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花甲歲,亂雲會:第四節
第四章:花甲歲,亂雲會:第四節
五個人跑過來四個先看努爾哈赤,納穆泰則拔刀指向費英東大聲道:“放了我阿琿!”鰲千奇道:“費英東,這娃兒是誰?你抓他阿琿幹什麼?”費英東不敢相瞞道:“這是揚古利的弟弟,叫納穆泰。”鰲千道:“既是揚古利的弟弟就該一起帶走。”伸手就抓,雅爾哈齊一回手喝道:“看掌!”二人掌力一交,鰲千怒聲道:“好小子!是毒砂掌!。”石戎急忙從雅爾哈齊懷中掏出解藥給了費英東道:“快請鰲前輩服下。”鰲千冷笑一聲,手往前伸只見掌上黑水珠滾來滾去片刻一掌,鰲千一甩手黑水珠甩在地上,草葉立時枯黃,鰲千不屑的一笑道:“你們真以為這點本事就了不起了嗎!”雅爾哈齊冷哼一聲道:“你若不服就再來領教”鰲千怒目而視道:“費英東替我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費英東剛要動就聽身後有人道:“今日是少城主的大喜之日要動手的話在下替了。”
一個青衣人走過來向索萬年一躬道:“師父弟子來了。”索萬年道:“跟幾位朋友見個禮吧。”青衣人回身拱手道:“在下金玉和見過幾位。”石戎一扯雅爾哈齊低聲道:“他是青龍門大弟子,外號‘八面玲瓏’,歷害得很。”雅爾哈齊冷笑一聲走上前道:“在下祝慶,領教了。”金玉和看一眼索萬年見索萬年閉目點頭知他允了便自腰間解下一支九節鋼鞭,左手卻背在身後道:“祝兄是客請先出招吧。”雅爾哈齊長劍齊目,緩緩出鞘口中長嘯一聲一招龍門三鼓浪連環三式,攻金玉和上中下三處要害,劍光閃閃,真有浪涌波翻飛珠濺玉之威,金玉和倒退一步九節鞭一抖而直如大槍一般刺向雅爾哈齊的胸口,鞭長劍短雅爾哈齊如不收劍不等傷人先已傷己,雅爾哈齊急忙收劍貼鞭回卷,金玉和卻收招道:“在下認輸了。”眾人都是一愕,石戎忙道:“即輸了我來第二場。”雅爾哈齊卻一攔他道:“剛一交手你如何便輸了。”金玉和道:“在下這支鞭是家師所傳,視若性命一般,祝兄的劍是一口神物,金某怕毀壞這支鞭故而認輸。”祝慶冷笑一聲道:“你是說我仗着神劍取勝嗎?好,咱們就公平一戰。”把寶劍收回交給欣然,自去十二劍手取來的兵器堆中拿了一口青鋼劍向金玉和道:“這回你不用怕了吧?”金玉和一禮道:“金某謝了。”九節鞭橫在胸前道:“還是祝兄先出招。”雅爾哈齊二話不說一招平沙落雁斜削而下,金玉和九節鞭向起一揮鞭槍跳起打向雅爾哈齊的眉間,雅爾哈齊收劍一架九節鞭一軟向下垂去,鞭槍又打向雅爾哈齊的腳背。
欣然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石戎身側輕聲道:“祝慶上當了。”石戎道:“不錯,九節鞭號稱是兵中之龍,本身就是寶劍剋星,這小子故意騙祝慶不用寶劍以便盡展所長,不過我不擔心他的九節鞭卻擔心他的左手。”欣然道:“祝慶既敢換劍必有所執,可金玉和且還藏了左手。”石戎笑道:“你還懂武功?”欣然笑而不答,石戎見日掛中天想起她身子受不的太陽便把長衣脫下罩在她的頭上道:“你找樹蔭處去站着吧。”欣然看他一眼低頭走開。
