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埋伏

第一章 埋伏

何鵬帶着七個死黨拐進了距學校三百米遠的一個小巷裏,抬手看了看手錶:下午三點鐘。

這個時間點是正常的學校上課時間。

從那扇大鐵門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絕大多數正常學生,現在都正常的坐在寬敞的教室里,正襟危坐的聽着講台上作報告似的老師伴着肢體語言正在口若懸河。

學校各處的講課聲交織在一起,嗡嗡聲一大片,從圍着學校一圈的高牆內瀰漫出來。在交織的這片聲海里,比較突然的一個尖厲的聲音直刺刺的打破這片聲海的平衡:“何鵬!你最好別死回來。”

這聲音直接誇張的刺着隔三百米遠的何鵬的耳膜。何鵬的臉色頓時就如蓋了層鍋底似的,烏黑烏黑,幾個跟着的死黨大氣都沒敢出。

“媽的,忘了。今天下午有那個混蛋的課。”何鵬一大巴掌拍着自己的腦門。一幅世界末日的樣子。幾個死黨都很無辜的看着何鵬死灰一樣的臉,用目光表示了一下深切的同情。

不大會,何鵬甩了甩腦袋:“不管了。先把這邊的事解決掉再說。大龍,傢伙都帶來了沒?”

身材高大一臉憨態的大龍將背着的一包東西解下來。攤開之後,裏面是一些器械。各人將東西拎在手上試了試,選了件自己稱手的冷兵器。

這其中的一個人,將先前一直罩在頭上的太陽帽摘了下來,一頭秀髮頓時灑着歡的瀑布下垂,在腰間抖了一下才安頓下來。一幅寬邊的太陽墨鏡將她的大半個臉都遮擋起來,小巧挺拔的鼻尖上附着一層細細密密的汗滴。

“還是這麼低級趣味。”何鵬看了看她,嘴裏咕嘟。

“信不信,師姐這一板手,將你打成月月,叫你鵬不起來?”似乎聽到何鵬咕嘟,自稱師姐的墨鏡女,幽幽的開了口。大熱天的,這話卻奇怪的透着那麼一股子陰森森的味道。

她的脖頸動都沒動,臉部朝向和何鵬呈三十度角,分明將斜視加藐視清晰的表露無遺。她的一隻手扶了扶戴着的太陽鏡,另一隻手拎着的是一個特大號的修理板手。

“別,師姐,你繼續,繼續。”何鵬趕緊訕笑。臉上先前的鍋底色還沒有完全的退化乾淨,配着這訕笑,看得另外幾個人眼皮一跳一跳的。

這師姐不知是看了哪部影視劇,每逢激烈運動之前,總喜歡扶着墨鏡將一頭秀髮搖來搖去,據她自己說法這是一種特定造型,能增強戰鬥力。

幾次還可以,造型次數多了,何鵬哥幾個對師姐的這個動作也就持批判態度。不過批判的結果一般都直接被無視,二般情況下是除何鵬之外的幾人頭上多幾個鼓鼓的大包。

何鵬倒不是受優待,只不過是因為拳腳過硬罷了。

手腳上不敵,何鵬的鵬被師姐慘無人道的扒成了月月鳥,並且精確的通假成“蓬”字。

字既然被扒開,自然就蓬不起來了,相對應就是軟。由此,除何鵬之外的哥幾個就開始猥瑣的吟唱着“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唱完之後,這哥幾個都特別無恥的笑。只有大龍是看着大家笑也跟着笑,雖然無辜,但笑的特別大聲,彷彿最最無恥的倒是他。

“一群混蛋”何鵬通常都這樣回擊。

師姐沒理何鵬的訕笑。自顧自的去搖他的秀髮。

何鵬看了看已經武裝起來的剩下幾人,掂了掂手中的彎頭鋼管,就開始說道:“這次我們將沙皮狗打倒就行了,千萬不要戀戰。完了就往學校那邊跑。這次他沒帶幾個人,我們壓這麼多天的惡氣,終於可以出一出了。”

說到最後這一句時,何鵬都有些咬牙切齒。

和沙皮狗的恩怨,起源於大龍在一次街遇時被沙皮狗的一群小弟無端放倒,後來何鵬幾個又殺了過去,再被沙皮狗領着一群人打了回來。來來去去幾回,雙方各有損傷。

何鵬和幾個死黨畢竟只是在校生,在群體力量上,遠遠的弱着沙皮狗。何鵬曾邀過沙皮狗單挑,沙皮狗滿口答應。不想沙皮狗在單挑不敵時,一個招呼,何鵬幾個就被上百號人圍攻。

那次實實在在吃了回大虧,聽着沙皮狗大笑着說:“單挑?神經,還當這是武俠片。”何鵬和沙皮狗的仇怨就已經不可調和。

這次何鵬的一個校外朋友輾轉給何鵬捎了個口信:沙皮狗要從學校門口路過,沒帶幾個人。這一下子就勾起了何鵬他們的報仇慾望。這種報仇的慾望實在過於強烈,以至於何鵬頭腦一發熱,就忘記了今天下午有一堂課,正是學校那位大名鼎鼎的素有“熾天使”之稱的魔鬼殺手何一毛的課。

