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神復生
()“喲，你也知道這事？”許賀訝道：“那會兒你才多大呀？”
“一歲！”李梓騰興奮的說道：“可是那麼精彩的事情，整個修真界都在傳，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當年冥月天魔復生，令魔教聲勢大張，千鈞一髮之際，正道集結精英，於迴音谷一戰，令魔教煙消雲散，冥月天魔魂解湮滅。那是多帶勁的一戰啊！可惜我那會兒還小，沒見着。”
看着他勁頭十足的樣子，許賀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是很精彩，卻也很慘。那一戰固然消滅了上古魔神冥月天魔，可正道八派七十二名高手一個都沒活下來，又是何等之慘烈。光是我們沖霄門，一戰之後，金字輩以上就沒人了。”
李梓騰聞言一呆，半晌才訥訥道：“也是哦。”
說到這兒，許賀似乎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伸手一拽李梓騰的胳膊，便把他拎了起來：“沒工夫閑扯了，師父等着呢。”
李梓騰毫無抵抗之力，被他一把拽上了長空劍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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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霄頂名為沖霄，確實陡峭異常，東北西三面筆直難附，穿雲而出，比小柱峰還要高出許多，唯有朝南一條小路蜿蜒而上，但在幾道險要關口處仍需藉助藤索才能攀登。當然，這對於踏劍而行的許賀李梓騰二人而言就不是問題了。
長空劍直接飛到天成宮的門口才停住。
天成宮前後三殿，左右六廂，是沖霄門掌門修行所在。歷代以來，無數大修高士將自己的咒法加持其上，更有無數高階法寶鎮住樞機。所以這座普通人看起來並不十分宏偉的大殿，在一個修士面前，卻如同一座玄機重重的大陣。
最後一進為主殿，殿名中天，李梓騰隨許賀穿過丈許高的殿門，徑直走到了大殿中央。
“師父，十三弟我給您找來了。”許賀上前道。
“嗯，辛苦你了。”
靈磯子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盤坐冥思，他正背着手，沿着大殿中央地面上的巨幅陰陽雙魚圖邊緣踱來踱去。見李梓騰他們進來，才停下了腳步問道。
李梓騰剛要上前見禮，卻見靈磯子一臉的不悅，不由得期期艾艾起來：“師、師父……”
靈磯子背着身，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嗯，這次是三天不見人，下次是幾天啊？”
李梓騰尷尬地笑笑道：“師父，我也不是有心不打招呼的，實在事出突然。”
“突然？不就是找到對赤眉金雕下手的機會了么？”
李梓騰呵呵傻笑道：“原來您都知道了啊？”
許賀道：“那還用說，就你那點破事兒，還能瞞得過師父？”
李梓騰聞言，頓時轉頭朝他做了個鬼臉。
靈磯子視作未見，繼續說道：“就為了一隻鳥兒……”說到這兒，他似乎是想到了李梓騰要捉赤眉金雕的緣由，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你終究還是對為師不傳你本門心法的事耿耿於懷啊。”
“沒有沒有，徒兒絕沒有這種心思。”李梓騰連忙道。
這話自然是假得不能再假了。身在八大派之一的沖霄門，還是掌門人的親收弟子，在別人看來求都求不到的際遇，在他這裏卻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連一招半式的法術都沒讓學，單從修真這上面說，真還不如個外門弟子了。
在沖霄門裏，李梓騰的身份絕對是獨一無二的一個，因為他拜入靈磯子的門下，並不是從外門弟子選拔而來。相反，打從記事起，他就管靈磯子叫師父了。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他只聽五師叔研月說過，自己是師父故人留下的孤兒，從小被師父收養長大，所以自然而然成了靈磯子的徒弟。
這些年來，看着師兄師弟們一個個鍊氣有成，御劍飛仙，自己卻只能抱着些旁門小道的書籍，學些養花種草，喂寵燒菜的手藝。饒是他性情還算開朗，也不免時不時要在夜深人靜之時想到抓狂。
靈磯子回過身來，微微的點了點頭道：“罷了罷了，你也不必口不應心了。關於不教你修真法訣的緣故，以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你還小，有些話怕你承受不了，這樣……”他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你先去把今年的新弟子接引上山，等你回來之後，我將其中的原委說於你便是了。”
