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令人恐懼
柳夢瑤再次道謝。
柳夢瑤與胥天祥又敘了一些話便告辭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穿過街市,街市上人頭攢動,嘈雜繁榮。冰清將頭探到車外看着街上的繁華景象對柳夢瑤說道:“來了京都也有些時日了,也沒有出來逛逛……”
柳夢瑤嘴角泛起笑意輕聲說道:“等過些時日,我們有了自己的住處,你想逛多久就逛多久。”
冰清自知自己語失,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柳夢瑤笑而不答。
幾人走到一處稍微僻靜的地方,柳夢瑤問霍道遠說道:“我看你和胥煜練劍了?”
霍道遠笑着說道:“坐着無聊便起來活動活動腿腳……”元豐說道:“是他逼着人家比試的……”
霍道遠呵呵一樂說道:“我哪有……”說著看了一眼元豐,可元豐並沒有搭理他。便接着對柳夢瑤說道:“胥公子的功夫不錯……”稍微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只是玉峰道人的玉峰劍法他只學了三成,火候還是不到……”
“玉峰山的玉峰道人?”柳夢瑤問道。
“是。”霍道遠隨意說道。
“有什麼蹊蹺嗎?”元豐她話中有話,便問道。
柳夢瑤沉思了片刻說道:“玉峰道人在世上不是只與姑姑有來往嗎?胥公子怎麼可能會玉峰劍法……”
“確實如此!”元豐想了想說道。
“或許玉峰道人與胥天祥也有接觸,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霍道遠說道。
“或許吧……”柳夢瑤不置可否地拖長聲音說道。
“還有件事……”元豐說道。
“什麼事?”柳夢瑤問道。
“我們來侯府的事情恐怕相府已經知道了。”元豐說道。
“知道就知道吧!該來的總會來……”柳夢瑤坦然地說道。
柳夢瑤他們去侯府的事情林子昌當然已經知道了。因為林子昌在各府中幾乎都有眼線,雖然胥天祥多年沒有參與朝中事務,可是只要在皇上身邊有影響力的人物,林子昌是不會放過的。
當劉管家告訴林子昌柳夢瑤等人去了胥天祥府上的時候,林子昌緊皺眉頭說道:“這個小姑娘竟然連他也揪出來了。”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林子昌冷冷地說。
劉管家面無表情地答應一聲出去了。
當晚一抹殘月掛在天空,星星閃耀着淡淡地光輝,宛若銀屑。
微風輕撫,送過來淡淡地月季的幽香。
一切靜謐、舒雅。
幾個黑影從屋頂閃過,輕輕落在院中,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元豐等人早已有所準備。霍道遠見幾個黑衣人落到院中,從屋中跳出厲聲喊道:“你霍爺爺等你很久了……”
來者一臉驚恐的神色。
合衣躺在屋頂的元豐從上面跳下來,擋住了來者的去路,武姝則擋在柳夢瑤的門口。
“這又是些什麼人?”冰清驚恐地問道。
“想要我們命的人……你回去告訴夢瑤姐,安心躺着,不用擔心……”武姝笑着說道。
冰清答應一聲向裏屋跑去,見柳夢瑤靠着榻邊半躺着,說道:“又來了幾個黑衣人……”
柳夢瑤微微一笑道:“來的倒還真快。”
冰清坐在柳夢瑤的榻邊,面有驚懼之色,名義上是她在陪柳夢瑤,其實是柳夢瑤在陪她更恰當一些,因為柳夢瑤沒有絲毫害怕之色。
激烈的打鬥聲持續了一刻鐘的功夫便消失了。
元豐進來說道:“屍首還像上次一樣擺在門口了。”
柳夢瑤點點頭,“元豐哥哥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元豐走後,冰清服侍柳夢瑤卸了裝束,正要安寢。
佩兒來了……
柳夢瑤沒有起來仍然躺在床上問道:“有什麼消息嗎?”
