙。
但有些人，就諸如竇成這些人，卻是着實可恨。
查遲到算不得錯，教育學生也算不得錯，可一教育就是一上午，又是寫檢查又是幫忙做衛生，可以說浪費的時間卻是比遲到的時間多上幾十倍，完全是本末倒置的行為。
這般站了一會兒，看着沒有遲到的學生，竇成這才轉身向教務處走去，而之前教務處的幹事就已經把韓錚等人的班級姓名記到了本子上，幾人也只好跟在竇成後面一同向教務處走去。
進了教務處，韓錚幾人自然是老實站着的，而竇成卻是不緊不慢的和其中的一個女幹事聊起了天，轉而又慢悠悠的泡了杯茶，等他看向韓錚幾人的時候，早自習已經過了一半了。
“都說說吧，如果你們的理由讓我信服，那我就放你們回去。”竇成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翹着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說道。
“竇主任，我早晨肚子疼，所以來晚了。”
“竇主任，我車胎漏了，是推着車子來的學校，所以……”
“竇主任……”
幾個學生紛紛講着理由，韓錚卻是沒說話，心中暗道，說這些有什麼用？竇成這老貨裝逼成癮，說什麼都是白搭。
事情果然如韓錚所想，竇成並沒有信服學生們的理由，反正是將茶杯重重的在放在桌子上。
“學校三令五申不能遲到，你們都當成耳邊風了？天天肚子疼，天天車胎漏了，全校這麼多學生，為什麼別人沒肚子疼，為什麼別人的車胎沒漏？跟你們說八百遍了，你們就是當耳旁風，是不是覺得學校不敢處分你們，我告訴你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申請退學，尤其是你……”
竇成突然指向韓錚，瞪着眼睛道：“你一個高三學生居然還遲到，你知不知道馬上要高考了？就你這樣的，參加高考也是白搭。”
竇成說著喝了一口茶水，接着又道：“都寫檢查，一千字的。我告訴你們，這是第一次，以後要再讓我抓到你們，就直接勸退。”
女幹事從旁邊拿了紙筆，一一分給韓錚幾人，幾人自然是不能坐的，只能站在桌子旁邊寫。
一千字不多，幾人很快就寫好，他們也是想早點回去，畢竟他們已經佔了快一個多小時了，第一節課都上課了，就算是韓錚都覺得有些累。
女幹事將檢查一一收了去，交給竇成看，竇成只是瞄了一眼，就把檢查鎖在抽屜里。
韓錚幾人見此都是長出一口氣，想來總該放他們回去了。
卻不想，竇成並沒有這個意思，畢竟他也沒什麼事兒，學校之中，也就是他們這些人最閑了。
“都過來給打電話，讓你們家長來一趟。”竇成靠在椅子上，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道。
韓錚幾人一聽這話，都是臉色一邊，韓錚更是有些為難，他媽早就已經出攤了，哪有空來學校？
其餘幾個學生也都是一臉苦色，紛紛道：“竇主任，我錯了，你給我一次機會，下次我肯定不遲到了。”
“竇主任，別叫家長了，求求你了，我再也不遲到了。”
韓錚也是走上前，忍着在竇成禿頂上捶一拳的衝動道：“竇主任，我媽已經出攤了，而且就她一個人，她實在沒空。”
竇成仍舊那副模樣，好似在聽幾人解釋一般，等幾人說完才道：“我已經把話跟你們說的很明白了，都聽不懂中國話？你們家長來，你們就能回去，哪個先來哪個先走，不然就在這兒站着吧，也不用上課了，反正你們也不願意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