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中箭療傷侍衛解衣
逃命要緊!她忙跳下軟榻,身上穿的盔甲笨重難看,她將盔甲脫下來,低頭看自己的裝扮,原來盔甲裏面穿的,是一身黑色緊身短打的行頭,胸部還用布條纏得緊緊的,這凌玥國公主也真是,好好的女孩子不在宮裏獃著,偏女扮男裝出來打仗,看來調皮程度和自己有得一比,顏紫月想像她的樣子,“噗”地笑了一聲。
往哪裏逃呢?去戰場!她思索,凌玥國那邊的人,一定是為救自己而來,跑去那裏,才可以順順噹噹地被他們救回去當公主,再者,她想起此番穿越,主要目的是為了她的寫作大業而來的,閉門造車總造不出好車,如今可以親臨其境尋找素材,不是絕好的機會嗎?
她想像自己現在就如戰地記者一般,不禁熱血沸騰起來,只恨那時空管理局的坑爹,安排她來穿越,事先也不招呼一聲,好通融通融,讓她帶個相機過來。她打開帳篷,冒冒失失便往外沖。
“站住!”
“站住!”
剛跑出帳外,她便聽到幾聲大聲喝叫,把她嚇了一跳,怔怔地站住,不知該往帳篷內跑還是繼續往前跑。
“我是你們皇上的朋友,我要去找他!”她回頭想胡扯幾句騙騙那些士兵,但戰鼓聲,馬嘶聲嘈嘈雜雜,那些士兵哪裏聽得清楚她說什麼,都舉起了弓箭對準她。
“不要亂來,我去找你們皇上,你們不要亂來啊!”她大聲叫完,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見,撒腿便跑。之前表明過,她現在有內力,所以跑起來根本不是她在現代時跑步的速度,一使勁,像飛起來了一般。
“哇咔咔!我居然有輕功了!”顏紫月發現這點,心裏那個激動,簡直恨不得仰天大笑了!小時候看武俠劇,看那些女俠飛來飛去,羨慕得不得了,也不知在哪裏聽說綁沙腿可以練出這功夫,於是纏着她老爸做了兩個沙包,每天綁在腿上走來走去,走了好幾年,童年過了,也沒能跳起來,飛起來,如今居然一運力,便身輕如燕,叫她如何不興奮!
但是!樂極生悲!顏大小姐的幸與不幸總是並肩而行!那些士兵見她逃跑,竟一齊放了箭,顏紫月雖然一起一落飛躍前進,但終究沒有躲過此劫,一支利箭射入她的後背!
顏紫月“啊”地一聲慘叫,跌在了地下,最後一點的清醒中,她看到一個人騎馬過來,抱起她飛身上了馬。
“喂,是你嗎?”她以為是軒轅晨曦,微弱地問了一句,便暈了過去。
一陣劇痛,顏紫月“啊”地一聲尖叫,睜開了眼睛。
“公主殿下!冒犯了!”
顏紫月看到一堆燃燒的篝火,藉著火光,她看出是在一處森林裏,說話的人是之前那個凌玥國將士,他正將她摟在懷裏,一隻手抓着一支血淋淋的箭,滿眼憐惜和焦急地看着她。
“這是哪兒?”顏紫月背部的傷口痛得她直想哭,說話也是可憐兮兮的顫音了。
“公主,卑職本想帶公主回軍營再療傷,但怕公主堅持不了,只好自作主張了。”那將士說。
“那你快救我。”顏紫月忙說,她一聽堅持不了就急了,剛過來就讓人一箭給射死了,不會這麼慘吧!