何一毛的雅號當然是何鵬小團伙的專利產品。

不過這位仁兄說來也很神奇,年紀不到三旬,腦頂中間的一塊圓形地皮卻亮晶晶的寸草不生。初任教不久,被何鵬死黨鄭方劍隨口“一毛兩分五”定了位。

鄭方劍在何一毛和何兩分之間糾結了半小時,最終決定起用何一毛,以示舍小取大,丟車保帥。

這個雅號被何一毛聽到以後,也揪結了半天。不過,揪着和結着的是鄭方劍的腦頂上那塊與何一毛同位置的一片頭髮。好在鄭同學再生能力相當不弱,沒有變成小號的一毛兩分無。

何一毛另有一個特性,一旦腦頂的那片純凈的地皮開始散發出微末的光芒,跟佛光籠罩似的時候,佛光籠罩下的那張慈祥笑臉下面所蘊含的惡魔手段,就能讓所有問題學生們不寒而慄。

這事讓何老師“熾天使”的惡名傳遍了校園內外,在校內屢禁不止的曠課風在他的課時里,倒是幾乎絕跡了。也因為這位的惡名日響,以前經常發生的校內鬥毆,也相應的大批量減少。

一想到這邊事情結束以後,還有一個更難對付的何一毛,何鵬就不由自主打個激靈。

“那個混蛋。”何鵬很條件反射的罵了一句。

既然已經逃課了,反正何一毛那關是過也得過,不過也得過,就索性不去管,先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死就死,死前要拉沙皮狗給我墊墊。”何鵬一邊放着狠話,一邊將人分成四組,分別隱藏在相鄰的幾個巷道之中。自己這組打頭陣迎頭攔截,師姐和鄭方劍兩組從步行街兩邊包抄,大龍斷後路。

照那位朋友的口信,沙皮狗的行經路線是穿過這些巷道中間的步行街。

現在因為創建文明城市的原因,對於社會黑惡勢力逞嚴打態勢,110一改過去警匪片作風,反應速度大幅提高,這給伏擊帶來了風險。

步行街人來人往,流動性好,是何鵬選擇這裏伏擊的主要原因。游擊戰強調一個機動性,打完就跑,必要的後路是要先計劃好的。

步行街兩邊擺着一些露天鋪,露天鋪已經不像早先的首尾相接。一部分的商品已經縮到店面之內,露天鋪也被一些從店面里伸出來的簡易棚包裹着。這些店鋪都有助於何鵬他們的撤退。步行街巷道相連,九曲十八彎,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只要到了學校的鐵門之內,何鵬他們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了。

時值盛夏,又是中午最熱的時候,街面上的熱氣一層一層的鋪着,街面上的人群彷彿被這熱氣烤着了屁股,一個比一個急匆匆。

何鵬躲在街巷的陰影處,雖然避過了陽光的直射,但一浪高過一浪的熱氣把躲在他身體陰暗處的汗珠都驅趕出來,將上身那件白色T恤衫濕了個透透的,緊緊貼着身體,將他上身勻稱健碩的肌肉凸現了出來。

鄭方劍刮著臉上跟瀑布似的汗流,有些鬱悶的盯了盯何鵬。何鵬的臉瘦瘦的,不白不黑特大眾,沒和他交集過的人不會知道和這張大眾臉一頸相連的肌體,會有着近乎完美的勻稱和緊密感。這種流暢的流線型,是一種從骨骼深處顯露出來的美感,這種天賦,鄭方劍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擁有的。

他有些惱火的地方是自己倒也比較勻稱,不過正好和何鵬勻稱反了,原本應該密佈到身體上的肌肉,偏偏密到了臉上。被何鵬毫不吝嗇的讚揚為充滿了力量的臉。於是小鄭同學對於力量這個詞就非常糾結。

而更令他糾結的是一次助人為樂。

他一個十七歲的中學生,大馬金刀往街面上一站,就跟一堵牆似的。全校能跟他比塊頭的也就大龍一人。那天遇着祖孫倆輪着扛一袋大米,顫悠悠的彷彿伸根指頭就能推倒的樣子,一貫以為助人為樂都是沽名釣譽的鄭同學,居然破天荒發了善心。從那個看起來像初中生的瘦瘦的女孩身上接過袋子,輕輕甩上肩頭,直接送達目的地,中間都沒喘個粗氣。

這祖孫倆那個千恩萬謝的,末了那女孩還很尊敬的向著他鞠個躬,一臉真誠的祝福伯伯全家幸福。鄭同學享受着那無比真誠的祝福,直接產生了將自己臉上的橫肉拍掉的衝動。

鄭方劍正在這兒迷糊着前塵往事,忽聽的何鵬壓着聲音輕喊了一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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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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