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下落成迷
葉瑾瑜長長地吁了口氣:“謝謝!”
“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陳瀟從開普敦跑回國,目的純粹就是為了弄到錢,結果現在錢沒弄到,把你女兒帶走,也不找你們要錢,她到底圖什麼呀,身邊缺個女兒養?”楊席疑惑地道。
“或許那個女人是變態呢!”於悅冷哼了一聲。
“有沒有可能,她已經暗中逃回了開普敦?”楊席突然問。
“你是說抱着孩子離開?”於悅立刻搖頭:“不會那麼容易,當時出事就報了警,只要陳瀟出現在機場,立刻就能被抓到,而且她隨身還帶着孩子。”
“偷渡,難道不可能是偷渡嗎,”楊席頗不服氣地道:“那天跟幾個朋友喝酒,就說到瑾瑜這事,其中一個講到,他採訪過一個案例,有個男的在國內犯案,最後就是用偷渡的辦法潛逃,隨後被通緝了二十年才回國自首,我當時就在想,有沒有可能那位劉太太也這麼乾的?”
“那也得有人幫她呀,還有到哪裏找蛇頭?你覺得以陳瀟在國內除了文昌柏,幾乎誰都不認識的社會關係,她如何做到這一點?”於悅依舊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
“你不是說了嗎,她認識文昌柏,”楊席嘿嘿地笑了起來:“關於蛇頭……就打個比方,恆洋貨運那些船,可是經常跑南非那條線的,只要找到個認識的船員,偷偷把人弄上去,還怕跑不掉?”
於悅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席:“就你這想像力,我真佩服得要死,我怎麼覺得,你是在暗示,江辰正安排船,讓陳瀟帶着她的女兒遠走高飛。”
楊席撅了撅嘴:“也不是不可能,誰不知道江辰正一向喜歡吃裏扒外。”
“可以了,楊席,你覺得我現在有心情跟你開玩笑?”葉瑾瑜淡淡地問了一句。
“好啦,你也知道是開玩笑,輕鬆一下氣氛,別一天到晚愁眉苦臉,要是愁眉苦臉能找到女兒,這世上就沒有骨肉分離了,”楊席擺了擺手,扮出一副認真的表情:“我覺得吧,什麼樣的可能性都不能放過,恆洋貨運以前的老闆不是劉昶嗎,難免有人對他忠心耿耿,文昌柏從旁一搭線,這事為什麼不可能?”
葉瑾瑜看向楊席,眉心皺了起來,不知為何,居然有點被他說動了。
“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消息,或許真可以考慮,陳瀟帶着孩子去了開普敦。”於悅瞧着楊席,似乎也有些疑惑。
“我給景少打個電話,其實這幾天我老在想,與其一個勁地在國內打轉,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真不如放眼世界,”楊席眼珠轉了轉,拿起手機,道:“別忘了,開普敦還有一位跟劉太太狼狽為奸的同夥,不是聽說,姓袁的不是什麼善茬嗎?”
葉瑾低頭想了好半天,似乎他們一直沒想到那位袁總,到底和陳瀟通過幾次接觸,葉瑾瑜能感覺出來,陳瀟並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官司打到後來,誰都能感覺出來,背後出主意的都是那個姓袁的。
“用恆洋貨運的船偷渡,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畢竟那回馬里灣出事,劉昶成了眾矢之的,不過,楊席說的沒有錯,或許,我們都忽略了那個袁總。”於悅若有所思地看向葉瑾瑜。
晚上,江家的餐廳里,葉瑾瑜正在給兒童餐桌里的北北喂飯,江夫人吃到一半,抬頭看了看她:“瑾瑜,你忙了一天,別光顧着孩子,自己先吃一點,讓她們去喂。”
“北北快吃完了,一會我就吃。”葉瑾瑜笑了笑,拿口水巾,替北北擦了擦漏到旁邊的蔬菜泥。
北北大概吃得高興,朝江夫人那邊嘟了嘟嘴,居然做起鬼臉,把江夫人和站在她身後的許姐給逗得都笑起來。
“早上跟以瑩視頻連線,她讓我感謝你,說孩子這些天被你照顧得不要太好,都圓滾滾了,”江夫人說著,順口開了一句玩笑:“我就讓她趕緊給我滾回來,自己的孩子交給弟弟、弟媳婦來照顧,她這個當媽的還真會偷懶。”
“有北北陪在旁邊,我覺得心情都好很多,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以瑩姐。”葉瑾瑜說著,不禁在北北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北北扭了扭脖子,居然羞羞地笑了出來。
葉瑾瑜望着孩子,又挖了一勺蔬菜泥,喂進了北北的嘴裏。
“辰正今天不回來嗎?”江夫人問道。
葉瑾瑜最後回答:“說是有應酬,要見幾個朋友,晚一點回家。”
經過兩個多月的尋找,點點的下落始終成謎,江辰正到底接受了警方意見,關於孩子的一系列消息被壓了下去,調查也從公開轉入了暗中,所有人都在等着,陳瀟和她的同夥人何時會出現。
江辰正這段時間已經回到公司繼續上班,改聘請私家偵探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尋找孩子蹤跡,對於外界的探問,江辰正若有若無地表現出放棄的態度。
不過葉瑾瑜知道,江辰正和她有着同樣的信念,他們會一直找下去,直到點點平安地回到父母的懷抱。
“今天去葉氏,感覺怎麼樣?”江夫人問了一句。
葉瑾瑜不打算隱瞞江夫人,回道:“趙董跟我談過,希望在下個月的董事會上,將董事長的職務交給我,我……同意了。”
江夫人看向葉瑾瑜,想了想,問道:“你覺得辛苦嗎?”