佩兒說道:“回稟少閣主,您送出去的圖紙,外面說已經按您的要求完成了。”
柳夢瑤一聽是一個好消息,面露喜色地說道:“太好了……”
“還有……你讓陶媽媽看的院子,陶媽媽說很好……可以考慮搬進去……”佩兒停停頓頓地說道。
柳夢瑤聽着是個好消息,可是聽着卻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於是問道:“佩兒……今日你說話為何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不好說的嘛……”
佩兒聽柳夢瑤如此說,先是用一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咬着下嘴唇,獃獃地站着也不說話。
柳夢瑤耐心地看着她。
佩兒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見柳夢瑤還在看着她,於是突然跪下用含着梗咽的語調說道:“劉福說,相府的人似乎在盯着他,好像他們已經開始有所懷疑了……”
柳夢瑤看着跪在地上的佩兒,她現在就是一個楚楚可憐,渾身都在顫抖的小姑娘,不禁心頭有一股寒意湧上來。
於是她批了一件外衣下了床榻,走到佩兒身邊,彎腰將她扶起,暖語安慰道:“如果劉福這樣說,也許真的開始懷疑了,相府的手段我也是知道的……”
佩兒站起來,兩行眼淚像冰晶一樣從百合花般白皙、嬌嫩的臉龐上流下來,瞬間刻出了兩道深深的紅印。她用帶着哭腔的沙啞嗓音說道:“對不起少閣主……”
柳夢瑤用透心涼的雙手溫緩地拍拍佩兒的雙肩說道:“你感覺害怕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柳夢瑤的安慰令佩兒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她含着淚點點頭。
柳夢瑤接著說道:“你去找劉福,就說是我說得,讓你倆先撤出來……”
佩兒低聲說道:“少閣主,如果我們撤出來,你們和外面的聯繫……”
柳夢瑤在地下走來走去,說道:“我們的事情,我再繼續想辦法……”她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即使你們兩個留下來,也有可能是枉丟了性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佩兒站立一旁,沒有再說話。
柳夢瑤叫冰清出來讓她給佩兒拿了一些銀兩。佩兒一再推辭,但最後柳夢瑤還是讓她收下了,“錢多不壓身,拿着吧……”
佩兒接過錢來,說道:“謝謝少閣主……”淚水又從臉頰上流下來。
“你和劉福先找一個地方躲兩天,等感覺到安全了再去找陶媽媽,把具體情況告訴她,她會安排你們的……”
佩兒點點頭,再次跪下給柳夢瑤磕了頭。
佩兒走後,柳夢瑤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之中。現在事情的發展變得越來越不受她掌控,越來越多的人會被牽扯其中,這些人中有很多會因此而受到傷害。
她獨自獃獃地坐了一會兒。
冰清過來說道:“睡吧……已經將近三更天了……”說著為柳夢瑤鋪好被褥,過來攙扶柳夢瑤上床睡覺……
柳夢瑤卻像失神了一樣說道:“去把元豐哥哥他們叫過來……”
冰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這麼晚嗎?”
柳夢瑤堅決地點點頭。
冰清看了一眼柳夢瑤堅定的表情,便起身將元豐等人請來。片刻功夫他們便都到了柳夢瑤的房間中。
武姝一副歲眼惺忪的樣子問道:“夢瑤姐,半夜三更有什麼事情嗎……”
柳夢瑤看了一眼武姝,但沒有理睬她,而是對眾人說道:“前段時間我畫了一張圖紙讓陶媽媽他們去施工,現在已經完工了……”
霍道遠與武姝面面相覷,因為他們不知道有圖紙的事情,這件事情甚至連元豐也不清楚。
柳夢瑤見眾人的表情,便從榻邊取出那張圖紙的抄錄本,攤在榻前的長條雕花檀木几上。
眾人圍過來看着,元豐一看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便退了出去,看了柳夢瑤一眼。
霍道遠指着一處說道:“這裏是相府……”
武姝接著說道:“而且是我們所在的這處院子……”
“這是……”霍道遠問道。
柳夢瑤解釋道:“這是一張從外面到相府的密道圖紙……”
“密道……”武姝壓低嗓音驚嘆道。
柳夢瑤點點頭,再次確認自己的話,然後指着圖紙上的塊地方給眾人說道:“這裏是剛到京都的時候我在外面買的一處平房及小院。”柳夢瑤在圖紙上劃出一條線來,接著說道:“經過這裏。”
“這是相府外面的那條路。”霍道遠指着圖上的一條寬線說道。
“是,密道在路的下面穿過平房,穿過路,還有相府的高牆,相府牆下的那片林子,然後到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小院東北角的那幾顆梧桐樹的下面。”
“那就是要選擇一個出口?”元豐問道。
柳夢瑤微微一笑點點頭,說道:“那片林子雖然隱秘,可是對於一個出口來說,沒有大樹的話不好躲藏,我考慮那幾顆梧桐樹是一個不錯的隱蔽處。”
她稍稍停頓了片刻,似乎要留出讓元豐等人思考的時間,然後繼續說道:“元豐哥哥認為可以嗎?”
元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需要把外面的人帶進來才行,他們才知道我們選擇的出口在哪裏?”霍道遠說道。
“那樣不行,帶外面的人進來風險太大了……”元豐說道,“佩兒走了,我們與外面的聯繫要更加隱秘才行……”當眾人聽到佩兒走了的時候都驚異地看着元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