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現世·安好】
薛邵佳的生意做得很是風生水起,即便是在極度頹廢的狀態下。所以說,天才就是天才。
飯廳里每日裏吃飯的只有他們二人,即便是再忙他也會趕回來。盡量的找着話說,可是說完之後才發現,說了比不說更顯着彼此之間的默然。飯後她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躲在陽台看星星,回想着過往的許多事情,在覺得世界真奇妙之餘,心中更多的情緒深埋起來,唯獨有那長長的嘆息消失在風中。
偶爾餓了起身想去廚房熱一杯牛奶,剛一開門便會看到側依在門邊的薛邵佳,他也是一驚,訕然而笑,用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金色的短髮。呆愣片刻后,木瑾兒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的行為給這個男人留下了恐懼後遺症,解釋道:“我去熱杯牛奶,你要嗎?”
對方的解釋很是牽強,“我也正要下樓沖杯咖啡,你在屋裏等着就好,我熱好給你送上來。”他不再叫她小瑾兒,也不再用那修長的手指撫弄她的長發,他們就像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彼此了解,但卻又彼此陌生的疏離。很深的傷痕隔膜在其間,就算是儘可能的掩蓋也是徒然。
兩人端着各自的杯子,相對無言。但是薛邵佳卻覺得,只要能跟她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就已經是奢求,更何況共住同一屋檐下,這簡直就是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木瑾兒抿了一口熱熱的牛奶,問道:“過得好嗎?”就像是個久違的朋友,問着最自然的話題。
“嗯。”除了嗯,他也不知道該有怎麼樣的回答。告訴她,在她昏迷的這些日子裏,自己過得很頹然?亦或是告訴她,自己後悔莫及?
“那……朱莉呢?”
薛邵佳差點將口中的液體噴出,咖啡的苦澀猶不比此時心中的刺痛來的猛烈,訕然的張張嘴吧,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那個女人,正是他和木瑾兒婚禮前夕,和自己在他們的婚床上上演了一場激情戲的女主角。只是那個女人始終不過是個戲子,然而看戲的人只有她罷了。曲終了,演戲的人散了,看戲的人,卻並不知情。然而,此時的任何解釋早已顯得多餘。除了苦笑,還能回應什麼呢?
木瑾兒似乎也覺出自己問的問題很是唐突而可笑,故而乾笑兩聲,掠過了兩人的尷尬。“我沒別的意思,早點找個人,好好過日子吧,人這輩子,很是奇怪的,能活成什麼樣我們不知道,但是既然你有這個條件,那麼就好好珍惜吧。”其實她想說,或許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在什麼地方,遇見什麼人,也或許真是煙消雲散在了某個地域,所以……即便心中放不下那份恨意,卻仍舊希望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以活的幸福一點。
然而薛邵佳想的什麼,她卻不知道,也或許,將永遠不會知道。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沒有她的存在,哪裏會有什麼幸福。現在能和她這般平靜相處,已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
木瑾兒的病早已大愈,可是月後卻又頻頻出現暈厥狀況,可各項身體指標又是極其正常的,這讓薛邵佳急出了一身汗,卻又束手無策。
除了偶爾短暫的暈厥外,木瑾兒確實和正常人無異。唯獨,頗愛泡書吧,看得卻是很靈異的東西。有幾次,薛邵佳派出去的保鏢,都回話說,木小姐頻頻出入一些靈異樓館,和一些奇人異事談的甚歡。這讓薛邵佳有些困惑。直到……一個帶着黑色禮帽的長鬍子老頭出現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