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珀莉的憂傷
何鵬看着安得烈已經沒攻擊的意思，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瞧着那二位自顧自的在那陶醉，好像沒他什麼事了。
等了好大一會，這二位看起來還沒有醒轉過來的苗頭。何鵬實在耐不住了，衝著兩人喊：“喂，我說那位珀莉大——，還有那位安得烈大叔，你們準備這麼著到什麼時候？我這還一大堆問題要問呢。”
何鵬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珀莉。說大姐吧，這珀莉前面好像叫過自己“這孩子”。而且對於安得烈衝上來就打，何鵬總覺得這應該有個老套的單戀情節在裏面。
如果說大媽，又很點介意，彷彿自己喜歡的一件東西，將要被別人拿了過去一樣。
再說了，有這麼好看的大媽的嗎？何鵬有點耿耿於懷。
安得烈那就好認的多了。山楂頭，全身上下就兩個字：粗、大。
大眼大鼻大嘴粗眉毛，舒舒服服的躺在臉上，跟個世界地圖似的。那蓬亂髮，都亂成了原始森林，一大摞一大摞沉甸甸的絞在一起。
而他臉上的皮膚，溝溝壑壑的那叫一個滄桑。要說滄桑其實這是辱沒填滿了他皺紋里的積垢，那應該叫歷史的滄桑才正確。
滄桑的安得烈和不知是大媽還是大姐的珀莉，被何鵬這一喊，回過神來。
珀莉略略的羞澀了會。這一閃而過的羞澀，讓何鵬心跳猛烈的加重了兩下。咚，咚。儘管下巴沒有垂下來，何鵬卻很有危機感的託了托。
*盪，無比*盪。何鵬十分真誠的嘆息並讚譽着。
珀莉一個悠雅的邁步，從草地邊緣跨到了何鵬的身邊。
只是一個簡單的邁步，只一步啊，草地邊緣距離他這裏，怎麼著也得三四十米的吧。
何鵬揉了揉眼，再仔細看時，正迎着只有一米遠的火紅色眼睛裏複雜的眼神。
“呃——”許多想問的問題忽然覺得堵住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比如，這裏是哪兒，你怎麼到這裏來的，我和安得烈又是什麼人等等，對吧？”
“是啊。都怎麼一回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安得烈。”珀莉喊了聲。安得烈應聲而來。尊敬的立在何鵬一側。
珀莉向安得烈伸出手，安得烈將那根古木長棍遞了過去。
珀莉將古木長棍橫在何鵬面前，示意何鵬拿着。
何鵬有點費解，信手隨意的一接，感覺手上忽然一股奇大的重力壓來，上半身都隨着這重力，無端端的就朝珀莉鞠了個躬。
玩我呢吧。何鵬有點光火。
“這原本就是留給你的東西。”珀莉移了一步，躲過了何鵬的鞠躬。
“也包括我——”
何鵬適應了手上重量，正準備直起身，一聽這話，差點朝前趴了去。
“——和安得烈。”珀莉認真的看着何鵬。
“我說，你說話能不能連起來一起說。”
“你的疑問我會一一替你解答的。我們連走邊說，好嗎？”
“好吧。”何鵬半點脾氣也沒有了。
一行人由珀莉帶頭，何鵬拎着古木長棍跟着，安得烈安靜的守在何鵬身後，向草地邊緣的森林走去。
“我是個契約精靈。”珀莉自我介紹。
“十二翼的。”後面跟着的安得烈補充了一句。
“曾經是的。”珀莉有點凄涼的朝安得烈笑了笑。
何鵬對於精靈什麼的，以前倒是知道些，不過那都是打遊戲打出來的。現在忽然遇到一個真實的精靈，何鵬原以為自己會吃驚，但卻在心底似乎已經知道是這麼一回事一樣，波瀾不驚。
讓他介意的，是珀莉眼神里的凄涼。那眼神彷彿是一面海，海里暗涌着的苦痛，能把一個人淹沒。何鵬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在你過來之後，我和他解除契約了。”說到那個他時，珀莉微微的抽痛了一下。一股子不舍加不忍的情緒，在她的眼裏凝結着，就差點要滴下來。
看珀莉的表情，那裏面藏着的複雜情感，和上課時老師佈置的作業一樣讓何鵬感到為難。
“和我解除契約的那個人，其實你也認識的。”
“我認識？？”
珀莉依舊凄然一笑，何鵬依舊心裏一沉。
“是何雷大人。”安得烈的超重男低音。
“你說誰？何雷？你說是何雷？！”何鵬的彈跳力不是蓋的，都成天外傳音了。
珀莉和安得烈仰望着何鵬，同時點頭。
“何雷？大人？那個混蛋，大人？”何鵬驚了。
一毛兩分無，魔鬼殺手，不良學生天敵，名震校內外的“熾天使”何一毛，就是何雷，何鵬的堂哥。
那個混蛋除了狠毒，頭頂上無毛之地會發光以外，什麼時候成大人了？在學校時，何鵬想都不願意想跟這個何雷的親屬關係。
“那個混蛋，大人？開什麼玩笑？”何鵬落地有聲。
“是的，是何雷大人。”珀莉有些奇怪的看着何鵬。
“那個混蛋不是什麼好人。”何鵬這時幾乎堅信了何一毛不單是狠毒，現在更加上一個無恥。
看，這肯定是用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手段，跟人簽了合同又毀約了不是。把個爛攤子留給我，什麼嘛，當我收破爛的。
“那個混蛋，我饒不了他。”何鵬同情十分的看着火焰中憂傷的珀莉，對何雷更是咬牙切齒。
不過一想到他在何雷手中吃的那些明的暗的大大小小的虧，何雷那佛光籠罩着的臉就在眼前晃悠，何鵬不由的少了些底氣。
以至於后句的音階自然下降，豪言壯語被他這麼往下一拖，拖成了大言不慚。
何鵬臉上有點火辣辣的，像被珀莉的火焰燒着了一樣。
“我要殺了他。”何鵬怒了。
身死事小，面子事大。在這麼個失足的漂亮大姐——不對，那混蛋都快三十了，這位也應該是大媽——的面前，讓人知道了他對何雷的恐懼，就沖這點，那混蛋死一百次都活該。
顯然，珀莉和安得烈對於何雷的反應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白這兩兄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着維護何雷大人聲譽的出發點，安得烈超重男低音向著何鵬說道：“何雷大人是我們幻狼佣軍團的團長。”
邊說著，安得烈邊扯着結着厚茄的上衣，自豪的露出胸前的一個青色狼頭。
這狼頭讓何鵬一怔。
驀然，何鵬想起來，沙皮狗！那狼頭，跟安得烈的狼頭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珀莉將袖口攏起，慢慢朝胳膊上卷。將臂彎的一個青色刺青送到何鵬的眼前。也是狼頭，小一號的，在珀莉的胳膊上齜着牙。
你妹的，原來那混蛋是搞黑社會的。何鵬憤憤的感慨着，似乎找着很多問題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