雅爾哈齊劍招一變自沉穩變輕靈不等金玉和適應又自輕靈轉毒詭,又把當日在佟家門外大戰石戎時的功夫用上了,不過片刻工夫就把金玉和逼的連連後退,本來金玉和想等雅爾哈齊一套劍法用盡再進攻,但雅爾哈齊一招就有三種變化一時間那裏就能輕易用完,心中一急更加忙亂,本來已無了先機此時被雅哈齊漸漸逼進身來,九節已顯得有些笨拙了,鰲千越看越急,索萬看卻仍是閉目如常,三十幾招過去雅爾哈齊已逼的金玉和的九節鞭回退身前,索萬年突然一睜眼,二目中睛光暴射而出,金玉和同時猛一抖鞭纏上雅爾哈齊身子向前一靠左手閃電般的遞出,手中一支蛇頭判官筆點在雅爾哈齊‘唯道穴’上。
雅哈齊怒吼一聲一掌拍向金玉和胸口,金玉和身子不讓藉機筆又是一動連點雅爾哈齊陽關、腰俞二穴,雅爾哈齊身子一軟不由自主的癱了下去,金玉和收筆退迴向雅爾哈齊一禮道:“祝兄承讓了。”雅爾哈一雙眼中幾乎冒出火來強自掙扎還想起來動手,石戎過來扶起他一掌拍開他被封的穴道又向金玉和道:“金兄心思巧妙連着把我的小弟玩弄鼓掌之中,佩服,佩服,還是快去見向費英東兄長去見禮吧。”金玉和臉上一紅轉身向費英東走過去,原來金玉和看見石戎將一顆毒砂掌的解藥給了費英東故有意挨了雅爾哈齊一掌藉機點了他的穴道。雅爾哈齊平息一會抓了昆吾劍道:“姓金的我再領教你的絕學!”石戎按住他道:“輸贏已定想打以後再找機會吧。”又伏在他耳邊低聲道:“青龍門的蛇筆出自高麗青龍派勁力陰毒,你要還想使劍就老實的坐下調養,這口氣日後自然報得。”雅爾哈齊冷哼一聲退到努爾哈赤身邊運氣調養,金玉和急着解毒更不願多事也走開了。
石戎向索萬年一拱手道:“不知下面是那位高手出場啊?”納蘭百良一揮手一個白衣少年走過來雙手執劍躬身一禮道:“阿蘭珠領受教益。”石戎在地上撿起被鰲千打斷的三節棍的兩段在打入樹中的另一段上敲了兩下道:“我三弟用了你們的兵器便輸了,看來這東西雖壞掉了我卻只能用它了。”阿蘭珠一笑反手拔劍,劍刃對着自己的面部,劍出一半猛的一揮手劍鞘飛向石戎,反手出劍划向石戎,原來他手中的劍只有劍鞘的一半長,孟古在一旁冷笑道:“原來金教門下都是以詐勝人。”鰲千一瞪眼剛要罵人,索萬年攔住他道:“難道我們還要和女人論口嗎?”鰲千心道:“我多會想和女人論口,若不是你們不光明磊落讓我說話我都懶得說。”但他又沒法和索萬年爭執狠狠的踢了旁邊一塊石頭一腳,石碎屑四下飛去。
石戎看着劍到猛的大吼一聲兩支短棍當頭砸下,阿蘭珠若不收劍就算刺中石戎腦袋也必然開花,他寶劍向上一擲,劍棍相撞火花四溢阿蘭珠趁機雙掌推向石戎,掌中石戎胸口,石戎連退十幾步一張嘴一口血沫吐向阿蘭珠,阿蘭珠剛接到寶劍很自然的一躲石戎閃電而至雙棍一護一擊輪番打出,口中不住呼喝阿蘭珠的劍短在他狂風驟雨攻擊下只能貼身而護無法出招他內力又遠不及石戎每擋一下就要退後一步,一步步的退向石戎敲擊過的大樹,索萬年冷笑一聲道:“小心人家樹上還有一隻棍子呢。”他話沒說完石戎雙棍同時出手飛向大樹,嘭的一聲巨響大樹半截倒下砸向阿蘭珠,眾人誰也沒想到石戎的殺機藏在此處都是一呆,站在樹下一側的欣然躲之不及眼睜睜看着大樹掃向自己,石戎驚呼一聲一縱而至抱住欣然就地卧倒用自己的身子來擋大樹,但大樹像似被什麼東西一撞轉向倒在另一邊,傻獃獃的阿蘭珠還沒明白過來索萬年怒聲道:“比武還沒完呢!”阿蘭珠這才醒過神來一縱身沖向還沒站起來的石戎手中的劍指向石戎的后心,孟古大叫道:“卑鄙!”揮刀來救她人未到阿蘭珠的劍已刺進石戎后心,就見石戎一躍而起拔下樹上的一節棍子一回手撞在阿蘭珠的胸口,阿蘭珠口噴鮮血人似落葉一般飛了出去,納蘭百良縱身接住,阿蘭珠費力的道:“他身上穿了軟甲之類的東西。”納蘭百良苦笑道:“咱們騙人在先自然怪不得人家了。”說完抱着阿蘭珠走回,索萬年高聲道:“小子這一局你們贏了。”欣然站起來哭泣的道:“你傷在那了?要不要緊?”雅爾哈齊在一旁看見心頭一寒忖道:“我也傷了,卻不見她怎的。”他心中一亂內息差了直覺頭上一冷大汗如雨一般落下,身子竟動不得了。
