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滅門
“怎麼會有人專門去滅門一個村民的家,知道是什麼人所為嗎?”魏武陽感嘆一聲。
“這是人們都感到好奇的地方,燕奴原本只是在這水月鎮稍作逗留便啟程回京都,就因此事耽擱了兩天才遇到各位公子。燕奴也專門去勘察過,是有預謀的謀殺,行動乾淨利落,而且是行家裏手乾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山野毛賊。”
“從手法和劍法中也查不出所以然嗎?”胥煜問道。
歐陽燕奴用中指不斷地摸着茶碗的邊沿,“被殺之人都是普通村民,沒有任何功夫,所以都是一刀斃命,不過從刀口的深度看來者人數不多,也就兩個人。更奇怪的是那楊木佑的屍首等燕奴去的時候卻不見了。”
“難道這楊木佑沒死?”林珣忽然插話。
“聽附近村民說剛發現的時候,屍首還在,不知後來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難道是有人專門盜走了屍首?”林珣接著說。
歐陽燕奴輕輕搖搖頭。
“這樣的話,至少有兩撥人盯着這個叫做楊木佑的村民。”魏武陽分析着。
“這也真是奇了。”胥煜感慨一聲。
此時歐陽燕奴的手下進來行禮,“少佐。”
歐陽燕奴擺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來人拱手行禮後退出。
歐陽燕奴起身躬身行禮,“燕奴還有些許俗務在身這就告退了。”
“歐陽姐姐都沒和林瑤說話就要走啊!”林瑤上前努嘴抱怨。
林珣伸手去拉林瑤。歐陽燕奴雙手握着林瑤的上臂賠笑說,“改日等回到京都燕奴定去府上拜訪林二小姐如何?”
“此話當真啊!”
“一言為定。”
“還像個孩子!”林珣語氣不快。
林瑤回頭狠狠瞪了林珣一眼。
“歐陽少佐有公務在身,就請速速去吧,我等自便。”胥煜插進話來。
歐陽燕奴施了一禮匆匆離去。
歐陽燕奴去后,魏武陽走到窗前,掀起窗框向外看了一眼,“不覺天已近黃昏。”
四人下樓回客房歇息自不必說。
柳夢瑤回到客房,歇息之後感覺精神稍好,起床后坐在一張胡楊木雕花的圓几旁看書。冰清看柳夢瑤起來,拿了鹽水讓其漱口,然後又烹了一杯茶與她。冰清看她沒穿厚衣服便坐下來看書,便從行禮包袱中取出一件石青色繡花錦緞斗篷給她披上,“披着些,別著涼了!”
柳夢瑤伸手緊了緊斗篷的兩邊衣襟語氣緩緩,“不礙事的。”
冰清坐在柳夢瑤身旁為她剝了幾顆核桃,“還是注意些的好。”
柳夢瑤將書倒扣在圓几上,書是一本《道德經》。她將核桃仁拿在手中輕輕搓了搓,細碎的屑末徐徐飄落在圓几上,斑斑駁駁,“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也許快要酉時了,天上烏雲密佈,似乎快要下雨了。”
柳夢瑤嘴中嚼着核桃仁沉思了片刻,“是嗎?註定是一個不會平靜的夜晚。”
冰清不知何意,只是點點頭。
“你可知元豐哥哥回來了嗎?”
“剛才見元公子和霍少俠在游廊之中。”
柳夢瑤又是沉吟不語。
“奴婢將元公子與霍少俠請過來嗎?”
“不必了,讓他們歇息一會兒再說吧!”
柳夢瑤又拿起《道德經》看到: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柳夢瑤心中沉思道:假使真有一個能主宰萬有的大帝,那麼,這個能創造大帝的又是誰?這個誰之子的誰,才是創造大帝與萬物的根本功能,也姑且給他加一個名字叫道吧。可是道本來無形跡可循,道本來沒有名字,叫他是道,便已經是非道了,因此只好形容他是帝象之先了。
柳夢瑤又想這漢文帝用這幾句的精髓,奠定了四百年的劉家天下,姑姑也得這幾句的精髓而功成身退,爹爹如若能身明其中味,也不至於……
不覺間眼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從兩頰滾落下來。
身旁的冰清見柳夢瑤突然如此,心知又她想到了傷心處,於是搖了搖柳夢瑤的手臂,輕聲道:“少閣主,奴婢把柳姑娘叫來為你解解悶兒如何?”
柳夢瑤被冰清從紛擾的思緒中拉扯回來,伸手拿腰間的帕子輕拭臉上的淚痕,勉強笑道:“又讓你為我擔心了,我沒事。”
冰清站起來為柳夢瑤烹來一杯熱茶。柳夢瑤將書合上擱在桌邊,呷了一口茶,“過了多久了?”
“大約半個時辰了。”
窗外起了徐風,樹枝沙沙作響,窗上過年時節貼上的窗花扑打着窗棱啪啦帕拉響個不停。
此時有人敲門。冰清開門一看,來者是陸無雙。柳夢瑤伸手讓道:“無雙姐姐坐。”順口對冰清說:“去為無雙姐姐倒杯茶。”
陸無雙稍稍欠一下身子,坐了下來,輕聲一笑,“少閣主感覺身體如何,有沒有異樣的感覺?”
“謝謝姐姐關心,沒什麼大變化。”柳夢瑤微微含笑。
“我看這天要下雨了,天氣變化,擔心你身子又會有不適。”
“我這身子就像通神了一般,能預見風雲變化,天氣還沒變,它早已覺察,是會有些變化,只是傷處有稍許刺癢,沒什麼大礙。”柳夢瑤淺淺地苦笑。
“無大礙便好,我定要想辦法把你這魔怔徹底給它治了。”陸無雙伸手握住柳夢瑤的手憐惜地說。
“姐姐何必執着,為夢瑤這不爭氣的身子費心。”柳夢瑤抽出一隻手搭在陸無雙的手上。
冰清遞上茶來,陸無雙接了,呷了一口。柳夢瑤對冰清道:“去把元豐哥哥他們叫來吧!”
冰清答應一聲,去了。
“有事情要安排?”柳夢瑤道:“沒什麼事情,在這裏不礙事的。”陸無雙心想可能有正事便有此一問。
陸無雙坐着喝茶,心想會有什麼事情吶?陸無雙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柳夢瑤,心道:少閣主心事太重,她這病也與過重的心思不無關係。
一人推門進來,“要去吃晚飯嗎?要吃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