“是,卑職已幫公主封了穴道止血,不過,不過……”那將士吞吞吐吐的,不知要說什麼。
“你別卑職卑職的了,不過什麼呀?是不是我要死了?”顏紫月痛得直齜牙,她氣息微弱,絕望地抓住這個將士的手臂。
那將士忙搖頭,他吞吞吐吐地總算表達清楚了,原來他是要脫了顏紫月的衣服,為她敷藥包紮。
顏紫月是現代人,生死關頭,哪還顧得了那些,她看這將士一臉正氣,沒有半點褻瀆這色,就對他說:“你快救我吧。”
“是!”那將士閉着眼睛解開顏紫月的衣服,碰到她纏在胸口的布條,又不敢動手了。
冰清玉潔的身體要裸露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顏紫月也有點鬱悶,但疼痛與怕死已讓她沒工夫想這些了,她催道:“你快點,我要痛死了。”
“是!”那將士依舊閉着眼,顫抖着手,一層一層解開布條,直到顏紫月俏生生的雙乳完全露出,他的手指已感覺到她柔嫩的皮膚,才將她輕輕翻轉身來,睜開眼在她背上的傷口上敷上一些藥粉后,將剛剛解下的布條撕下一段,為她小心包紮好,然後從背後為她扣上衣服,將她依舊扶着靠在自己懷裏。
敷上藥后,顏紫月馬上感覺沒有那麼疼痛了,她感激地對這人說了句“謝謝”。
“等公主休息一會,卑職便帶你回營,卑職冒犯公主,回去后願憑公主處置。”那人身子一挺,說。
“你別卑職卑職的了,你叫什麼名字?”顏紫月皺眉問。
“卑職紇石烈喆。”那人回答。
“這名字古怪,那我呢?我叫什麼名字?”顏紫月問。
那人一怔,愣愣地看着顏紫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我剛剛打仗的時候,跌落馬下時,撞暈了頭,竟什麼也不記得了。”顏紫月忙說。
“公主失憶了?”那人驚訝地問。
“是,什麼也不記得了,你快告訴我,我是誰?”顏紫月想先騙他說點這個公主的事情,回去好進入角色,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撒起謊來居然也臉不變色心不跳。
那人便摟着她,說:“公主具體叫什麼,卑職也不清楚,卑職平時長隨大皇子身邊,只在練兵場上見過殿下,一直以為殿下是位王子,殿下愛騎射,據說有高人傳授過武功,與其他王子比武時,沒有誰能贏過殿下,卑職一直對殿下俯首膜拜,今晚是卑職第一次隨殿下出兵,沒想到殿下是位公主,是卑職失職,沒保護好殿下……”
“行了行了,你別自責,今晚若不是你,我現在小命都沒了,你剛說你叫什麼來着?”顏紫月打斷他的話,她聽來這個人對這位公主也不是很熟悉,見他卑職長,卑職短的,便有些不耐煩了。
“紇石烈喆。”那人忙回答。
“這名字怪難記的,我就叫你烈喆吧。”顏紫月說。
“是。”紇石烈喆恭恭敬敬地應道。
“我們可以走了嗎?”顏紫月感覺疼痛減了很多,氣力也恢復了一點。這古代的藥粉不錯,不知是不是武俠里常寫的金瘡葯,若是弄個配方,他日帶回現代開個祖傳外傷金瘡藥店,倒可以不用愁生活了。
“公主稍等,卑職先發個信號。”紇石烈喆說著,從背上拿起弓,從袖袋裏掏出一支小箭,對着天空射出去,隨着一聲巨響,那支箭在天上像禮花一樣炸開了。
“這是幹嘛?”顏紫月好奇地問。
“告訴那邊戰場,我已經救出公主了。”紇石烈吉一邊回答她,一邊站起來,將她抱上馬背,然後翻身上馬。
他並沒有揚鞭策馬,而是一手牽着韁繩,一手摟着顏紫月,任馬兒慢慢的走。叢林裏,瀰漫著樹木的味道,嘚嘚的不急不緩的馬蹄聲,更加顯得古道的寂靜與安寧,幾乎讓人忘了,這是個亂世,那邊還有血肉橫飛的戰場。
“為什麼這麼慢?”顏紫月問。
“我怕快了,馬兒顛簸得公主會疼。”紇石烈喆說。
“哦。”折騰了一晚,又受了傷,顏紫月着實又困又累,她靠在紇石烈喆寬闊的胸膛上,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信賴,就像靠在父兄懷裏一般的安全,她打了個哈欠,不知不覺便沉沉睡著了。
顏紫月熟睡的臉,在月色下嬌美純凈如孩子一般,紇石烈喆一路上,一直定定地看着她,那眼裏,儘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