石戎推開欣然走上前道:“領教費英東城主的神功。”費英東摺扇輕敲手心踟躕的道:“你剛和阿蘭珠打完還能再戰嗎?”孟古嘲諷道:“你們什麼時候也講起理來了。”石戎長笑一聲道:“幸而不死自能一戰!”費英東道:“既兄台一意如此在下也不好過拒了。”摺扇一張道:“請兄台選一件兵器吧。”石戎慢慢走向兵器堆忽聽身後有人道:“選大刀,我想領教領教赤發靈官的金釘棗陽槊。”石戎猛的回頭就見努爾哈赤站起來正一步一步走過來,孟古樂的雙手連拍道:“我早知道你沒事,只是偷懶罷了。”一直呆望努爾哈赤的袞代二目之中流下淚來急忙轉過身去快速抹了。
費英東把扇子交給一名劍手長衫掖起,道:“取我的槊來,再把那口老爺子用的大刀拿來。大貝勒,能與你一戰費英榮幸之至,只是不知道大貝勒的身體可否一戰?”努爾哈赤豪邁的笑道:“少城主不必擔心,鰲老前輩掌下留有餘地努爾哈赤還死不了。”一會一個劍手跑來將金槊和大刀分別遞給費英東和努爾哈赤,努爾哈赤看着手中龍吞夔護,黃金九環的大刀道:“好一口刀,糟中血漬尚在,想來殺人不少?”費英東道:“家父用此刀稱雄遼東三十餘年,只敗在李成梁一人之下。”努爾哈赤笑道:“在下學的正是李成梁的快刀,少城主正可為老城主報仇。”二人各自退後一步遙遙相望,石戎突然咳嗽一聲道:“二位的兵器太過剛猛,我們還是退後幾步吧。”扶着雅爾哈齊招呼欣然、孟古、袞代、納穆泰退開,暗中卻將白雲熊膽丸喂入雅爾哈齊嘴裏,原來他發現了雅爾哈齊不對才假說退開暗中為雅爾哈齊治傷,以免努爾哈赤分心。
費英東的大槊是一掌寬的槊鋒,八面金釘,四面開刃,槊盤處系以一條虎尾為飾,費英東執在手裏槊走中平指向努爾哈赤的心口,大槊在手原本瘦弱的費英東一下顯得異常高大威猛,努爾哈赤心中暗敬面上卻是一幅不在意的樣子托着大刀連架式也沒擺一個,二人對視一會費英東道:“咱們總不好一直看下去吧,大貝勒先請出招。”努爾哈赤一笑道:“還是少城主先出招吧,努爾哈赤早就對少城主的大槊心儀,今日自然要一窺全豹了。”費英東一笑道道“無禮了。”大槊一抖一招‘四夷賓服’中規中矩的刺向努爾哈赤的胸前,努爾哈赤等槊臨胸大吼一聲一刀劈下正中槊尖,大槊向下一落,費英身形斗轉一圈單手執槊橫掃而至,努爾哈赤贊一聲:“好!”一躍而起,落下時向前四尺讓過槊鋒沖向費英東。
費英東喝道:“來得好!”大槊收回雙手合執,一腿在前一腿向後,當!大刀正中槊桿,二人貼在一起各自用力費英東後腿突然向前一步力道增強大吼一聲:“去!”雙臂外送把努爾哈赤推了出去,不待努爾哈赤站穩他右手執槊向前一送再向回拉,他槊上有一百零八顆金釘此時大槊貼上努爾哈赤一但拉回必是着身見肉,努爾哈赤揮手一擺刀面拍向槊鋒,費英東揚槊而起向努爾哈赤頭上砸去,努爾哈赤似乎腕上總有餘力抬手用刀背迎向大槊。
費英東左手抓槊口中道:“大貝勒小心了!”槊上虎尾旋出一個車**小的園圈,大槊藏在圈中低頭刺向努爾哈赤的小腹,努爾哈赤手中大刀閃電般落下劈上槊面口中道:“少城主不必留手,盡情施展吧。”費英東雙手一扭槊桿槊釘別住大刀笑道:“大貝勒也不要留情才是。”努爾哈赤道:“努爾哈赤全力尚不能以阻擋少城主,怎還會留下餘地啊。”說著左手抓住槊桿移步向前揚刀直逼費英東,索萬年見了輕聲道:“不好,他在誘敵!”鰲千看了半天才看見一場真刀真槍的比試心情也好了許多道:“大哥不必擔心,費英東不會上當的。”這時在四周繞了半天的納蘭百良走過來輕聲向索萬年道:“沒找到人。”索萬年道:“必有高手在側,否則那大樹斷不會自己轉向,只是不知此人幫的是那一方。”話音未落就聽鰲千驚呼一聲,原來費英東竟向努爾哈赤迎了過去。
