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統激活
時間一轉眼過去了五天，這五天來，李小天每天是心驚膽戰、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自己哪一下不對，就遭了這二人的黑手。
從那天晚上被葯倒了之後，李小天的脖子就沒再離開過那條鐵鏈，而且，那老者為了避免再有他解開鐵鏈的情況發生，採用了將鐵鏈在他脖子上左纏一圈接着系個死扣，然後又右纏一圈系個死扣，如此反覆多次，最後還掛上了一把大鎖的辦法，導致現在脖子上的重量是壓得李小天苦不堪言。
而且由於纏得圈數多了，那條本就不是很長的鐵鏈就又縮短了不少，導致李小天現在基本上只能在柴房的那根破柱子旁邊移動，再稍遠一點的地方，他也夠不到。
不過，這樣的囚禁生活也讓李小天在無奈之餘被迫地進入了一種平靜，他本就是一個習慣思考的人，所以他也利用這段時間開始思考了一些問題。
比如自己腦海中那些薩摩耶本來的記憶。
李小天發現儘管腦海中薩摩耶的記憶零零散散，但其那種行為習慣與思維方式卻一時間籠罩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可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同化了吧，甚至現在自己就好像已經有了精神病的跡象。
“到時候自己算什麼種族？人狗？狗人？人頭狗？”李小天腦海中很奇妙地閃過這樣的想法。
拋開這種沒有營養的思考，他也用這些時間思考了一些其他的問題。
就比如自己當時為什麼就會那樣鬼使神差地衝出去救那個男孩？這個問題李小天思考了好久也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世人皆有惻隱之心，這一點李小天也不例外，事實上，他還是一個頗有小善之人，不管是朋友圈中見到的那些籌錢賑災、治病的新聞，還是在地鐵口遇見俯首乞討的乞丐。李小天總會願意拿出些錢來，不論對方真假，只求自己內心安寧。
當然，他拿出的也都是些小錢，五塊、十塊、二十，最多的一次，是他在地上撿了五十塊錢，見找不到失主就直接通過捐款平台捐給了白血病兒童。
但儘管這樣，李小天也覺得自己絕不會是一個願為旁人付出生命的人。因為他清楚自己的性格，懦弱、優柔寡斷、愛佔小便宜、隨遇而安等等等等，小市民中常見的性格弱點都在自己身上有所體現。
他本就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像捨命救人這樣的聖人行為，是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
思考了許久，李小天也難以找到一個合理的答案，最終，他只能把一切原因都歸結為命運的安排、上帝的指示，所做的一切最終都是為了遇到眼前的這一切。
想到這裏，他腦海中不禁出現了一個女孩的身影，但這身影的形象在他的記憶里卻十分模糊，他只能在內心裏生出一種朦朧的感覺，卻斷然難以回想起有關這女孩所發生過的一切。他隱約間知道這是個曾經對自己無比重要的人，但現在每當他想儘力回想起與之相關的任何一點信息的時候，大腦都會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令他難以再繼續。
可能，忘了也好吧。
“嘎吱。”
老舊的柴門被人輕輕推動，早已磨損嚴重的門軸伴隨着兩塊木板的摩擦，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一道逆光的身影從門口處出現，緩緩走了進來。
因為逆光的原因，李小天幾乎看不清來人的形象，但從其身高體態，他還是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
少女緩緩走到李小天旁邊，彎腰放下了一個陶盆。李小天抬眼一看，那裏面盛裝着乾淨的水。