“辛苦倒沒什麼,我只是害怕,有沒有能力擔下這樣重大的責任。”葉瑾瑜發自肺腑地表達出自己內心的不確定。
此時葉瑾瑜碗裏的蔬菜泥已經空了,北北還意猶未盡,指着碗,“哦哦”地叫了兩聲。
江夫人在旁邊道:“別吃了,回頭外婆和舅媽都抱不動你,自己又不會走路。”
葉瑾瑜笑了,給孩子弄乾脆臉上沾到的菜泥,便讓保姆把北北抱開了。
“當初我接辰正爸爸的班時,當時的想法和你也差不多,心裏忐忑得要命,擔心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不過事在人為,”江夫人看向葉瑾瑜:“你這孩子聰明也肯吃苦,就是要注意身體,學會勞逸結合。”
“我知道了,幸虧這段時間趙董一直在教我,還有於悅幫我的忙,”葉瑾瑜說著,不由笑了笑。
這邊正說著話,江辰正從外面走了進來,懷裏還抱着原本已經出了餐廳的北北。
江太太道:“他剛吃完,你不會又想喂一遍吧?”
“這小子非要跟我進來。”江辰正拿手往孩子腦袋上摸了一把。
沒想到的是,北北盯着江辰正,一張口叫了一聲:“papa”。
餐廳里眾人都笑了也來,江辰正輕輕掐了掐他的小下巴,做出警告的表情:“不許瞎叫,點點才能叫我爸爸,你只許叫舅舅。”
聽到這一句,葉瑾瑜原本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淡了。
江辰正注意到葉瑾瑜的表情,側頭問道:“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葉瑾瑜趕緊搖頭,故作輕鬆地道:“你說得沒錯,要是被姐夫聽到北北叫你爸爸,還不把他氣壞了。”
“回來就吃飯,瑾瑜,你趕緊吃點。”江夫人在旁邊招呼道。
葉瑾瑜“嗯”了一聲,低頭吃起了晚餐。
江辰正在對面坐下,並沒有吃多少東西,只讓人上了一碗湯。
“不是說晚上有應酬嗎?怎麼回來了?”江夫人問道。
“覺得沒什麼意思,而且手頭有一些工作需要完成,就提前出來了,”江辰正回道,隨後看向葉瑾瑜:“第一天上班,習不習慣?”
“還好。”葉瑾瑜笑了笑。
“瑾瑜說,趙董已經決定召開董事會,推舉她接任董事長。”江夫人在一旁道。
江辰正望了葉瑾瑜片刻:“會很累的,壓力非常大,你要有心理準備。”
葉瑾瑜朝江辰正笑笑,心裏想的卻是,最讓人覺得累、覺得壓力山大的,是女兒下落不明,那種錐心的思念每天都在煎熬着她,痛極至深,其它的一切,都已經無關緊要。
“過兩天景輝會去一趟開普敦。”江辰正突然道。
葉瑾瑜幾乎立刻明白了江辰正的意思:“是要查姓袁的那個人嗎?”
“瑾瑜說的姓袁的,就是陪劉太太來打官司的那個人?”江夫人立刻問道。
江辰正點了點頭:“下午景輝帶楊席到我辦公室,楊席說他中午跟你談過這件事兒,我仔細想了想,認為楊席的判斷有他的道理,與其這樣大海撈針地找,不如轉一個角度,查一查姓袁的有沒有和國內什麼人聯繫過。”
“袁總既然是馬里灣難民,會不會並不在開普敦?”葉瑾瑜遲疑地問道。
江辰正搖頭:“已經查到南非那邊的出入境記錄,這個人回到開普敦之後,再沒有離開過,我們現在就從他那邊入手,這對於我們尋找陳瀟的下落,或許是個突破口。”
葉瑾瑜眼睛終於亮了亮,雖然之前破滅了無數希望,她始終盼着,會有更重要的線索能出來。
晚上,照例江夫人要去花園裏散步,葉瑾瑜用完晚餐,也從客廳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