費英東右手抓槊桿身向前走抬腿去踢努爾哈赤的手腕,努爾哈赤左手鬆槊上一步落刀砍他大腿,未想費英東雙腳同時腳尖用力一飛而起,兩腿成燕子剪式右手大槊一送刺向努爾哈赤的喉頭,這一槊可刺可打已將努爾哈赤捲入死地,石戎放開雅爾哈齊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幾步驚恐的看着,其他眾人有看出來的也有看不出來的但知道這是二人交手之後最危險的一刻都全神貫注的盯着,就見努爾哈赤在槊臨喉一刻身子猛的一伏也是腳尖用力縱身而去,人在槊下閃電般的穿過,二人二人位置互異,重新站定背向而立,石戎等人一齊喝彩,鰲千懊惱的一跺腳道:“這小子好了得連這一招都躲過去了。”索萬年卻上前一步道:“努爾哈赤你頭上的包巾呢?”一邊說一邊指指費英東的槊尖只見一頂青布包巾挑在槊上隨風蕩來蕩去。
努爾哈赤不理索萬年回過身向費英東道:“聽人家說少城主當日聞山中有虎,一人仗槊入山除虎七條,百姓感恩特將虎尾系與少城主槊上,今日努爾哈赤失手削斷虎尾還請少城主見諒。”左手一伸手中拿的正是費英東槊上的那條虎尾。鰲千不服氣的道:“是一條虎尾重要還是你的腦袋重要?”費英東苦笑一下道:“師父,大貝勒的這個包巾是他刀下留情弟子才得來的。”說著一抬腳,他腳上一雙布鞋的底子皆不翼而飛,費英東解釋道:“大貝勒若一刀削下我的雙腳我也就取不得他的包巾了,而他見我挑他的包巾才又回手一刀削了我的虎尾,這樣的快刀弟子實非敵手。”鰲千氣的半天不語猛的轉身就走口中大聲道:“你不用當城主了!明天滾回黑龍門提尿壺好了!”
努爾哈赤雙手捧刀走到費英東面前遞過去道:“少城主請收回寶刀。”索萬年忽然道:“先別急着還刀啊。”石戎把雅爾哈齊的昆吾劍拿過來雙腿半彎不丁不八歪歪扭扭的站個門戶道:“是啊,還有索前輩呢。”索萬年看着他的架式道:“仙露宮‘求雨八舞’的起手,你小子究竟是那一門那一派的,怎麼雜學如此之多。”努爾哈赤把刀還給費英東笑道:“索前輩不會當真和我們這些晚輩動手的。”索萬年一笑道:“可你們會跟我動手,因為你們不贏了我那你們只不過可以離開而已,達不到你們想讓本教出頭的目的。”努爾哈赤聽了大為踟躕,要知道索萬年是金教內有數的高手,石戎有多大本事他心裏清楚,二人聯手也未必能互無傷損的戰勝索萬年,可一但有一方受傷那一切都將免談,正在此時就聽有人冷哼一聲道:“姓索的不知天高地厚,以這兩個小子的功夫聯起手來非要了你的老命不可。”索萬年看一眼納蘭百良,二人的目的就是想弄明白究竟有沒有他們所懷疑的那個高手,如今目的達到,二人從剛才推樹那一下猜出對方武功必在自己之上,他們不願多事故只當沒聽見,索萬年向努爾哈赤笑道:“不過你們想和我打我卻不會和你們動手,你們白忙一場了。走!”他慢慢倒退而行直到門人都退進蘇完城才放心來。努爾哈赤和石戎也都聽到了那個聲音,二人狐疑的四下張望着,但並沒有人走出來,忽然欣然開口道:“祖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