少女放下水后也不離開，隨手搬來一個板凳，就那麼坐在李小天的不遠處，用那種奇怪的語言不停地訴說著什麼，可能是煩惱，也可能是抱怨，但總歸不會是什麼開心的話語。
說起來，這樣的場景已經出現了兩天了，這兩天的時間，每當老者早上出門之後，少女就會來到這裏，向李小天訴說自己的心事。
其實，這少女對李小天還真的不錯，在發覺李小天不會傷害自己之後，不止每天送來水和食物，而且偶爾還會用撣子抖落他身上的塵土，再用鏟子把李小天偷偷用沙土掩蓋住的髒東西清理出去，這使得李小天對她的觀感甚是不錯。
可恨的是那老頭！
想到這裏，李小天只感覺自己氣得牙根痒痒。“咯噠，咯噠”在嘴裏發出了一陣磨牙的聲音。
少女看見李小天突然氣呼呼的樣子，突然噗呲一笑，臉上那些不開心的表情一掃而光，伸出手還試探着摸了摸李小天的腦袋，並在李小天發現之前迅速地起身走出了門外。
李小天本來正恨恨地腦補自己暴打老者的畫面，突然感覺腦袋被人摸了兩下，等到回過神來時，就只看見少女留下一個狡黠的笑臉出了門去，留下自己在風中凌亂。
淦，被佔便宜了。
氣得李小天看哪裏都不順眼，對着露在外面的鐵鏈就要一陣猛咬。
“嘿嘿。”
就在那鐵鏈距離李小天的尖牙利齒不過一厘米的距離之時，他好像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聲音極低，但來自薩摩耶出色的聽力卻使李小天聽得清楚，那分明是一陣男人的笑聲，笑聲猥瑣，且這聲音與老者的絕然不同。
要出事？
就在這時，一陣體臭隨着空氣的流動湧進了他的鼻孔，緊接着，就見一道黑影在窗紙上閃過，直奔隔壁屋子而去。
不好，真要出事！
如今那老者不在，整個院子只有自己和少女，如果真是歹人，恐怕少女要遭遇不幸。
“汪汪汪！”
根本顧不了其他，李小天扯開嗓子對着門外放聲咆哮。
“啊！”
就聽隔壁屋子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就是一陣桌椅碰撞的嘈雜聲音，期間夾雜着男人的怒罵與少女的哭喊聲，不過很快，一陣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少女哭着披頭散髮地跑進了柴房。
手忙腳亂地把門栓插上后，少女渾身如篩糠般顫抖着窩在李小天身邊，隨後好像猛然想起了什麼，從脖子上取出了一把鑰匙，想要插進李小天脖子上的那把大鎖里。
就在這時，那扇老舊的柴門猛然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少女本來馬上就要插進鎖眼的鑰匙突然出現了偏差，擦着鎖頭捅在了空氣上，少女愈發變得手忙腳亂。
“嗚。”
看着面前已經失去分寸的少女，李小天從喉嚨里輕輕地發了出一聲嗚咽，希望能以此給少女帶來些許的鎮定。
聽見聲響，少女抬頭看向李小天，好像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意味。再一次拿起鑰匙，這一次，準確無比地插進了鎖眼。
就在這時，柴門在又經歷了幾次劇烈的撞擊之後，終於不堪重負，在一聲巨大的悲鳴之後，狠狠砸落地面，激起一陣灰塵。
但此時，李小天脖子上的大鎖不過剛剛被取下，那一圈圈的鐵鏈仍然纏繞在那裏，他依舊行動不得。
他定睛向門口看去，只見煙塵散去后，露出了一個醜陋的身影。
探着脖子，彎腰駝背，兩撇八字小胡懸挂在兩層突出的嘴唇上方，發黑的眼窩，凹陷的雙頰，分明就是一副大煙鬼的形象。
這大煙鬼手裏提着一條扁擔，正一臉淫笑地透過浮塵向柴房裏瞧來瞧去。
李小天發覺對方還沒發現自己，抓住時機，向著對方大聲咆哮了幾聲，着實令其一驚，但卻並沒有將其嚇退。待煙塵散盡，大煙鬼看清了他脖子上的鐵鏈，就又恢復了猥瑣的表情，一步步向少女走近。
那一聲聲腳步聲，就好像死神催死的鐘聲，一下一下打在少女的心上，她此刻已然大腦放空，失去意識，宛如一具行屍走肉，直挺挺地癱坐在地。
李小天眼見着這場暴行即將發生，使出渾身解數想去撲咬大煙鬼，但鐵鏈順着他的力氣一次次地將他從地面上提起，卻依舊是無法向前移動分毫。
這一刻，他出離了憤怒！
“叮！檢測到宿主正在見義勇為，系統開始激活。”