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別白山情更濃:第三節
第七章:一別白山情更濃:第三節
冷如馨越人群而出道:“好小子!好膽量!”在場諸人除了尼堪外蘭的幾位福晉沒有不認識石戎的,勞薩一見他便興奮異常,伸手去腰間摸暗藏的利器,常書一眼看見急忙按住搖了搖頭,勞薩雖心急難耐但他一向聽常書的話慣了,不得不縮回手來。
石戎向尼堪外蘭道:“城主可否賜在下一杯酒啊?”尼堪外蘭與他只見過一面,但印像深刻,冷笑一聲道:“你要喝酒怎不去找努爾哈赤!”石戎放聲長笑道:“長白山的弟子就這樣待客嗎?”冷如馨知道尼堪外蘭在鬥嘴上遠非石戎的對手一招手道:“來者是客,上酒。”一個戈什哈端了一斗酒過來呈與石戎,石戎道:“在下酒量甚淺,這一斗酒難以下咽,那位幫我一下?”扈爾漢一笑道:“我來幫你。”慢步走過來一伸手扣住大斗道:“我不喝別人剩下的,所以只好喝第一口了。”手心勁力一吐,斗中的酒噴涌而出,他張口來接,石戎笑道:“我也不喝別人剩下的,不過沒關係,咱們可以分着喝。”手向酒一引,酒液分出一股向他射來,二人各自用力,一斗轉瞬既無,扈爾漢慢慢退下道:“飲酒已必,有話請講。”石戎向冷如馨一躬道:“在下想和前輩打個賭。”冷如馨道:“有意思。你小子冒生命之險就為了和我打個賭?說來聽聽。”石戎道:“我賭您的徒弟決不是我的對手。”此話一出厄赫臉色大變向冷如馨道:“請師父下令,讓弟子懲治這個狂徒。”珠魯巴顏暗暗叫苦心道:“天兵啊,你用什麼計策不好,幹什麼要招惹小妹啊!她豈肯讓你。”冷如馨倒沒生氣道:“我承認,要說耍花樣我的弟子再練十年也不是你的對手。”石戎道:“我說的是武功,不是耍花樣。”冷如馨轉過身去看着厄赫道:“你認識他嗎?”厄赫道:“他是弟子養父的義子。”冷如馨道:“如果我的弟子輸給我部下的弟子,那會怎麼樣?”厄赫伏身跪倒雙刀一捧道:“弟子若輸了,就把刀法還給師父。”冷如馨一擺手道:“我信你,去吧!”厄赫緩緩撥出雙刀然後起身向石戎道:“是你找死。”石戎笑道:“還刀法怎麼還?剁了你的手嗎?”厄赫右刀向前一遞大喝一聲身如龍起,刺向石戎。
石戎待刀刺到猛一伏身自厄赫身下穿過,寶劍電回擋住厄赫劈下來的左手刀,然後向冷如馨道:“前輩,可否……。”冷如馨打斷他的話道:“快轟出去,他若說話誰也別想贏他。”房忠一伸手抓住石戎和厄赫道:“出去打!”他手上用力均勻,二人同時飛出,各自站住,厄赫二目微合雙刀一左一右分開向石戎道:“你來!”這時眾人都已出來,珠魯巴顏聽見心中略微放心,知厄赫已是手下留了情了,原來厄赫的刀法名為‘沖陣神刀’乃宋朝大將韓世忠所創,講究以‘沖’為主,只要是先出手,對方不論武功多高也很難再掙回先機,只能是不住的招架。
石戎卻並沒有領這個情他轉回身向冷如馨道:“我只是想問前輩一句,既然打了賭,這賭注是什麼?”冷如馨一笑道:“不錯,是該有個賭注。”她一回頭正好看見欣然,不由一愕道:“你一直在這了嗎?”多羅甘珠搶先道:“是這小子逼格格帶他來的。”冷如馨回頭看一眼石戎道:“我還真以為你是膽大如斗的好男兒,原來如此,哼、哼……。”石戎怕她怒極出手急忙道:“這賭注就由在下提出吧。如果我贏了,請長白山的人退出圖倫,至身事外,如何。”冷如馨看一眼厄赫心道:“就算我這徒弟全力以赴,這小子一肚子花花腸子仍不敢保必勝。”於是一搖頭道:“她並不能代表長白山,這個賭注不成立。”石戎笑道:“前輩好小氣,好,我再說一個,如果我贏了,你們輸給我一個人,如何?”冷如馨放聲長笑道:“你小子倒會打算盤,我要輸給你一個人,你也就不必讓我長白山至身事外了。”