李梓騰一聽心中大動，急走兩步上前道：“既然師父肯告訴我了，乾脆現在說了不就得了？我這下山一趟，又要耽誤大半天了。”憋了十多年的問題眼看就要有答案了，他哪還能沉得住氣？
“……”靈磯子搖了搖頭道：“你先去，此事怎麼對你說，為師還是要斟酌一下的。”
李梓騰大急，可是看到靈磯子凝重的樣子，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十多年來，他視靈磯子亦師亦父，雖有時候也會耍些性子，但一旦師父板起臉來，他就只有乖乖夾起尾巴來的份。
“沉住氣，沉住氣，十幾年都等了，還在乎這半日？”他自己安撫自己道。
出了大殿，只見一襲青袍的大師兄宋峙正立在外面，見他和許賀出來，立即大步迎上來笑道：“四弟，虧得你及時把十三弟找回來，說起來也只有你能摸到這小子的行蹤了。”
許賀笑了笑，答道：“那是，這小子肚子裏犯什麼蛔蟲，從來瞞不過我。”他頓了一下，接着道：“大師兄還沒走啊。”
“還不是放心不下十三弟嗎，這次大家都不在，要十三一個人去接那一大幫孩子上山，還真有點擔心。”
李梓騰道：“這有什麼可擔心的？不就是帶個路么？一點難度都沒有。”
宋峙眉頭一皺，整容道：“山路崎嶇，又都是些孩子，就是怕你毛毛燥燥的顧不周全。一旦有個什麼閃失，我們沖霄門怎麼跟人家父母交代？”
李梓騰一時氣結，只有低頭到：“好了好了，我小心點就是了。”心中卻想，師父都沒那麼?嗦，你倒來教訓我。
“這就好。”宋峙說著，轉身邊走邊道：“老四，你送完十三下山，也儘快上路，我這邊去南海分水閣路途遙遠，就先行一步了。”
沒等許賀應聲，李梓騰奇道：“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啊？”
宋峙道：“你沒見師兄弟們都沒在么？全都被師父打發出去辦事了。不是為了交待你一下，我也早走了，詳細的你就問老四。”說著祭出飛劍，也不等李梓騰回答，便急速破空而去。遠遠望去，那一點青影悠悠而上，不一會兒即消失於藍天白雲之中。
見李梓騰將好奇目光轉向自己，許賀沉吟了一下，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師父要推演百劫封魔陣么？”見李梓騰點了下頭后，他接着道：“要知道這大陣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能佈下的，所以師父發下請帖，準備請八大派的掌門人或長老級高手前來共同推演。我們師兄弟便是跑這趟發帖請人的差事的。”
“這麼急？是發生了什麼緊要的事情了？”
先前聽許賀說到擺百劫封魔陣的事，他還沒反應過來，此時一想，才覺得有些不對。
李梓騰知道，師父靈磯子性情沉穩，絕不會一時興起就找這麼多高人大仙一起來擺陣玩的。而且看師兄弟全部被打發出去，就可以看出這次聚會的規模是空前的。如果不是有什麼突發事情，師父沒有理由搞這麼大規模的神仙聚會。
許賀讚許的點點頭道：“不錯，讓你猜着了，不過你能猜着發生的是什麼事么？”
一邊說著，他也沒耽誤趕路，扯出長空劍，拉上李梓騰拔地而起。
山間的寒風呼嘯而過，颳得李梓騰面頰都有些僵硬。但他的心中卻活絡異常，片刻之間就似乎捕捉到了點什麼，於是貼着許賀的耳邊道：“既然是擺百劫封魔陣，莫非是哪個大魔頭又出世了？”
“聰明！”許賀大聲道，清朗的聲音回蕩在山谷之中：“師父夜觀異象，說冥月天魔似乎近日就要重出人世。”
“怎麼可能？”李梓騰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以生晚了幾年，沒能目睹當年前那場曠世人魔大決戰而遺憾不已。沒想到這才十幾年功夫，這被數十絕頂修真高手以生命為代價殲滅的遠古神魔居然就要復生了。真不知道是該興奮還是該驚駭。
許賀道：“確實很難以置信，聽師叔伯說，當年冥月天魔的元神已經被震碎，湮沒於虛空之中，按理說幾百年內也難以重新凝聚。不過即然是師父說要重生，應該不會有錯。”頓了一頓，他又道：“說起來，不是我們都被派出去送信，也不會讓你來做這件跑腿的差事了。”
李梓騰默然不語。在冥月天魔出世這種重磅消息的震撼下，像這種接收新弟子的小事情已經激不起他的討論**了。
未幾，前方青綠漸少，烏檐初現，青峰鎮已在視線之中。
許賀微微側頭，叮囑道：“等下，我會帶你到鎮東的劉家祠堂，新來的娃娃們都會在那裏集合。你沒法探查這些孩子的靈根，這不要緊，師父說了，今次不用揀選資質，不管多少人，只管帶上山就是了。”
李梓騰默默點了點頭。這時他忽然想到，這些孩子一上山就可以學習本門修真法訣，而自己這個老牌的內門弟子卻還只能幹看着，他不由得有些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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