尼堪外蘭是這裏唯一一個飽受其害卻並不清楚石戎為人的人,他上前一步道:“母親,讓孩兒把他轟走算了,不必和他多費口舌。”冷如馨道:“轟走?他即來了,不達到目地誰又能讓他走。你小子再說一個,別再說那種不着四六的。”石戎想了想道:“好,我就再說一個,若我贏了請前輩解除欣然格格的婚約。”尼堪外蘭雙眉一挑大聲道:“祝慶是你抓走的?”石戎一搖頭道:“城主不要冤枉在下,不過祝慶雖不是在下抓走的,但在下知道他在那。”冷如馨回頭看一眼欣然,見她容顏平靜只是目不轉睛的看着石戎,心裏一動忖道:“莫不是他二人把祝慶弄走的?”但她知道欣然絕不會設計害人,那必然是石戎這小子搞的鬼,她一拍手道:“成,這個條件我答應了。”尼堪外蘭再想阻攔已來不及了。
冷如馨道:“那你要輸了又拿什麼做押頭啊?”石戎道:“在下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這口劍還好些,在下就拿這口劍為押頭吧。”冷如馨看一眼那口劍道:“你那口破劍值什麼。”石戎道:“尚方斬馬劍,先取佞人頭,雖不值什麼卻也做的押頭了。”冷如馨道:“好,就用你的這口破劍。”石戎道:“既然這劍做了押頭,那我總要把它交給誰暫時保管才是,不然一會砍壞了我連押頭都沒了。”扈爾漢道:“我來給你拿着。”石戎向他一笑慢慢走到欣然面前柔聲道:“你替我拿着好不好?”欣然讓他熾熱的眼神看的心頭亂跳,緩緩接過劍來聲如蚊蚋一般道:“你……多小心。”石戎微微一笑轉身走回道:“圖倫城主!在下的兵器做了押頭,只好向你借一件兵器了。”尼堪外蘭雖沒聽見欣然說的什麼,但將他二人的樣子看在眼裏不由暗自皺眉,擺擺手道:“你想用什麼兵器,儘管說來。”石戎一指扈爾漢手中的雲鐧道:“就借這個好了。”尼堪外蘭道:“這個;我可做不得主。”扈爾漢道:“我也不會壞了好戲。接着!”一甩手雙鐧飛向石戎。
石戎接鐧在手互相一敲,向厄赫一笑突然發招,雙鐧行雷奔電一齊砍向厄赫,厄赫只覺對方氣勢壓人,不得不揮刀一擋,再想出招已來不及了,石戎手中的雙鐧一刻不停的劈了下來,用的竟然是她的沖陣刀法。
冷如馨面色一變大聲道:“珠魯巴顏!”珠魯巴顏趕緊過來道:“弟子在。”冷如馨道:“你阿瑪會這手刀法?”珠魯巴顏急忙搖頭道:“阿瑪不會。”冷如馨臉色更加嚴歷道:“厄赫把這刀法傳給他了?”珠魯巴顏更加惶恐道:“小妹絕不敢有違門規。”冷如馨眉頭深鎖道:“那他是怎麼會的?”珠魯巴顏想了想道:“上月在瀋陽城外他二人曾聯手對付神龍教的青龍使裴然,可能他看去了幾招。”冷如馨不相信的道:“我的刀法豈是別人看看就能學會的。”但眼看石戎翻來覆去就僅會幾招刀法又不由的她不信。
厄赫使刀多年,頭一次嘗到這手刀法的歷害,不論她怎麼努力也別想衝出僅僅幾招刀法織成的刀陣,她心中大急忖道:“我若敗了,有何面目回見師父。”正好石戎一鐧刺來,她大喝一聲竟不顧刺來的金鐧,同樣一招揮刀向石戎刺去。
沖陣刀法絕非一招拚命便能扭轉乾坤的,但石戎又豈能當真刺厄赫一鐧,無可奈何只的收招,立時先機失去,厄赫雙刀如綿綿流水一般無斷無絕的劈了出來,冷如馨一點頭,臉上儘是欣慰之意,厄赫的做法已證明她沒有手下留情。
石戎把身上所有的感覺器官都發揮到極限,幾乎毛孔都在捕捉着厄赫的動作,兩柄鐧飛速的旋轉擋架着厄赫的每一刀,嘩的一聲厄赫左手刀在他面上一掠而過,將庭中一棵小樹劈成兩截,右手刀幾乎穿進他的小腹,石戎的衣服像是被風鼓滿一樣膨脹起來,厄赫雙刀一合,石戎的衣服不等落下便被劃了一個叉字口,微微露出裏衣。
欣然只看的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向場中走去,冷如馨伸手攔住道:“這路刀法施展開來,很難控制,你不要過去,免的被厄赫誤傷。”欣然轉回頭獃獃的看着冷如馨,面臉慘白如雪,冷如馨怕她的病勢發了輕聲道:“你放心,若他不敵我自然會救他。”誰想欣然竟堅定的搖頭道:“不必了,我知道他一定能贏,一定能。”雙手死死鑽住石戎給她的寶劍,目不轉睛的看着場中,尼堪外蘭又怔又愕,弄不清楚女兒和這小子有什麼關係。
石戎的雙臂已漸趨麻木,他咬破下唇,血從嘴角流下,迫使自己的精神不混亂,但是雙鐧已經遞不出三尺以外了,而這時候厄赫一開始被他壓抑的氣勢完全釋放出來了,口中呼喝着,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的劈向石戎,在她的眼中沒有看到什麼石戎,看到的只是不停舞動的雙刀,在沒把對手砍倒之前她是不會停下來的。
厄赫的雙刀就在舞到最關鍵的時候,突然她人如飛鷹一般向後躍去,雙刀在空中舞出無數的的圓圈,最後立在一丈開外,雙臂展開像蝴蝶一樣做個收勢,冷如馨大叫一聲:“不好!”而石戎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人如閃電一縱而至,雙鐧重又劈出這一回他竟把‘沖陣刀法’用全了,只見一鐧落而一鐧起,一鐧停而一鐧舞,便如落雲飄雪,鵠走鶴飛一般圍住厄赫,形勢斗然而變,冷如馨看着石戎的進攻喃喃的道:“這小子早就計算好了。他果真贏了。”欣然一張慘白的容顏此時因為激動而變的紅了起了,雖然在面紗的籠罩之下,但她難以控制而不住顫抖的身子,和粗重的呼息仍然落在眾人眼中,多羅甘珠害怕的走過去伸手扶住她,在場眾人因不明白厄赫為什麼會在強攻之下突然收招而忽略了這一幕。
石戎的鐧比厄赫的刀重了一倍還多,每次劈下都震的厄赫兩臂發軟,但厄赫天生不肯服輸的性格,使她咬牙苦撐着,可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挺到石戎收招,她現在什麼都不顧了,大吼一聲,雙刀在石戎的鐧劈下來的同時也一齊劈了出去,此時石戎連收鐧的可能性都沒了,兩個人已面對了同歸與盡的場面,冷如馨、房忠、萬空三人同時躍出來救,但誰也沒有想到石戎雙手一張,兩柄雲鐧同時飛去,**大庭的一顆老松之中,厄赫的刀閃電一樣劈到他的雙肩,欣然驚呼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向後倒在多羅甘珠的懷裏,可是厄赫的雙刀並沒能將石戎的雙肩劈落,而是停在了石戎的肩上,石戎雙手扣住厄赫的雙腕大喝一聲:“起!”把厄赫提了起來,在空中一舞甩給冷如馨道:“在下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